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你看我昨天晚上熬夜寫出來的章程怎麼樣？」
一大早李金榜就興致沖沖的跑到真武觀，手裡還拿著昨晚連夜寫的「炒作張小乙」計劃。
剛剛端起粥碗的張小乙嘆了口氣，帶著歉嘆息道：「金榜啊，還是算了吧。」
「啊？」李金榜沒明白，啥玩意兒就算了？
「現在不允許炒作自己，不允許出現飯圈文化。」
「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唉！
張小乙慵懶的看了李金榜一眼，說白了，是張小乙沒心氣了。
三分鐘熱度，昨天還壯志凌雲，今天早上起來便又想繼續鹹魚。
就像以前上班時，每到周六都想著下一周一定要多刷課時，努力賺錢，做一個積極健康的好青年！
可睡醒覺以後，一到想今天是周一，想到培訓班裡那些磕不得碰不得，跟大爺一樣的小孩們，心氣兒當時就沒了。
「金榜啊，弟弟想了，還是鹹魚一點好。」張小乙左手支著下巴，右手用筷子百無聊賴的和弄著大米粥。
李金榜啪嘰把手上的宣紙稿拍在桌子上，厲聲喝道：「小乙，我們做人不能如此鹹魚，大丈夫生於天地，又豈能久居人下！舒服那是留個死人的這句話可是你說的！」
李金榜氣得不行，老子辛苦半宿琢磨了一夜，你說不想做就不想做了？
「你看看人家三清觀，看看人家清風觀的那些道士，人家哪天不是張家迎李家請的。單說三清觀觀主劉太真，那麼大歲數了，依舊活躍在降妖第一線。而你呢，不想著清平曠宇，整天吃飽了就睡……」
此時的李金榜仿佛楊蓮兒附體，他把以前媳婦兒跟他吵架的話都想起來了，然後一股腦的倒給張小乙。
李金榜一統臭罵，等訓舒坦以後，他也去廚房拿個碗，給自己盛了碗粥。
「你就真想窩在真武觀里了？」李金榜氣消了，夾起一筷子鹹菜放到碗裡，輕聲問道。
張小乙搖搖頭，一邊看著李金榜寫的章程一邊說：「也不是，只是忽然沒了昨天那種激情。這樣吧，等你回去也不用刻意打聽，要是知道誰家有那方面的事兒，該告訴我也告訴我。」
「嗯，行吧。」李金榜點點頭，「不過這就難了啊，你也知道咱杭州城是最不愛鬧妖精鬧鬼的地方，不刻意打聽可能幾年也遇不著一件。」
「沒事兒，就這麼著吧。」
哥兒倆吃著聊著，等吃完了早飯，張小乙打開正門，李金榜回家，畢竟明天就秋闈開考了，李金榜得回去早做準備。
張小乙把桌子搬到大門口，鋪上繡著八卦的方布，小卦攤再次支起來。
張小乙喝著茶水，手裡捧著一本《北斗經》。
一直到了下午，張小乙拿上百十文錢，準備出去買只燒鴨吃。別看這一天天的啥也不干，可嘴卻閒不著。
一隻燒鴨一戶汾酒，要的就是這個滋味兒。
今天張小乙沒打算在外面吃，打算買完回到道觀自飲自斟。
燒鴨買好了酒也打好了，張小乙左手一壇酒右手一隻鴨，嘴裡哼著：「小爺我算不上流氓也算不上仙兒，可就是看不慣這人間……」
秋天了，再次變成天短夜長，出門時還好好的，等買完往回走，天就已經黑了。
「嗯？」
走著走著，張小乙感覺有些不對勁兒，感覺身後好像有人跟著自己。
張小乙猛的一回頭，身後空空如也，連只貓都沒有。
不對勁。
自從張小乙吃過仙丹，法力每天都會以每小時一百八十邁的速度飛速增長。靈識六感啥的也早就異於常人，這麼說吧，現在張小乙再看天上的飛仙，即使不開靈眼也能看清相貌。
張小乙琢磨了一會兒，看不見人，這是誰跟我開玩笑呢？
李金榜不可能，他明天就要考試了，他們家不可能會放他出來。再說了，就算是李金榜，離二里地張小乙就能感覺出來。
「修緣？」張小乙喊了一嗓子。聽了聽周圍，沒有動靜。
「你不說話我就當沒人啦啊！」
好吧，真的沒人。
張小乙聳了聳肩，忽然一股惡臭自身後而來。
「我打！」
張小乙右腳蹬地，原地一個迴旋踢。
「嘭！」
「啊！」
張小乙轉過身，眯著眼睛罵道：「擦，還想偷襲我，真當道爺我是假噠。」
張小乙也是練過的，前世可是全國武術總冠軍，雖說是套路比賽，但誰說練套路的就沒點實戰能力了？
李連杰練的就是套路，甄子丹吳京吳越練的也是套路，誰敢說他們一點實戰都沒有。
再說了，張小乙可是修仙的！
一百八十度騰空翻轉迴旋踢，手裡的酒都不撒，一般人誰能來的了。
對面牆根，一個白衣女鬼散落在角落。哆哆嗦嗦，長發垂到地上，指甲很長，雙手正東一塊西一塊的的撿拾散了一地的碎肉。
我去，我這一腳也沒怎麼用力，都給提散了？
「嚶嚶嚶，嚶嚶嚶~」
哭了！
哭聲極其難聽。
女鬼的哭聲讓張小乙頭皮發麻，身上直起雞皮疙瘩。人們老說「鬼哭狼嚎」，不是說這兩種聲音有多麼恐怖，而是太特麼難聽了。
具體多難聽呢，用石頭劃黑板都知道吧。
「停停停，別哭了！」張小乙喝道。
這不說還好，一說對面哭的更厲害了。
「哇~啊~嗚嗚嗚，嚶嚶嚶～」
張小乙提著燒鴨和酒向前緊走兩步，女鬼見張小乙奔自己走了過來，嚇得把最後兩塊碎肉讓身上胡亂一塞縮成一團。
「大姐，你偷襲我，你還哭？」張小乙掏出兩張黃符團成紙團塞進耳朵里。女鬼哭的如此悽慘，不知道的還以為張小乙怎麼著人家了呢。
「我沒想偷襲你。」女鬼哭著說：「我只是想讓你幫幫我，嚶嚶嚶~」
「幫你可以，咱把嚶嚶嚶收起來好不？」
張小乙走到女鬼身邊，一股屍臭鋪面而來，張小乙緊忙把燒鴨塞進道袍內襟。可不能讓這股臭味把美味的燒鴨腐蝕。
「七姐？」
張小乙驚訝的叫了一句，蹲在地上，順著頭髮縫隙看到了女鬼的臉，這一瞧還認識。
「是我啊，小乙！」
女鬼站起身，一陣抖動，她不動還好，這一動身上本就胡亂拼合的屍塊的碎肉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臭味更濃烈了。
張小乙後退兩步，急忙捂著鼻子：「七姐，別激動別激動，千萬別激動！」
女鬼彎腰拾起地上的屍塊，然後按照拼圖的方法那麼往身上拼。張小乙見她動作很熟練，看來這是沒少拼過。
張小乙自信觀察了一下屍塊的切口，確認了，這不是我踢碎的，而是刀砍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