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何必當初

  第444章 何必當初

  入駐宮中,李四把自己家都般宮城裡,其實也是告訴洛陽人以及數萬軍兵:我就沒打算走,他劉玄機即便打過來,我也跟他死磕到底。

  同時也是宣示自己對洛陽城的控制權。也是在告訴長安的二哥,這邊是兄弟我的,你就別惦記了。

  十月末,雙方開始分批交接俘虜和糧食,交接的地點在黎陽,李元徽直接把這事交給新上任的兗州刺史,淮陽郡王李玄道負責。

  同時還讓尉遲敬德和韓全等人揀選精銳補充護軍。

  除了這事之外,李元徽琢磨的就是軍隊的問題。

  江淮主力還沒有北上,左右武衛都在兩淮,只有徐乾德所統率的五個折衝府是以中原和洛陽人為主,所以並沒有調走。現在洛陽地區的兵力,能調動的就是左右威衛二十個折衝府,和自己的親兵了,在加上徐乾德五千餘人。

  這點兵力防守洛陽很勉強,拉出去跟劉玄機作戰凶多吉少。

  而換回來的人,李元徽也不敢用,是知道這些人有沒有問題?外一裡面有北燕的暗樁,在關鍵時刻來一手臨陣倒戈,事情可就熱鬧了。

  所以對換回了降卒李元徽統統都打包送走,各歸本籍。

  不過洛陽的世家豪族倒是有不少年輕子弟帶著部曲參軍,李元徽也都授予了他們軍職,單獨成軍,軍號「神武」。

  段武宣和婁浚為左右都督,跟背嵬軍一樣,算是齊王天策府統率的親軍,而不是衛府軍體系。

  而段武宣空出來的護軍位置,由段武達接任。

  淮陽郡王李玄道調任兗州刺史,空出來的右武衛將軍則交給了人在江淮的張堅。

  張堅作為最高跟隨李元徽的元老,又是齊王府張側妃的兄長,關係親厚,戰功不少,官職一直都不算高。

  要知道張家那可是出人出力出錢,還嫁了兩個女兒在齊王府。

  這次封張堅為右武衛將軍,也是代表了另一個態度,那就是你們的付出,我都記得。別急,有功必賞。

  隨後,李元徽又請李源下了個詔書,封張林為吳國公。除了以軍功被封為廣陵郡公的張共烈,其餘幾個兒子,也全都是封侯爵。

  入府較晚的十四娘,被齊王府中尊稱為小張夫人的張出塵,也被封為丹陽郡君。

  張家直接就一門顯貴了。

  但這種顯貴是旁人羨慕不來的,張堅作為江淮軍中的威望不低於朱德裕的大佬,早年那是帶著張家的部曲投軍,又提供了許多的軍資。

  張堅的五叔張共烈更是在發動了萬人投軍,提供的軍資更是不計其數。

  此外,張家還掌握齊王府的錢袋子,主管著對江東的貿易。

  所以李元徽在齊王府勢力正式擁有獨立自主權之後,就對張家進行了酬功。

  這潑天的富貴,也是人家自己付出換來的。

  不過有些人卻沒有注意到張家此前付出的大量人力和物力,以及最初的追隨。

  只看到了齊王府有大小兩位張夫人,其中一位還是側妃,頗為得寵。

  此外還有段氏,段武達段武宣兩兄弟全都擔任要職,難道就跟段夫人在齊王府內得寵沒關係?

  於是,就在李元徽針對洛陽周邊的所有的關隘、衛城進行巡視,敦促修整和恢復武備,同時最洛陽的隊伍加強訓練和思想建設之際。

  洛陽的世家大族卻有不少已經開始琢磨著,想要在族中選個顏色過人的小娘送入齊王府之中。

  畢竟金匱之盟已經定了,大唐雖有河北之敗,但仍舊占據著天下最大的疆域,未來可能要成為大唐皇帝的齊王,都這麼明顯還不下注?那是在等什麼呢?

