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命名為「啟夢晶片」的強大國產自研晶片正式發布,簡直有如巨石投入湖中,激起了無數的浪花,國內的媒體們紛紛熱情報導。
《真正的「夏國第一芯」誕生!啟夢啟夢,夏國晶片屹立世界之巔夢想揚帆的起點!》
《純國產自研,性能強勁超越國際大廠的啟夢晶片發布!》
《低價格不等於低性能!10倍於國際主流5nm晶片,啟夢晶片橫空出世!》
《無敵是多麼的寂寞,夏國晶片實現後來居上,啟夢晶片測試數據無人能及!》
《在這一刻夏國晶片產業的脊樑第一次真正挺直了!》
幾乎全國全網的媒體、公眾號、自媒體都在進行著有關「啟夢晶片」的報導,#了不起的啟光晶片#詞條勇奪熱搜榜的榜一,甚至壓下了某位明星的第四次離婚的火爆新聞。
無數的網友轉發、點讚、好評,忘形歡呼,表示一定支持國產晶片的電子設備云云。
而國際的媒體也對此各種轉載和報導,有質疑者,有震驚者,有根本不信者,也有如臨大敵者。
可以說,啟夢晶片固然極大地激勵了全國民眾尤其是晶片從業人員的士氣,振奮了人心,但同樣也引起了國際晶片巨頭們的極大震撼與懷疑、敵意。
夏國市場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沒有哪個國際晶片巨頭願意失去這個龐大的市場,在接下來可預見的未來,夏國晶片廠商們與國際晶片巨頭的市場競爭與對碰一定會更加激烈甚至白熱化。
——而且晶片關係到國家的戰略安全,當中更可能會蘊含著數不清的爾虞我詐刀光劍影,以及看不見的拼殺,見血或不見血。
但不管國際上的強國、晶片巨頭怎麼調查,想發現「啟夢晶片」的秘密都需要一定的時間,想查到清北集成電路與晶片聯合研發創新中心更非易事,畢竟從頭到尾,「晶片材料研究團隊」及「碳晶複合納米材料最優樣品」都從沒出現在任何公開的報導或文件之中,更別說深深隱藏在陰影里、幾乎無人知曉其真實身份的「Q先生」了。
哪怕真有一天他們發現了晶片材料的真相,想要仿製也非常困難,不花上五六年的時間別想仿製成功。就算仿製成功,也只是仿製出劣化版的「碳晶複合納米材料」,只能用在7nm及以上製程工藝的晶片製造上。
到時他們面對肯定已完全掌握了7nm晶片技術的夏國晶片廠商同樣沒任何優勢可言,畢竟這五年間夏國的晶片廠商肯定會建立起來商業壁壘,勞動力的成本優勢也會更加明顯。
可以說,夏國晶片產業會迎來五年以上的黃金時期,可以重新搶占國內九成以上的市場,並搶奪國際市場,進入發展壯大的快車道。
而秦克除了與楊伯伯的秘書魯信平保持聯繫,溝通讓夏芯國際、花瓣公司幫忙設計和製造7nm、適用於AI與大數據分析的CPU、GPU及配套的國產超強伺服器外,就沒再關注國產晶片的事了。
「Q先生」也早悄然消失了,除了留下「晶片材料研究團隊」口耳相傳的神奇傳說外,沒在人世間留下任何痕跡。
誰也不會想到,秦克和寧青筠曾如此深地介入並影響著夏國晶片產業的未來。
對於夏國晶片產業,秦克和寧青筠目前的意見很一致。
目前夏國晶片產業能實現彎道超車,只是因為有「碳晶複合納米材料最優樣品」,並非真的在晶片的製程工藝、技術研發上有任何新的突破。
夏國晶片產業的發展壯大,依然要靠著民族企業和無數從業人員戒驕戒燥,奮起直追,以無數的汗水與辛勤澆灌出絢麗的科技之花,並在充分而殘酷的市場競爭中存活下來——這樣才能真正使夏國的晶片產業屹立於世界之巔。
這方面秦克和寧青筠已不打算再投入精力了,一來是夏國的晶片產業已可以雄起,並有充足的市場競爭優勢、資金鍊支撐著晶片研發,二來是繁榮的產業一定會吸引無數的夏國科研人才投身其中,不需要他倆再來添磚加瓦了。
起碼就秦克來說,他會選擇更具廣闊前景和無限未來的量子晶片進行研究,一旦有了突破性的成果,再結合夏國晶片產業接下來十年八年積累下來的寶貴技術與經驗,那時夏國將會在量子晶片與量子計算機上取得真正的優勢,並引導下一個世代的計算機革命。
