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這杯子的水都滿了,你怎麼還往裡面倒啊?」僧袍老者看著徐子墨,疑惑的問道。
「我知道,」徐子墨點頭回道。
「你們的內心就跟眼前這杯子一樣,裝了滿滿一肚子自己的思想和固執。
我必須把這些水全部倒掉,才能去討論各自佛法的好壞。」
聽到徐子墨的話,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許久之後,只見小沙彌雙手合十,朝徐子墨微微拜了拜,說道:「受教了!」
正在這時,只見佛齋外面的街道突然嘈雜起來。
人群混亂在一起,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幾人走出客棧,只見一群人將外面的街道圍的水泄不通。
無數人都聚集在周圍看著熱鬧。
「這人竟敢在禮佛城偷東西,打死他。」
「用屠刀送他去地獄,這是對佛祖的褻瀆。」
四周嘈雜一片,引發了眾怒。
徐子墨微微打聽了一番,方才知道眾人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竟然只是因為有人偷東西。
或許在別的地方偷東西是一件很平常的事,頂多發生爭吵或者賠償。
但在禮佛城就有點不一樣了。
這裡的人們認為佛祖庇護著這座城池。
禮佛城的所有人理當都是美好、善良的。
任何的貪念與欲望在這裡都會得到全民的譴責。
而且他們的思想十分的極端。
不會去跟你講所謂的苦海無涯、放下屠刀,這些說著回頭是岸的大道理。
極端的思想讓他們認為,只有殺掉一切壞人,這個世界上才會剩下好人。
所以他們對於違背城池核心的人,都是用屠刀去解決。
從大的方面來講,這種思想太過病態以及不切實際。
與惡魔戰鬥的人應當小心自己變成惡魔。
但從小的方面,從一座城池的角度去出發。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想法,才使得整個禮佛城一片安寧。
人們不會去偷盜,干任何違背城池核心的事情。
因為哪怕一丁點的小錯誤,在這裡都會受到嚴格的對待。
…………
此刻徐子墨幾人擠進擁擠的人群中,朝最中間的地方看去。
那是一名穿著有些襤褸的男子。
此刻他手中拿著兩個偷來的肉包子,被人群指責著。
自己一個人蜷縮著瑟瑟發抖,一句話都不敢反駁。
「原來是他,」旁邊的小沙彌低語了一句。
「你認識?」徐子墨好奇的問道。
「咱們這禮佛城附近有個劍夕宗。
雖說這劍夕宗只是個不入流的普通宗門。
但他們對於劍道卻有很高的造詣。」
旁邊的小沙彌解釋道。
「我曾經經常去劍夕宗散播大乘佛法,與那裡的宗主也算老相識。
這青年我也見過幾次,是劍夕宗曾經最有天賦的弟子。」
「那如今怎麼會淪落成現在這樣?」徐子墨好奇的問道。
「後來劍夕宗被滅了,聽說他們是得到了上古的神劍,」小沙彌說道。
「至於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劍夕宗被滅,他被抓去嚴刑逼供,卻什麼都沒問出來。
仇家也怕把他殺死了,自此再也沒神劍的消息。
後來就放了他,以至於現在他都是這種瘋瘋癲癲的狀態。」
「公子,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真神劍的氣息,」正在這時,只見體內的青靈開口突然提醒道。
「真神劍碎片?」徐子墨微微皺眉。
看來事情有些意思了,原本他沒想過多管閒事的。
徐子墨走進了人群中,看了看瑟瑟發抖的男子。
隨即轉過頭對著眾人說道:「各位,不好意思啊。
這位是我的兄長,他的神經有些不正常,怪我一時沒看住,讓他跑了出來。
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其實他的內心是很善良的。」
「善不善良我不知道,我只看見他偷了我的包子,」人群中走出一名光頭大漢。
大漢身材魁梧,穿著淡藍色的僧袍,長相頗有些凶神惡煞的。
「我們願意賠償,」徐子墨笑道。
「怎麼賠償?」大漢問道。
「你想怎麼賠,說個標準我們照辦就行了,」徐子墨回道。
大漢眼前微微一亮,隨即說道:「我可以不殺他。
但為了給他一次慘痛的教訓,你必須按照百倍的價格來賠償我這幾個包子。」
「沒問題,」徐子墨笑了笑。
他大手一揮,只是瞬間就是一大堆的靈石出現在面前。
「你可以數數看,」徐子墨指著靈石堆,回道。
「不用不用,」那僧袍大漢搖搖頭,眉開眼笑的將靈石一點點裝進自己的納戒中。
「好了,那我們走吧,」徐子墨對著旁邊驚恐的男子說了一句。
便轉頭離開。
男子站在原地沉默了少許,最終跟在了徐子墨的身後。
沒有管那還在一旁數靈石的大漢,徐子墨走出人群,拍了拍秦幽王的肩膀。
淡淡的說道:「我不希望他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秦幽王平淡的點點頭,沙啞的聲音回道:「我知道了。」
…………
帶著衣衫襤褸的男子回到佛齋,讓小沙彌單獨給他準備了房間,以及換洗的衣服。
吃晚飯的時候,徐子墨看著面前狼吞虎咽的男子,笑著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卻置之不理,只是一個勁的埋頭吃著飯。
偶然抬起頭對著徐子墨傻笑一下。
「你也是為了所謂的神劍?」秦幽王看到這副場景,無奈的問道。
「不行嗎?」徐子墨反問道。
「這外界的傳言你也信,」秦幽王搖頭說道。
「再說你一個帝統仙門的太子爺,什麼時候缺一把劍了。
我看你身後的刀就不錯啊。」
徐子墨笑了笑,沒有再回答。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吃完晚飯,眾人便各自回到房間中。
搖搖欲墜的蠟燭緩緩熄滅,寂靜的房間內靜的連心跳聲都能聽得見。
瘋癲男子躺在床上,目光炯炯的看著面前的黑暗。
沉默著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這時只見一陣風從外面吹來,將窗戶給吹了開來。
瘋癲男子神色一凝,連忙走下床將窗戶關了起來。
他來到桌子前,將僅剩不多的蠟燭點燃。
惶恐內心微微才安心了一些。
正當他轉過身坐下的時候,整個人瞬間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