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舊日」蘇酥

  「任何一場地震,第一波震感和第二波之間都會有一段停頓。這個停頓通常很安靜,所有人都驚魂未定,剛剛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都有自己的想法。」

  「宋科長不妨有話直說。」

  「蘇酥隊長,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們小隊了。」

  宋塔帶著營業性的假笑,故作和善的對蘇酥說道:

  「上面正式把那些歷史人物命名為『舊日』,昨晚被通緝犯盧來干擾而逃跑的『舊日』還遊蕩在天門市,你們小隊就負責在她造成更大恐慌之前解決....我知道你和第六小隊的陳子瑜隊長關係不錯,你可以讓她協助你。」

  蘇酥咀嚼著口香糖,無所謂的點點頭:「我明白了,還有其他事麼?」

  「.....你可以走了,蘇酥隊長。」

  於是她頭也不回走出宋塔的辦公室。

  陳子瑜靠在牆邊:「什麼事?」

  「姓宋的叫我們兩個小隊全城抓捕昨天遇到那個『歷史人物』,還說官方命名為『舊日』。」

  蘇酥把口香糖用紙包裹住丟進垃圾桶,想了想又補充:

  「他說了些奇怪的話,似乎在嘲諷誰,不過我看他現在沒心思管這些事,那幫來訪問的外國佬把他迷得東倒西歪,指不定還有什麼別的想法。」

  「官術,嘖。」

  陳子瑜嗤笑一句,和蘇酥並肩往外面走去。

  「你打算怎麼做?」

  「掛機,放假。」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他只把任務交給我們,沒說一定要完成和什麼時候完成。」

  等兩人走到停車場,蘇酥接著往下說:「昨天晚上,差不多就在所有事情結束之後,明日先鋒多出了兩條任務委託。」

  「嗯?」

  陳子瑜沒明白她跳躍話題的意思。

  「任務發布者為博士本人,兩條任務委託蘊含的信息量都不小。」

  蘇酥伸出手指:「第一條搜尋委託,招募空閒幹員尋找盧來....對就是昨晚那個...的藏身所,另一條是保護委託,委託高級資深幹員保護目標人物,接受者為大名鼎鼎的士兵7號。」

  她稍微賣了個關子。

  陳子瑜皺眉:「你想表達什麼?」

  蘇酥笑了,這個捧哏她很滿意:「受保護者就是昨天朝你開槍的『舊日』,那個藍發女孩,你知道這意味什麼嗎。」

  「意味什麼...」

  陳子瑜問完才意識到問題的愚蠢,她並不清楚明日先鋒的內部架構,但在蘇酥身邊耳濡目染,也了解一些基礎常識。

  「博士」是明日先鋒的最高領袖,平日很少會主動派送任務。

  他親自過問的事情,就說明層次超乎想像的高,而保護「舊日」的藍發女孩就說明這件事背後的水深不見底,根本不是她們能插手的博弈。

  「所以你明白為何掛機放假了吧,保護委託的時間為一周,這周內我們什麼都不用管。」

  蘇酥靠在副駕駛的位置:「正好有你也需要時間休息。」

  陳子瑜沒有反對,兩人開著防疫科制式SUV揚長而去。

  其實蘇酥還有一些細節沒對陳子瑜說,博士親自發出的兩個委託,她猜測並不是台前的那位小博士的手筆,而是明日先鋒真正的掌控者,她苦苦追尋的「幕後黑手」。

  所謂「舊日」,肯定與幕後黑手的某種計劃相關,昨天那個藍發女孩就是關鍵人物。

  不過...這與盧來又有什麼關係?

  蘇酥唯獨想不通這一點,她隱約覺得只要能參透其中的因果關係,就等於摸到幕後黑手的邊。

  這件事必須由她自己去完成。

  希望這段時間不要有人給她沒事找事。

  想法才冒出,電話便響起,來電人是她小隊中的未青。

  「喂,有什麼問題?」

  「蘇酥隊長,你最好自己來看看,電話里我很難形容。」

  未青語氣難以理解,大概是一種「我在做夢嗎」的感覺。

  蘇酥眉頭一皺:「說清楚。」

  「硬要形容的話,就是我們遇到了你同名同姓的雙胞胎姐姐和別人大打出手。」

  蘇酥懵了,心裡有不好的預感:「你們在哪?」

  「光輝樂園。」

  電話掛斷,她拍拍陳子瑜:「調頭。」

  她收回剛才的想法,順便對給她找事的「姐姐」默默說了法克。

  ........

