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墨看著紅袍老者,
他體內的威勢猶如無邊無際,感受不到盡頭,磅礴而至。
一身紅袍靜靜的站在商隊的前方,臉上化著許多濃厚的妝容。
他的身材矮小,只有一米五左右。
此刻他咧嘴朝徐子墨笑著。
「你是誰?」徐子墨皺眉問道。
「公子可否單獨談談?」紅袍老者笑道。
徐子墨思索著看了看商隊,最終微微點點頭。
他跟在老者身後,身影猶如飛鷹般,攀登著一側的岩壁。
十幾秒時間便是躍上岩壁,站在了一處懸崖之巔。
有冷風驟然吹起,衣衫驟驟。
「在自我介紹之前,我想先問公子一個問題,」紅袍老者慈眉善目,笑道。
「公子在式血空間的這幾天,感觸如何?」
「沒什麼感觸,」徐子墨淡淡的回道。
「公子在說違心話,」紅袍老者笑道。
「剛才你若是拒絕了那姑娘,我便不會現身,讓你在這式血空間內再看看。
可你把他接上了轎子,所以我決定出來了。」
「這裡是式血空間?」徐子墨看著對方,淡淡的說道。
「為什麼跟我了解的不同呢?」
「你跟我來一個地方吧,等到了你就什麼都知道了,」紅袍老者說道。
他伸出右手,直接撕裂眼前的虛空。
在虛空中,徐子墨感受到了傳送陣法的氣息。
他也沒有遲疑,緊跟著走了進去。
身體開始失重,眼前的空間壁在經歷了數個破碎以後,終於停了下來。
徐子墨張開眼看著面前的世界,無邊無際的血海粘稠的流淌在四周。
骯髒、血紅。
血海在咆哮著,世界一片血紅,這血海中似有無數雙眼睛看過來,帶著強大的威勢。
徐子墨轉頭看去,只感覺自己仿佛身處血海的海洋著,一瞬間便被淹沒,在這片世界迷失了自己。
「這才是真正的式血空間?」他看向旁邊的紅袍老者,問道。
「自我介紹一下,式血族的老族長,單字一個爍(shuo)。」
紅袍老者輕笑道。
「你稱呼爍族長便是。」
徐子墨也說了一遍自己的名字,隨即問道:「假如這裡是式血空間,那剛才那片世界又是?」
與眼前的血海比起來,剛才的世界無疑是天堂與地獄的差別。
「你朝那邊看。」
順著紅袍老者手指的方向,徐子墨看到了一個血色的圓球懸浮在虛空中。
這圓球散發著熟悉的力量。
徐子墨走進圓球,頓時發生這竟然是一個小世界。
剛才他所身處的一切,都是在這小世界中,而在外面,可以十分仔細的看清這裡面人的一舉一動。
小世界的面積屬於中等。
他甚至從其中看到了之前的商隊,韓煙柔就睡在轎子中。
「我不是很懂,」徐子墨看向紅袍老者,問道。
「在沒有來到式血空間之前,提起式血獸,你會想到什麼?」爍族長笑著問道。
徐子墨微微皺眉,在進入式血空間之前,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這裡應該就是血海一片,茹毛飲血的式血一族隱藏在其中,免不了一場驚天大戰。
這是他進入之前做的準備,但來了之後卻發現一切都不盡相同。
「世人想到式血一族,想到的永遠都是神話時代末期,那些強大又兇狠的怪物。」
紅袍老者微微嘆了口氣。
「當初聖主欲滅我式血一族,我等苦苦哀求,最終聖主言明上天有好生之德。
便給了我族一次機會,只是鎮壓於此。」
聽著紅袍老者的話,徐子墨沒有打斷。
那個時代的一些隱秘之事他也不是很懂,恐怕只有親身經歷者明白。
但他也不會盡數都相信這老者說的話。
「那時候剛剛被鎮壓,族內的很多人都很暴躁,一心想要衝破封印。
可惜聖主何等的英姿啊,又豈是我們可以比擬的,」紅袍老者苦笑道。
「一萬年、兩萬年、無數萬年過去了,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內心的戾氣也越來越小。
早已不奢求別的,只是想和其他種族一樣,能夠自由的生活。」
說到這,爍族長看向徐子墨,問道:「你懂嗎,只有當你真正經歷過後,你才會明白,自由比什麼皇圖霸業都要讓人迷戀。」
「那這小世界又是怎麼回事?」徐子墨問道。
「那個時代所發生的事,無論對錯,理應都由我們這些老傢伙去承擔。
可後輩他們是無辜的,不應該牽連他們啊。」
爍族長悲痛的說道:「他們從一出生,人生就仿佛被下了死刑。
永生永世要囚禁於此,整天面對著血海。
有些族人不堪重負,最終選擇了自殺。
我們迫不得已,利用了萬年時間,終於創造了這個小世界,一個跟外面世界相仿的小世界。
那些剛剛出生的族人便會被送到裡面,這是為後代創造的世界。」
聽到這裡徐子墨總算是明白了。
無論是韓煙柔或者韓生嘯兩兄弟,亦或者那個村莊,以及黑暗王國,甚至更遙遠的國度。
他們這些人都沒有血海的記憶,一出生便被送到這裡面。
這一生都生活在一個編織出來善意的謊言中。
他們不用經歷血海的折磨和痛苦,就在這個小世界中,平靜的度過自己的一生,生老病死。
這也是式血族對於自己的後代,最大能力的幫助了。
「所以,我剛剛來到這小世界,你們便發現我了,」徐子墨問道。
「是,但我們沒有打擾你,而是想讓你在這個世界體驗一下。」
爍族長沒有否認,直接解釋道。
「我們式血獸其實和你們人族,包括其他種族沒什麼不同的。
他們也是懷揣著情愫的少女,熱心腸的兄弟,為了救治孩子苦苦哀求的婦女。
沒什麼不同,他們不是惡,不必帶著異樣的目光去了解我們。」
「你做了這麼多,又跟我說了這麼多,到頭來還不是一個目的。」
徐子墨輕笑道:「讓我破開封印,幫助你們離開這裡。」
「假如真的有人要為曾經的過錯付出代價,這無數年的封印若是還不夠償還。
那我們這些老傢伙願意去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