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靈?」
呆毛聽到這個名詞,第一反應就是「不清楚、不認識、沒見過」。
「你不認識?」
陸彌坐在桌子前方的靠椅上,頗感意外。
米琺擠在他身邊,頭頂呆毛搖搖晃晃的解釋:「我又不是百科全書、攻略大全,我所知道的,只是在幾個世代中握親眼所見、所了解的歷史,或者在有我參與、占據一定戲份的....emmwww...『劇情』中得知來龍去脈,就像夢境時一樣。除此之外,我能知道的事情很少。」
陸彌聽完滿臉嫌棄:「真沒用。」
「謝謝誇獎,嘻嘻。」
呆毛臉皮很厚...或者說她根本沒有臉皮:「不過主人你說的審判之星和方舟有點意思。」
「審判之星不就是『造夢者』?」陸彌順著話往下問。
「是也不是。」
呆毛習慣性賣關子,晃了晃自己:「造夢者是最純粹的容器,他們唯一能影響的就是夢境,想要做到『審判之星』這種程度,只可能有造夢者得到了『形體』。就好比此前『聖杯』那件事造夢者成功了,祂們中就會有一員得到『形體』,審判之星,可能就是得到『形體』的造夢者。」
陸彌點點頭,等待下文。
在人類與星靈目前的認知中,都提到了「審判之星」是星球,還是高維度的星球,這一點的描述與「造夢者」相悖。現在聽到呆毛的解釋,他算是理解了原因。
「得到形體之後的造夢者就不再單純....我說過的,造夢者是現世最包容萬象的容器,而容器的顏色取決於它裡面的東西。」
「那顆高維星球?」
「沒錯,創生之歌沒有毀滅的能力,審判之星用歌聲毀掉星靈的母星,就說明這項能力在那顆星球的影響下產生了變異。星球就是『顏色』,影響了作為『容器』的造夢者。」
呆毛說出結論,順便提醒:「我的建議是,主人你在...攻克難關時,可以把重點放在星球上,而不是造夢者上。造夢者如果失去『顏色』,就會很快被驅逐出現世。」
陸彌頷首,表示知道了,然後又問道:「那麼方舟呢?」
「噗嗤...」
呆毛笑了,語氣有些揶揄:「主人你之前的結算評分恐怕不高吧,我看你完全不是不懂耶。」
「懂...懂什麼啊?」
陸彌撇嘴,因為被嘲諷而感到不爽。
「方舟,就是這裡啊,這裡。」呆毛這回倒是爽快的解釋道:「你似乎完全沒有探索過這艘艦船。」
陸彌被說中了,於是不說話等待呆毛繼續解釋。
「如果星靈說『方舟』與我理解的是同一個,那『方舟』是他們文明的結晶這句就是假話,他們最多是得到了方舟之一,將其改造為適合他,他們使用的樣子。」
「我們腳下的明日先鋒母艦,就是某艘方舟的一部分,同樣被改造成適合我們的樣子。方舟真實的來歷我也不知道,不過也許未來某一天,主人你在遊玩的時候慢慢就會知道『方舟』的真實來歷。」
呆毛說的話總算沒有超出陸彌的預料,他之前就猜到,自己在【黑暗世界】開始前做的小動作,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對現實造成很深的影響。就像是命運的指引,明日先鋒和星靈,從一開始就被聯繫在一起。
兩人說話間,一直處於重啟狀態的Eva總算有了動靜。
重啟完畢的形象再次出現在兩人面前,原本就不算靈動的智能投影在死機過後愈發僵硬。
不過人倒是認準了。
「博士,下午好。」
她對陸彌打招呼,無視了米琺和呆毛。
「Eva,你能分清我們了?」陸彌指了指自己和身邊的女孩。
「我已重新梳理程序。」Eva解釋道:「最高權限歸於博士,當博士下線時,代理博士即可獲得臨時領導權。」
米琺一下子從博士降級成了代理博士。
「切,我就知道。」
呆毛小聲抱怨一句,被陸彌聽到後毛尖尖再次遭重。
Eva無視了二者親昵的小動作,而是主動匯報導:「博士,根據您要求監視月背已發現異常。」
「什麼異常?」
陸彌一邊把玩呆毛一邊問道。
「一艘殘破的位置艦船,正在朝月背墜毀。」
Eva調出一幅即時監控影像,在廣袤的深空中,一艘殘破的怪異飛失去全部動力,表面偶爾有火花電光一閃即逝,就如同衝進大氣層的隕石,無聲解體墜落,砸向月背那片光芒微弱的黑暗世界。
......