只是現在秦克實在沒法子將過多的時間精力投入到量子晶片相關的課題上,主要是定個研究目標與研究方向,讓青檸量子計算實驗室的哈羅德、凌紹唐兩位正副主管,帶著科研團隊進行攻關。
他和寧青筠當前最需要解決和應對的,依然是全球氣候異變、極端氣候災害頻發的問題。
在全球範圍的氣候災害面前,任何的應對不得力,都將會造成生靈塗炭、人類家園毀於一旦的可怕後果。
所以在全國乃至全世界都在瘋狂報告、挖掘著有關「啟夢晶片」的消息報導之時,秦克與老婆寧青筠,在接受了高層的秘密接見後,便再次消失在公眾的視野里,待在清木大學這所象牙塔里,埋首專注於教育與科研之中。
——當然,再忙也不能忘記享受生活的美好,不能忘記陪伴家人,這也是他們的準則。
……
京城的第一場雪,是在12月23日周六這天晨光初現之時簌簌落下的,風雪越下越大,直到中午時才停下來,在地面鋪上寸許深、白茫茫的一層積雪。
呼嘯的北風漸消,林立的高樓大廈、交錯相通的立交橋,便在這片雪白的輝映下,生出幾分寧靜的詩意來。
若是踩在純淨的白雪上,那咯吱咯吱的冰雪破碎聲音更是解壓,讓人仿佛生出一種使勁踩碎了積聚近一年的壓力與苦悶,換上的是輕鬆的心情。
此刻秦克就抱著兩個裹成小粽子般的小寶寶,在別墅的花園裡有些孩子氣地蹦來跳動,不斷地踩著積雪,逗得女兒笑笑咯咯地笑個不停,連向來吝於露出笑容的兒子錚錚也發出清脆的笑聲。
保姆慶嫂八歲的小女兒妍妍牽著已長大了不少的金毛可可在旁邊牽歡蹦亂跳,花園裡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
這樣歡樂的場景當然少不了秦小殼,一身白色羽絨的女孩在雪地上跑前跑後,給兩個侄子侄女扮鬼臉,半點也不像馬上就二十歲的大姑娘,更沒有半分在美術學院裡高冷女神的范兒。
自從上次遇到個思想極端的求愛分子、秦克和寧青筠出面請她的全班同學吃過飯後,秦小殼在校園的人際關係好了許多,不管是衝著她大哥和嫂子的面子,還是覺得秦小殼其實人挺不錯的,反正不少女生都主動與秦小殼交朋友,周末也會約她一起逛街什麼的。
在秦小殼心裡,她唯一的同齡好朋友兼閨蜜,依然只有在澄海交大念數學系的小玟,但對於同班女生釋放的善意也會努力地回應,避免再讓哥哥嫂子擔心,為此也確實交到了幾個關係不錯的朋友。
寬鬆的人際關係,使得秦小殼在學校逗留的時間又多了起來,這自然也引起男生們越來越多的關注,尤其是知道秦小殼從沒戀愛過沒有交過男朋友,這份純潔更是讓不少校草級別的男生都心動了,只是誰也不敢頻繁騷擾秦小殼了,頂多是變著花樣來製造偶遇、邂逅,而秦小殼在一群女生的「保護」下,倒也應對得輕鬆。
寧青筠坐在有暖氣供應的大廳里,一邊微笑看著這一幕,一邊烹煮紅茶,招呼著過來串門的邱老先生、田劍蘭院士,住在這裡的愛德華·威滕夫婦,以及剛從遠州過來探望孫女孫子的秦揚輝、沈秋宜,以及外公沈鐵山。
沈鐵山透過大廳的落地玻璃窗,看著秦克像個孩子王的樣子,不由搖頭道:「秦克這小子,今天正式滿24周歲了,又已是名滿天下的院士了,性格還是那麼跳脫愛玩愛鬧。」
邱老先生笑呵呵道:「老沈啊,這才是真正的名士風流,秦克的性格我是最喜歡的,哪怕到了現在這樣的名望地位,也依然能保持著赤子之心。像他這樣品性學識俱佳的年輕人,放眼天下都挑不出幾個來,也就小寧能與他比肩。」
寧青筠抿嘴輕笑:「邱老先生你表揚秦克也就罷了,怎麼還扯上我?」邱老先生幾乎有空就來串門,寧青筠視之如師如友如親人,反倒比沈老爺子還要熟悉得多。
愛德華·威滕「抗議」道:「說英語說英語,你們忘記這裡有國際友人了?」
眾人大笑。
不過秦揚輝和沈秋宜在這樣學術大佬雲集的地方可坐不住,兩人英語都只會ABC,尤其是秦揚輝,要不是老丈人沈鐵山瞪著,早就跑去外面加入秦克的玩耍隊伍里了。
此時眾人開始說英語,老秦便逮著機會了,起身道:「你們慢聊,我和秋宜去看看笑笑和錚錚。」說罷便拉起沈秋宜跑了出去。
一到了外面,老秦頓時化身為老頑童,嘻嘻哈哈地朝秦克秦小殼身上扔雪球:「秦克,小殼,妍妍,來玩打雪仗啊。」
