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 我們真的很需要你們夫妻倆的幫助!

  歐洲氣象中心的首席科學家大衛·古德伯格教授放下手裡的資料,環視眾人,出聲道:「現在形勢比較嚴峻,時間也很緊迫,大家都輪流說說最近取得的研究成果。💔🐉 ➅❾ˢⓗⓤX.Ćσ𝐦 💔🍓霍蘭德教授,從你開始,按座位順時針發言。」

  霍蘭德教授臉有難色道:「我在上個月已邀請到牛津大學在泛函分析、概率統計、數學建模方面最負盛名的來納斯·里德爾教授團隊,協助進行當前氣象預測模型的改進,但里德爾教授在參與兩周後就表示數據太過龐大雜亂,最近這個月只初步完成了數據的初步梳理與很基礎的分析,尚未來得及進行數據建模。而且他也坦言不擅長氣象方面的建模,最快也要一年左右,才能取得比較明顯的成果。」

  一年左右?還是最快?到時黃花菜都涼了!

  大衛·古德伯格教授失望地點點頭,看向下一位教授。

  那位教授也無奈地聳聳肩膀:「巴黎高師的托爾維·薩爾加多教授目前加入『TYA極端高空氣象預測模型』團隊已有三個月了,也還處在梳理當前模型的數據結構之中,我昨天問他什麼時候能有大的進展,他也表示無法給出明確的時間節點。」

  大衛·古德伯格教授將希冀的目光落到第三位教授上:「懷特教授,你和哈爾教授聯合對目前應用較廣的『托森大氣湍流模擬系統』進行優化修改,上次說有37%的成功預測概率了,現在是否已將準確率提升到了50%以上?」

  懷特教授愧然道:「很抱歉,上次的結果只是有較大的不確定性,因為影響到極端氣流的因子太多,每次的因子權重都在變化,我們最近的預測準確率一直在10%-29%之間浮動,那次37%是帶著運行成分的結果……」

  「我們這邊的進展同樣不容樂觀,對於航班導航的升級面臨著硬體感應器與晶片性能的限制,無法完全應用N-S方程的通解成果,實現更優的航班自動避險操作。」

  「近來這些極端的高空氣流多了很多不可預知的因素,尤其是今年夏天的持續高溫加劇了大氣環流的溫度梯度,氣壓水平分布在熱力和動力因子作用下,對平流層的氣流穩定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影響,這在某些程度上與我們的理論認知存在差距,我們在對基礎理論進行優化完善之前,很難得出有效的結論……」

  「難,我們的團隊目前已失去了信心。時間實在太緊張了,如果給我們半年左右的時間,應該能有一定的成果。」

  「……」

  聽罷眾人的回覆,大衛·古德伯格教授原本就皺起的眉頭更是擰成一團。→

  形勢比想像中還要嚴峻,因為時間緊迫了,他已將這幾十名氣象學專家分為了不同的小組,各自負責攻關不同的可行方向,並且親自帶隊進行其中一個「高空氣象探測技術改良」的課題。

  但現在根據碰頭會的情況,除了他這個課題組在克服複雜外界環境、保證監測數據精度方面取得了較大的成果外,其餘各個專家小組反饋回來的進展都極不容樂觀,近兩個月的攻關期過去了,非但沒有取得可觀的進展,甚至不少小組還陷入了混亂期、倒退期。

  眼看著距離明年年初的航班出行高峰期只剩下二十天左右了,高空的極端不穩定氣流現象出現概率卻又隨著氣溫的降低呈現異常上升的趨勢,再這樣下去,大衛·古德伯格教授幾乎可以預見到大型空難悲劇的發生,而且絕不會只是一兩起!

  哪怕只是四五起事故,那都會涉及到超過一千條人命啊!

