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舊事重提喜上眉梢
城中的混亂持續了一整夜。
第二日天漸漸放亮,李元徽命令各部各自抽調精銳甲士,交於驍果軍校尉劉同統領,巡視城中,維持秩序,但有奸淫擄掠、殘害百姓者,不論叛軍、燕軍全部就地處斬,收容降卒,安恢復秩序,這才讓城中漸漸安定下來。
「聖人真是深謀如淵啊。」
原本已經做好用數月甚至更長時間攻下壽春,但這邊壕溝的土剛填上,投石機都造好了卻一塊石頭都沒投射過,就破城了。
慕容安國和手下一眾心腹或被擒,或被殺,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相繼解決了不安分的陳王和譙王。
跟譙王慕容簡不同,慕容安國是真正漏出反跡的,所以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活路。
區別就是族誅,還是賜死。
李元徽在蕭望之蕭釋之兄弟的協助之下,將壽春城全部掌控,並清理好了太守府,等候聖人駕臨。
三日後,慕容英從下蔡移駕壽春。
走北門的水路入城,李元徽跟著大將軍段義弘等諸多同僚一起迎駕。
慕容英一下了船,就高聲道:「蕭卿何在?」
人群之中的蕭望之直接出列當道跪拜,熱淚盈眶的行禮道,「臣蕭望之,拜見聖人,恭祝聖人安康萬年。」
慕容英則上前一步親手將蕭望之扶起:「蕭卿..蕭卿能迷途知返,協助朝廷破賊,善莫大焉。」
在武將隊列之中的李元徽這一聽兩人的對話,初時還有些懵。
這怎麼成了迷途知返了?不是早就.啊,原來如此。
雖然蕭望之是早就安排好的暗樁,替皇帝收集情報,並且跟陳王慕容安國虛以為蛇,假意投靠幫助他成事。
但這事不能擺在明面上,只能說是蕭望之迷途知返。
不然下面的地方大員還不得人人揣測不安?甚至會懷疑聖人是不是故意讓蕭望之鼓動慕容安國造反。
那自己身邊有沒有聖人的暗樁呢?
所以這種事肯定是擺在明處,蕭望之也就成了「迷途知返」「撥亂反正」。
唯獨不能是早有預謀。
想明白這點之後,李元徽不由得又對慕容英多了幾分忌憚。難怪中秋當日馮謹任由自己猜測,不肯透露半句口風。
勉勵了一番「反正」的關鍵人物,隨後自然是要對入城首功的李元徽進行嘉獎。
雖然有內應開門,但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制定好了奪城方略,並幾乎完美的付諸實施,隨後又迅速恢復城內秩序。
李元徽這個首功是無疑的,而他麾下的諸多校尉、都尉也都比較亮眼。戰損也控制的極低。
「李四郎。」
「臣在。」
李元徽走上前行禮。
「這次中秋夜襲,你行事周密,部署得當,奪城之後又整肅軍紀,安定一方,有乃父之風,此戰,你為首功,說說,想要什麼。」
慕容英現在對這個女婿很是滿意,平日裡行事穩重,完全不像十幾歲的少年,但在關鍵時刻又能行雷霆之舉,說一句少年英才絕對不為過。假以時日,必然是大燕棟樑。
李元徽一聽說獎賞,自然得客氣客氣:「中秋之功,一賴聖人庇佑,二賴蕭郡丞反正,三賴將士用命,臣請重賞有功將士,至於臣,不過微末之功,不足道爾。」
慕容英聞言笑這打趣道:「剛說完你有乃父之風,話說就跟伱阿耶一樣滴水不漏,毫無少年人的銳氣。」
李元徽聞言只能回道:「功過賞罰,自當有司論證,聖人親裁,臣若有微薄之功,也不敢厚顏討賞。」
慕容英聽完了更是龍顏大悅,立下大功卻無驕橫之氣,懂進退,守本分,又精明能幹,這樣的臣子作為皇帝怎麼會不喜歡,尤其還是自己女婿。
「好,唐公教子有方,那就暫且給你記下功勞,容後再議。劉玄機何在。」
劉玄機聞言應聲出列:「末將,劉玄機拜見聖人,聖人安康萬年。」
「朕記得你,你同李四郎一起截殺楊巡,泰山一戰,你獨驅千賊,斬首過百,朕當時看過軍報,還以為是謊報,不過念及吳王,李四郎同段大郎都是朕的子侄輩,一向行事穩重,才將信將疑。後來到了歷城派遣內侍查問,這才敢信,中秋夜襲,又擒拿逆首,屢建奇功,不錯,真乃當世虎臣。」
慕容英對劉玄機也是一番誇讚,在路上收到軍報還以為是記得,當場就把慕容鞅和李元徽段武臣聯名上的軍報給扔地上了。
還大罵三人膽大包天,竟敢拿這些事哄騙他。
還是侍中慕容惠撿起軍報研讀一遍之後,雖然也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勸諫說吳王慕容鞅一向恭謹,李段兩人都是行事謹慎,出身名門的青年才俊,不會不清楚朝廷制度,若不是事實,應該不敢那這種事欺君罔上。
慕容英聽過之後,也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到了歷城立即派人去驍果軍之中暗訪,當時親眼目睹的就有千人,所有的口風都基本一致,小有出入卻對整件事沒什麼影響,得到這樣的結果,也容不得他不行。
劉玄機聽到慕容英這番誇讚,更是慷慨激昂的一頓表忠心。
當世虎臣,還是皇帝當面給的評價,那是相當高了。
慕容英也沒吝嗇封賞,直接跳過郎將,封其為虎威將軍,不過領兵多少,駐防何處,這些暫時都沒安排,仍領本部兵馬。
餘下陳瑱、何貴、郭孝恪、竇鑒等,也都各自封了勛官,和其他賞賜,本官卻都沒動,還都是校尉。
劉玄機的封賞,其實也是算上了泰山之戰的精彩表現,才越級提拔。
慕容英入城之後,李元徽所部還是繼續負責四面城門的城防,而慕容英的行在防務則照例還是金吾衛負責。
李四也總算能不用泡在營里,可以安穩休息幾天。至於城內防務,自然是有下面的校尉負責。
至於其他事,比如平叛之後的許多示意,也不用他操心。
劉玄機所部都是重騎兵,不用參與城內防務,沒什麼事就拎酒菜來找他喝酒。
前兩天老劉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李元徽則看破不說破。
終於在第三日,老劉到底是沒忍住,「四郎,你還記不記得,那事?」
「那事?什麼事啊?」
「就是咱們在晉陽說的那個事。」
「啊忘了」
見老劉還是欲言又止的表情,李元徽笑道:「你看你不成器的樣子,大丈夫何患無妻啊?你放心,你的事我能忘嗎?」
劉玄機這才寬心笑道:「我就知道四郎你辦事靠譜。」
李元徽繼續道:「我伯父征西大將軍李公,他們那一房有一堂姐,小你幾歲,姿貌出眾,就是嫁過人,我那堂姐夫前年隨軍東征高句麗,死於軍中,是太原王氏的.你看」
劉玄機一聽,那是喜上眉梢啊,好傢夥,隴西李氏的貴女?二婚?
能咋地?重要嗎?完全不重要好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