「什麼晚上熱乎乎的?」趙歡邊走邊問。
「小時候都是白天先找竹雞住的地方,晚上再來抓,放火上一烤,不就熱乎乎的麼。」周浪笑道。
「......為什麼非得晚上,白天抓不行嗎?」
趙歡這一問,屏幕前的觀眾也是大感興趣。
「你別看它長得圓不溜秋,人家還是會飛的,白天一抓就跑,晚上就不一樣了...」
周浪給眾人講起了抓竹雞的技巧。
他一直喊竹雞傻鳥,是有原因的。
竹雞經常成群活動,多的有十多只在一起,走路的時候還會排成一長串。
最有特點的,就是它們睡覺的方式。
晚上休息的時候,竹雞會一個個在橫樹枝上排成一串,互相緊靠取暖。
就像一排麻球一樣。
如果某隻竹雞因病或其它原因跌落,其它竹雞就會擠過來填補它的空餘位置,非要挨在一起。
小時候去抓竹雞,到了晚上拿個手電筒,就往樹上照。
一個人負責照,一個人負責抓。
竹雞被照到了,不僅不會跑,反而會更加變得呆若木雞。
這時候去抓竹雞,就會發生有趣的一幕。
如果是從頭尾拿還好,幾乎不會發生什麼騷動。
要是從中間拿掉一隻竹雞,就會發現其他的竹雞嘰嘰咕咕一陣,不停移動著,過一段時間又擠在一起。
少掉一隻同伴,它們可不管啊。
周浪有次實在好奇,決定把一排竹雞不停地從中間拿掉,看看會發生什麼情況。
竹雞被它一隻只抓走,樹枝上的隊伍變得越來越短。
一直拿到還剩兩隻,人家愣是還能抱團取暖。
最後只剩下一隻竹雞的時候,有趣的一幕出現了:
那隻竹雞慌慌張張,不停嘰嘰咕咕,又不敢叫得太大聲。
它在原來站滿一排同伴的橫樹枝上,左挪挪碰不到同伴,右移移還是碰不到同伴。
小夥伴一個都莫有了。
可憐的竹雞在樹枝上,來來回回,左右橫移了好幾分鐘。
就像一個孤單的秤砣。
「噗~~~孤單的秤砣,這什麼比喻!」
有人聽到這個說法,一口快樂水噴在了屏幕上。
「笑死我了,要不要這麼形象啊!」
「腦海里有畫面了。」
「浪哥也太會玩了,小時候肯定沒少挨打!哈哈哈~」
「可憐的竹雞......這也太傻了吧?」
「莫名心疼。」
「浪哥這麼一說,感覺竹雞真是蠢萌蠢萌的,好可愛的樣子。」
「以後我罵人,就說對方蠢得跟竹雞一樣。」
周浪抓竹雞的故事,逗得觀眾哈哈大笑。
沒想到竹雞還有這麼呆萌的一面,又是覺得有趣,又是有點同情這些可憐的小傢伙。
「怪不得浪哥現在什麼都會,敢情是從小練出來的啊~」
「這種日子也太讓了羨慕了!」
不少人都是紛紛感嘆,周浪的生活實在是豐富多彩。
「竹雞怎麼這麼傻,不知道跑麼?」
不少人都對竹雞的這種行為大惑不解。
這不是排隊等槍斃麼?
「這就要說到大部分鳥類的習性了......」
鳥類大多數有夜盲症,除了貓頭鷹等少數品種,到了晚上就跟瞎子一樣。
所以往往天一黑,就要找到地方躲起來睡覺。
竹雞白天在地上活動,一到傍晚就會找根樹枝排好隊睡覺。
一方面是為了取暖,另一方面也是提高種群存活率,因為獵手往往只會抓一隻,剩下的都能活。
它們晚上看不見,被抓了也不敢大聲叫喚,那樣只會引來更多捕食者的注意。
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排排坐,擠雞雞的現象。
「......其實大部分鳥類都是這樣的。
你們家裡有雞的就可以試一下,晚上不要開燈,拿手電筒去照它。
就算被抓到也是嘰嘰咕咕的,一副任人宰割模樣。」
眾人都是聽得連連點頭。
「原來是這麼回事...」
「這主播不僅本事了得,懂得還挺多。」
「命運抽籤啊。」
「活著全靠運氣,還是做人幸福!」有人喝了口快樂水壓壓驚。
他們對竹雞更是多了份額外的同情。
原來人家不是傻,只是在殘酷的自然法則面前,選擇了最有利的生存方式。
「浪哥,後來這隻竹雞怎麼樣了?」
「沒了小夥伴,一隻雞孤零零的能睡著嗎?」
「這不廢話麼~當然是被浪哥抓走了啊!」
不少人都關心起那只可憐竹雞的命運了。
周浪笑笑,說出了故事的結尾:
「那天不知道怎麼的......