  而且接二連三的空難事故絕對會對歐洲的航空業造成近乎毀滅性的大打擊,國與國的交流將不得不重點依賴地面交通,效率大大降低,原本就止步不前的經濟也會進入大衰退大蕭條……

  想到可能發生的連鎖反應,在場人人心裡都充滿了無奈與沮喪。

  大衛·古德伯格教授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精神從負責情緒中掙脫出來,他用沙啞的聲音問道:「對於改變現象,大家有沒有什麼建議,都談談吧,不管可不可行,總得先進行一次頭腦風暴。」

  眾人面面相覷,迫於無奈,只能提出一些連自己都覺得不靠譜的建議,最終所有的建議中最靠譜也最頭疼的就是——再次請外援。

  請外援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歐洲各國大學、研究所里與氣象學有關的、最有名望的科研人員學者幾乎都雲集於此,並還邀請了包括牛津大學、劍橋大學、巴黎高師等名校里數學、計算機方面最強的教授團隊加入,卻依然沒能取得預期的成效。

  那只能將目標放到世界各國,比如米國,比如日國里的頂尖名校上了。

  可是哪怕放眼全世界,想找到熟悉氣象分析、數學建模的數學家物理學家也極不容易,畢竟在座的各位已算是在世界都能排得上號的專家了,能勝出他們的大牛實在不多。

  而且有實力的科研大牛本身就忙,想他們答應萬里迢迢趕來幫忙同樣困難重重。

  何況就算他們能來,可以發揮出多大的作用、能否力挽狂瀾都是未知之數……

  大衛·古德伯格教授無奈道:「大家先列舉出具體的人選,關於這些人選的思想動員工作,由我來親自落實。」

  很快幾個名字就被報了出來,包括麻省理工的氣象學大師米切·比拉爾院士、哈佛大學的高空氣流學大師吉爾默·圖克院士,以及日國的流體力學大師良木秀介教授等,都是業界赫赫有名的大牛。

  其中霍蘭德教授提出來的人選引起了大多數人的關註:「我建議可以邀請夏國的秦克院士、寧青筠院士,他們在去年年中時曾在《自然·物理(Nature Physics)》發表過一篇題為《以N-S方程為核心的數學模型對沙漠極端氣象災害的研究》論文,展示了他們對於沙漠環境下極端氣象,如沙塵暴、干雨、火雨等進行預測的高超水平,起碼那篇論文我是看得嘆為觀止自愧不如。」

  馬上有教授搖頭道:「他們的水平確實很高,但想請動他們太難了。他們曾說過,不會輕易離開夏國參加他國的科研工作。劍橋大學與津大學早就向他們發出過任教的邀請函了,條件之豐厚哪怕在整個歐洲里都是最頂尖的,他們依然婉拒了。」

  霍蘭德教授據理力爭:「現在已是信息化時代了,不一定要他們到鷹國總部來工作,可以通過視頻會議、郵件往來等方式進行合作。我認為,論起數學水平,以及對極端氣象的研究,他們絕對能排到世界前列……」

  另一個教授搖頭打斷道:「先不說這種遠程合作方式是否可行,就算可行,也得他們同意才行。他們最近好像是要參加諾獎的頒獎典禮?在這樣的榮耀時刻,他們應付媒體採訪都來不及,哪會貿然參加我們這樣的科研合作課題?以他們目前的身份地位,就算是我們的首席科學家古德伯格教授親自去邀請,他們也未必會買帳。」

  眾人都覺得難度很高,連霍蘭德教授都不吭聲了。

  秦克和寧青筠早不是普通的夏國高校教授了,此刻他們手握兩座諾獎以及一座菲獎,已是世界最頂級的大科學家,大衛·古德伯格教授雖然名滿天下,但憑他的面子,怕真未必能請得動這兩尊大神。

  霍蘭德教授弱弱道:「實在不行只能聯繫世界氣象組織(WMO),請他們出面協調……」

  忽然有個教授突兀地出聲道:「不,我覺得邀請他們的成功概率還是很大的。」

  眾人驚訝看去,見是一直沒怎麼發過言的布洛瓦教授。

  布洛瓦教授舉起了手機,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我剛看到了一條新聞,就在不久前,諾獎頒獎典禮結束後的記者採訪會上,秦克院士表示正在研究極端異常天氣現象,並很樂意就這個科研方向與世界各國的學者進行合作交流。」

  眾人一怔,隨即紛紛掏出手機查看。

  果然看到了各個新聞網站上全是有關秦克和寧青筠的新聞,其中最新的消息就是——《夏國的秦克院士答記者問》。

  看罷新聞,大衛·古德伯格教授精神一振,信心大增,對眾人道:「我提議,將秦克院士、寧青筠院士的合作邀請作為當前最優先項處理,只要他們答應合作,合作方式、報酬均可以以他們的要求為準,進行二次磋商,如何?」