  換句話說,就這時候下注都已經晚了,但再不下可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但想往王府之中送人,也不是簡單的事。

  跟隨李元徽從城外回到城中,回到鄭善道準備跟父親打聲招呼就去休息,結果看到就伯父鄭言來了,正跟父親鄭果在堂上說話。

  鄭善道心知這肯定是有要事商議的:「拜見伯父,拜見阿耶。」

  鄭言道:「六郎不必多禮,一路顛簸辛苦了吧。」

  鄭善道回道:「齊王以親王之尊,尚且披風沐雨,宵衣旰食,我這作為齊王的僚屬,又怎麼敢說幸苦呢。」

  鄭言點了點頭,鄭果卻問道:「六郎,以你之見,這洛陽能守得住嘛?」

  「洛陽北有黃河之險,西有崤函,東有虎牢,北燕想要進軍洛陽,如果走河內,就要面對我兗州之軍襲擾其後,若是先攻兗州,想要攻入洛陽就得攻打虎牢天險以齊王行事之風,固守洛陽應該無虞。」

  鄭善道也仔細斟酌了,才回復了。

  鄭果繼續問道:「那以你之見,北燕就無法攻取洛陽了?」

  「非也,劉玄機若是在白溝之戰後,接著大勝之勢,一路追擊,那洛陽很難能夠守住,但因為李青州襲擾其後,焚其糧,才使得燕軍無力南下,因此耽擱的越久,北燕拿下洛陽的機會也就越小,而齊王又擅長撫慰人心,等到冬日,或者明年開春,形勢上可能是北燕大軍壓境,但我認為洛陽必然不會有失。」

  鄭果聽過之後,很滿意,卻沒有任何的表示。

  倒是伯父鄭言道:「當初昭德太子妃為齊王說親事,你還看不上齊王,說什麼李家四郎最是頑劣,雖然是嫡子,但定然沒什麼作為,為此還埋怨太子妃不顧鄭家,後來邙山之役後,我還找過陛下說親事,為此還落了個沒臉,現在看,如何?」

  聽到兄長的話之後,鄭果直接臉一黑,沒話說了啊。

  他能說什麼啊?他當初給兄長一通埋怨,完了兄長還埋怨太子妃。

  現在看呢?當初他要是答應婚事,那現在齊王妃就姓鄭了。為了甚至多一個鄭皇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現在就只能說,看走眼了。

  李家這四郎目前就是大唐實力最強的那個,控制的地盤和軍隊比太子和晉王都要多。

  又有了金匱之盟,將來甚至有望成為天下至尊。誰知道滎陽鄭氏到底錯過了什麼啊?

  鄭果無奈道:「現在說這些做什麼?」

  鄭言卻道:「不是我非要說這些陳年舊事,昭德太子故去之後,趙王承安原本已經沒有機會繼承大寶了,但金匱之盟,事情就有了些轉機,我滎陽鄭氏本就是山東士族,中原冠姓,現在齊王主政陝東道已經數年之久,卻只有六郎憑藉著過去的情分在天策府任職,餘下子弟都在朝中,你我現在也賦閒了,難道不要為子孫計?」

  鄭果聞言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滎陽鄭氏是傳承幾百年的頂級門閥,底蘊深厚,但家族傳承卻需要每一代的族人伺機而動,苦心經營。

  不然從漢末開始,世家大族泯然眾人,或者乾脆闔族被誅的例子難道還少見嗎?汝南袁氏,潁川荀氏,如今還有什麼門第可言?

  而現在,也就到了他們需要做選擇的時候了。

  滎陽鄭氏在朝中軍中,族人的分布上已經有些斷層了。鄭果和鄭言在前朝一個是大將軍,一個是九卿之一。但現在大唐全都是虛職,賦閒。因為他們的姻親是已故的太子,所以即便是李源也不會重用鄭氏。

  目前最有影響力的反而是在天策府當中的鄭善道。所以滎陽鄭氏要想擴大影響力,就必須下注賭未來。

  而齊王李元徽,無疑就是他們目前最好的選擇。

  以至於鄭果自己心裡都在感慨,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