我看它茫然地挪來挪去,突然就不想抓它了。
後來又從袋子裡拿出一隻抓住的竹雞,它們很快瑟縮著挨在了一起,最後索性把所有竹雞又全返回樹上,看著它們重新排成了一排。
當時石頭看我空著袋子下來,還一臉納悶呢,哈哈~」
「浪哥好人!」
「這個結局我喜歡!」
人很奇怪。
他那天真的就把竹雞全部放回去了。
小時候也說不清為什麼。
「什麼好人啊,就是一下子興起而已。」
周浪跟觀眾們聊著,已經和趙歡回到了竹林邊。
剛才一路就聽到了不停的砍竹聲。
這時候回來一看,石頭和周俊華幾人已經砍了二十多根竹子,正在給竹子去枝斷梢。
「石頭,過來幫忙把這蛇給綁一下。」
「啥?!」
石頭抬頭一看,周浪手臂綠油油,盤得跟麻花似的,吃了一驚。
「唉喲!這是什麼?...竹葉青!哪來這麼大的竹葉青?!」周俊華直接驚呼出聲,「你被咬了?趕緊回去上醫院去!」
「沒事,頭被我掐著呢。」
周浪沖兩人一抬手,給他們看了看被他捏得半張的蛇口。
「我滴媽~這蛇怕是要成精了!」
幾人圍上來,仔細打量大竹葉青,都是嘖嘖稱奇。
周浪剛才騰不出手來,又不能讓趙歡這個菜瓜動手,只能一路捏著竹葉青走回來。
勁小了怕它咬,勁大了又怕給捏死了。
一百五十萬呢!
現在得趕緊給它綁起來,好讓它松鬆氣。
周浪抬頭示意:「趙歡,你把衣服脫了。」
「幹嘛?」趙歡雙手捂胸道。
「你那衣服反正已經被我撕爛了,剛好弄成布條,把這傢伙嘴給纏上。」
竹葉青就靠一張嘴,不然它咬人就沒什麼好怕的。
幾人從小都配合慣了,不用周浪多說,很快配合行動起來。
嘶啦~嘶啦~
趙歡脫下衣服,石頭拿過來輕鬆撕成長條狀。
另外兩人直接拿柴刀片出兩塊厚竹片,一上一下卡在竹葉青蛇頭部位,把它嘴巴封禁,使其不能開合,只留出鼻孔部分。
石頭再用已經撕好的布條交叉纏繞,打成十字扣,死死繫緊。
「行了!這條蛇就算處理好了!」
周浪把大竹葉青從手臂上扒拉下來,拉直了展示在鏡頭前,才發現兩隻手張開還沒到頭。
果然夠大的。
「你們繼續砍,這些我先拉回去。」
看看地上已經砍了不少竹子,周浪決定先把竹葉青帶回去,好生放著。
他把大竹葉青打了個結,中間穿根竹棍,兩頭綁好,將它收拾得服服帖帖。
看了看砍好的龍竹,周浪從裡面分出五根,在根部用柴刀看出凹槽來,拿麻繩扣住繫緊。
「阿浪,你是要一次性拉這麼多啊?能行嗎?」周俊華看了問道。
龍竹可比毛竹重多了。
光光是一顆大的甜龍筍,就能有二十斤以上!
成熟龍竹的重量更是輕鬆超過一百斤。
五根龍竹,搞不好都六百多斤了,也難怪周俊華懷疑。
龍竹几乎都是一根根拉的。
雖然說上山砍竹子沒有死扛的,一般人能抗兩根,在十里八鄉已經了不得了。
「主播行不行啊?別逞能。」
騎大象上學堂:「浪哥悠著點,這竹子扛一根都能壓死人!」
「太重了吧~」
周浪本來想著不要太嚇人,已經往少了弄了,沒想到還是引發眾人一片驚呼。
按他現在的力量,弄個七八根不是問題。
「額......不用扛著。
這邊不是順著溝嗎?可以拖著走。
也就是翻過這道坡吃力點,下坡全是白送的。
試試看。」
他說著左手拿起地上的竹葉青,右手拉過綁好的麻繩,往肩上一背:「起!」
地上被綁好的龍竹稍微抬起了頭,脫離地面。
「看見沒有,只要這樣拖著走就行,很省力的。」周浪轉頭對眾人笑道,「竹子滑溜溜,在地上摩擦力很小,拖著很方便。」
周俊華等人聽得雲裡霧裡,自己怎麼沒發現?
不少觀眾一看,再根據自己學到的初中物理知識,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回事。
「這麼看確實省力不少。」
「水平方向上沒有摩擦力的話,受力就是零!」
「主播這辦法不錯,有人拉火車就是這麼拉的,其實說白了,只是跟地面摩擦力作鬥爭而已。」
「......是嗎?」有人將信將疑。
周浪發現大家明白了其中道理,也是連連點頭:
「沒錯就是這樣!我先回去了~」他說著轉過身子,拉動龍竹往前嘩啦嘩啦走。
很快眾人就看他來到溝底,準備爬坡。
沒走幾步,周浪突然聽見背上傳來嗤咧咧響。
他心中暗叫不好,還沒有反應,肩上已經一空,失去了力道。
嘣——呯!
緊繃的麻繩直接斷成兩截,捆好的龍竹也重重砸在地上散了架。
「我信你個鬼!」
直播間裡一片譁然。
...
周浪看著地上散落的龍竹,也是搖頭苦笑。
貪多嚼不爛,還直接廢了跟麻繩。
他在地上拉出兩根龍竹,直接扛在肩上,邁開大步翻過坡去了。
扛著龍竹拎著蛇,周浪才剛走到大竹海這邊,兜里的手機來電話。
白大圓的聲音傳來:
「阿浪,剛才家裡來了幾個公人,說是找你有事。」
「做什麼的公人?有沒有說是來幹嘛的?」周浪皺眉問道。
「鎮裡趙武所長陪著一起來的,其他人我都不認識。剛才問了趙所長,他只說等你回來就知道了。神神秘秘的,說是啥...有關部門。」
「有關部門?」周浪聽得滿腦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