  所有人的手都舉了起來。

  大衛·古德伯格教授轉頭對秘書道:「馬上安排一下,與夏國的秦克院士、寧青筠院進行聯絡,然後安排最快的機票,我要飛瑞典一趟,親自邀請他們!」

  ……

  面對歐洲氣象中心的聯絡,以及首席科學家大衛·古德伯格教授的親自邀請,秦克有些意外,但還是很爽快就答應了下來,甚至沒要求什麼物質方面的報酬,只是提出,希望與歐洲氣象中心達成戰略合作夥伴關係,在共同應對全球氣候異變的科研工作上進行信息互通、數據共享。

  大衛·古德伯格教授花了兩天時間與各成員國的交涉,最終答應了秦克的全部要求。

  根據雙方約定,秦克、寧青筠將會獲得歐洲氣象中心特聘技術總顧問的職位,合作方式為遠程合作,秦克、寧青筠兩人不需要到歐洲氣象中心的鷹國總部報到,雙方只通過定期的郵件、視頻會議進行交流,歐洲氣象中心所有與極端異常天氣相關的數據將對秦克二人開放,並允許兩人用於非商業用途的科研工作之中。

  ——後面這條約定才是無價之寶,歐洲氣象中心成立超過五十年,龐大的數據量本身就是巨大的寶藏,哪怕只是對兩人開放與極端異常天氣相關的數據,也極為難得了。

  如果不是剛好遇到這樣的大難關需要請求秦克和寧青筠出力,歐洲各成員國也不可能授權歐洲氣象中心答應這樣的條件。

  臨別時,大衛·古德伯格教授用力地與秦克握了握手,鄭重道:「秦院士,非常歡迎賢夫妻加入我們歐洲氣象中心!本不該在這樣你們長途奔波勞累、且剛剛拿到諾獎的重要時刻打擾你們,但我們真的很需要你們的幫助。目前我們面臨的情況非常惡劣,留給我們的時間很短,只有不到二十天了,如果算上後續的程序更新開發時間,無論是基於目前的氣象預測模型進行二次優化,還是重新開發新的氣象預測模型,我們都希望能在這個月25日前完成。在這期間,包括我在內,歐洲氣象中心所有人力物力,都聽從你們的調遣!」

  古德伯格教授會讓出這樣大的權力,一方面是因為實在束手無策、被逼到了絕境,不管秦克和寧青筠能不能真的解決這個問題,他也只能死馬當活馬來治了。

  畢竟放眼世界,已挑不出能比眼前這兩個年輕的夏國科學院更精通流體力學和數學的物理學家了。與其再浪費時間想方設法去邀請米國或者日國的頂尖學者,不如將所有的寶都押到秦克和寧青筠這兩位爽快答應了邀約的諾獎得主身上。

  到時實在解決不了,他也可以向歐洲民眾有個交待了——看,這是連兩位最頂尖的諾獎得主也無法解決的難題,我們也實在是有心無力。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寧青筠作的極端氣象災害報告讓古德伯格教授看到了「希望」。

  在諾貝爾獎頒獎典禮結束後的第二天,是諾獎得主的自由報告會,由每位諾獎得主花一個小時,介紹下近期的工作重心,以及未來的計劃等,進一步提升其學術影響力。

  秦克和寧青筠自然也上台作了報告。

  二人的報告內容比較接近,只是側重點不一樣。

  寧青筠主要講述極端氣象研究的課題內容及目前的初步成果,而秦克重點講述的是海水鹹水澹化淨化的課題內容。

  這兩個都是兩人共同作為課題發起人與責任人的項目,由於事先已在記者會裡公開過,此次的報告內容並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多數人都只是覺得兩位頂尖的科學家轉向這樣「接地氣」的方向有點奇怪罷了。

  真正重視兩人報告的是古德伯格教授及歐洲氣象中心的一眾專家們。

  正是寧青筠在這次報告裡顯示出來的對氣象學的熟悉、對流體力學的運用自如、對極端氣象的豐富研究經驗,讓歐洲氣象中心的以古德伯格教授為首的一眾專家教授們下定了決心,將這次「歐洲高空極端異常氣流災害應對」行動的全部權力移交給秦克和寧青筠這對強大的組合,以期帶來不一樣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