「爸你太壞了,萬一凍著笑笑和錚錚全賴你!媽媽,小妍,老哥抱著孩子不方便,你們快幫忙收拾這個壞老頭子!」秦小殼仗義地護住兩個小侄子侄女,又發動媽媽和保姆家的小女兒一起捏雪球反擊。
「沒事沒事,你和秦克小時候就是這樣長大的,也沒見你們凍著。」秦揚輝剛剛捏起一個雪球,秦克已踢了一片雪花,灑了他一臉:「哈哈,老秦,想暗算我,你還差得遠呢,別以為你的腳好了就能稱王稱霸,這裡是我的地盤,我不用手都能收拾你!」
「哇,秦克你這臭小子偷襲,還要不要臉了!」
「爸你好意思說老哥嘛,明明是你先發動偷襲的!」
「嗚嗚,秋宜,你兒子和女兒聯合起來欺負我……」
大廳里,看著變得更加熱鬧的花園,聽著外面的歡笑鬧騰聲,沈鐵山撫額,滿臉無奈地對寧青筠道:「小寧啊,你別擔心,他們鬧得有分寸,不會真凍著孩子的。」
寧青筠忙道:「不會不會,爸媽比我還疼孩子,我知道他們只是逗孩子玩呢,您看笑笑和錚錚,這時笑得多開心。」
說著她又羨慕道:「我小時候家裡可沒這麼熱鬧,也沒人這樣和我玩。所以能成為這樣歡樂家庭里的一員,我覺得很幸運。我想笑笑和錚錚在這樣的家庭環境長大,一定會很幸福的。」
田劍蘭院士坐她旁邊,老太太關切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寧青筠回了個溫暖的笑容。
對面坐著的邱老先生也認可道:「是啊,現在大多數家庭都只是從小給孩子加壓,實施所謂的英才教育,卻少了這樣寬鬆快樂的成長環境,讓孩子都失去了童年,也早早失去了想像力與創造力,我並不認為是件什麼好事,也很難誕生出真正的數學大師。愛德華,基婭拉,你們說是不是?」
為了照顧威滕夫婦,避免讓他們生出被排斥之感,眾人對話用的都是英語。
「我們三個孩子在小時候確實也沒刻意培養過,我們都是放養,讓他們做喜歡的事,還好現在也不算丟人。」威滕太太基婭拉笑道。
她在退休前也是普林斯頓的物理教授,研究的是光學測量方向,所以平時沒參與秦克他們的那個「應用弦理論來控制放射性元素的『衰變隨機事件』」課題,不過晚上的茶話會倒是經常參加,與田劍蘭院士挺聊得來。至於她和威滕教授的三個孩子,都是物理與數學方面的知名科學家。
眾人正談著教育孩子們的話題,秦克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出去外面玩自然沒帶手機,手機是放到寧青筠面前的。
寧青筠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陶大哥。我先替秦克接個電話。」
眾人便安靜下來。
「秦克啊,祝你生日快樂,雖然在你們夏國時間裡我不是第一個祝福你的人,但在米國時間裡,我應該是第一個祝你生日快樂的人了吧?」電話一接通,那頭便傳來了陶折軒爽朗的笑聲。
「我是寧青筠,秦克在外面陪小朋友玩呢,我替他謝謝你的祝福,陶大哥,你有心了。」
自從加入了共同的課題組後,幾人的稱呼也變得隨意起來,基本上都是相互直接稱呼名字,不再帶什麼教授、院士之類的頭銜。
比如秦克就叫陶折軒做「老陶」,寧青筠出身書香門第,覺得直呼陶折軒的名字有點不夠禮貌,便加了個「大哥」的稱呼,不過對住一起的愛德華·威滕夫婦,倒是慢慢習慣了與秦克一樣,直接叫「愛德華」、「基婭拉」。
陶教授的聲音從手機那裡傳來:「行,那就不細聊了,我行李已收拾好了,天亮就出發來夏國,弟妹啊,你們應該有準備秦克的生日蛋糕吧?記得給我留一塊。錯過了偉大科學家的24周歲生日宴會,總不能連紀念蛋糕都沒撈到一塊吧?」
這玩笑話讓眾人不由齊齊莞爾。
寧青筠的嘴角也泛起了笑意。
果然,秦克身邊總會自然而然地圍繞著一群有趣的人,而且哪怕平時再嚴肅,只要與秦克相處久了,也會不自覺地變得開朗起來。
想到這裡,寧青筠轉頭看向院子裡大呼小叫、一臉孩子氣的秦克,目光柔柔的全是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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