  「嘶~嘶~」

  盧來一瘸一拐的癱坐在廢墟之中,樣貌悽慘無比,半隻手臂不翼而飛,腹部破開一個大洞。

  「孫哥,好...好玩嗎。」

  他悽慘的笑著,奄奄一息。

  原本屬於梅涅機關地下堡壘已經坍塌大半,只留下些許縫隙,進行攪動時間海實驗的設備全部被掩埋,兩人一朝回到解放前。

  很顯然,這裡發生了一場戰鬥,結果也顯而易見,飧鴿盧來慘敗。

  「別和我說話。」

  飧鴿的聲音疲憊不堪:「那個女人....是個狠人....我需要修養。」

  「喂,你就不打算管我...這個樣子,我不會死吧?」

  「有我在你死不了,整個冥界是我的支柱,只要冥界不滅,我即不死,這就是『格位』。」

  「吹的那麼響,還不是被人吊起來打,而且打你的又是女人。」

  「你閉嘴....算了,那女人太狠了,我休息一會。」

  飧鴿連和他吵架的力氣都沒有,他們從漢國回來之後進行了第四次攪動時間海實驗,與之前同樣的遇到意外被迫緊急脫離,同樣的帶出了時間海海水。

  同樣的,出現了被海水包裹的「偷渡者」。

  唯一不同就是,盧來和飧鴿被這次的「偷渡者」吊起來打,好在對方不清楚飧鴿的生命力,不然他們早就死了。

  「那個女人啊....」

  盧來仰面朝上,碎石灰塵紛紛灑落,他卻毫不在意,只有後怕。

  四次時間海的探索,他們帶出不知多少時間海的海水,這些海水在到達現世之後幾秒內就會揮發,並不是消散,而是介入到世界的運行之中。

  最直觀影響就是「偷渡者」,他們這樣叫,與防疫科叫「舊日」民間叫「歷史人物」不衝突。

  每次「偷渡者」都會有一個準確在他們身邊刷新,實力大都比較普通,幾次下來都快習慣這個規律。

  只是今天遇到例外,這回偷渡而來的是一個狠人。

  飧鴿第二次經歷被女人吊起來打的恐懼。

  意外的是,這個女人他還認識。

  盧來咳了口血,回想起幾個月之前到防疫醫院做共鳴性檢測時的那個小姐姐,好像是叫...蘇酥?

  他想用力撐起腿讓自己換個舒服些的姿勢躺下,結果渾身無處不疼,掙扎幾秒之後就放棄了。

  嘶....這蘇酥也不知道是哪個時代的偷渡者,實力遠超他們,下手也狠。

  說起來好像還是飧鴿先動的手,對方一開始沒有惡意來著。

  回想起飧鴿當時非常不屑的射出一根羽毛,然後被對方召喚出一大堆鋼鐵泥土巨人暴揍的場景。

  「...孫哥,答應我,下次別再輸給女人了。」

  「媽個雞滾!」

  飧鴿一秒回復。

  盧來想笑,結果肌肉抽動帶來刺痛又讓他齜牙咧嘴。

  於是乖乖躺屍,順便胡思亂想。

  想到女人,就想起白可丁,就想起昨晚的決裂。

  他不怪飧鴿擅自幫他做決定,從他離開天門市的那一天起,兩人就註定不是同路人,只是當真的撕開「過去友誼」這層遮羞布,才會發現他們的情誼可有可無。

  只是,有些難過罷了。

  想了好久,越想越難過,他乾脆放空腦袋閉上眼睡覺。

  「管他呢!大不了等以後我變得更厲害就去把她搶回來,說起來....那個其他時代的蘇酥...自求多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