深淵般的黑暗中出現汽笛鳴奏,刺眼的白色探照燈從四面八方同時亮了起來。
巨大的黑影投射到盧來身上,猙獰可怖,斑駁的鐵軌密密麻麻交織在一起,就像牆角布滿灰塵的蜘蛛網,他從未想過會在地下看見這樣的景象。
一片鋼鐵的廢墟,盧來默默想到。
身穿純黑西裝、頭戴高筒禮帽的男人從他背後靠近,語氣平淡的介紹:「這是溫斯特最早的工業區,溫斯特是不列顛工業革命的發祥地,這裡也是人類現代科學騰飛的起點,作為梅涅機關的入口之一,再合適不過。」
這個男人是說的是不列顛語,但聲音在他的耳麥中被轉化為漢文,傳進盧來耳朵。
「快走吧。」
盧來古井無波,眼皮微垂對男人說道:「聽說你們有能力聯繫那個叫『星靈』的外星種族?希望你們共濟會不讓我失望。」
「當然不會。」
男人終於露出笑容:「盧來先生,我們對你口中的魔動學也非常感興趣,希望你也不會讓我們失望。」
盧來冷哼一聲,走進緩緩駛來的有軌列車。
車窗外是漆黑的甬道,偶爾有燈光照過就顯露出無數鋼鐵森林般的巨型機械,這些機械早已廢棄,還看得見巨大的冷凝閥,不難想像一百多年前,它們全速運轉時,鐵與火碰撞的景象。
盧來卻沒心情感嘆這些,他只是代替飧鴿來這裡,與共濟會....或者說梅涅機關之間完成一場不算光彩的交易。
那一天,飧鴿不惜餘力的賣命,從那位「初原」口中得到了想要的結果,他不知道是什麼,但從那天開始,飧鴿就把身體的控制權交還給他,讓他來到這裡,暫時與梅涅機關合作。
飧鴿說,這裡有一件很古老的物品,能聯繫上某個很古老的外星種族,找到一件東西。
飧鴿說,這件東西能幫他找到答案。
東西的名字,叫做「方舟」。
「盧來先生,冒昧的問一句你想要聯繫『星靈』的目的嗎?」
男人搭著話,語氣不如外表看上去那麼紳士,倒像是霓虹夜店中的牛郎。
盧來對他愛答不理,乾脆閉目養神,擺出高冷的樣子。
列車駛過鏽跡斑斑的鐵軌,哐當作響沿著甬道向前紅綠指示燈頻繁閃動,在這短暫的路途中,讓他們腳下的列車不知變軌多少次,最終到達目的地。
不可思議的建築殘骸出現在盧來眼前,就像一座巨型熔爐,熾紅的火苗從熔爐縫隙中迸射,就好像關押著太陽,金屬敲擊的清脆響聲此起彼伏,嘈雜的吵鬧著他的耳朵。
那個共濟會的男人率先下車,張開雙臂朝盧來介紹:「歡迎來到世界的最前沿,關押人類秘密的監牢,梅涅機關!」
盧來刻意表現得淡然,就像他在網絡小說中看過的世外高人一樣。
「快走吧,我沒工夫聽你的歷史故事,讓我見到星靈,魔動學的奧秘就是你們的。」
男人啞然失笑,對盧來說道:「那麼請閣下準備好。」
「我們要進行折躍了。」
「折躍?」
盧來冒出疑問的瞬間,巨大的拉扯感就籠罩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