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墨看了看。

  自己這一批人中，很多都是五大勢力的天驕。

  所有通過的人數還是比較多的。

  五十人中，有二十多人也都通過了。

  緊接著，第三批人也很快進入其中。

  「去所謂的膽心橋看看，」徐子墨說道。

  自在和尚點點頭。

  一行二十人，出了傳道殿後，就朝外面走去。

  大殿外，依稀可見遠處有一座宮殿。

  而在宮殿之前，則在一座十分古老的鐵索橋。

  這人聖宮從外界看，好像並沒有特別龐大。

  但當眾人進來後，才發現裡面是空間摺疊著。

  同一個空間，可能會擴張到十幾倍。

  外界是看不到的，除非你在空間裡面。

  站在鐵索橋前，朝下面看。

  那下面深不見底，就猶如深淵般。

  時不時有黑潮在泛濫。

  好像隨時吞噬著，要過橋的人。

  「有人知道這底下有什麼嗎？」玉女宮的柳絮兒率先問道。

  「大家都是第一次來人聖宮，誰知道呢，」張孟笑道。

  「這裡有一塊石碑，」有人突然喊道。

  只見在橋旁，一塊石碑已經倒塌了，平放在地面上。

  眾人連忙聚了上去。

  「看看寫的是什麼？」

  有人念道：「膽心橋，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明悟自身，便可通過此橋。

  橋下乃是噬心獸，不過此橋者，皆為剝心屍。

  慎入。」

  「連人聖都特意提醒要慎入，」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驚詫道：「與第一關不同，這一關看來是要死人了。」

  第一關過不去，最多被淘汰，也沒什麼損失。

  但第二關，一旦掉下膽心橋，必死無疑啊。

  眾人都有些沉默。

  「明悟自身者，可過橋。

  我去試試，」只聽有人說道。

  他是心劍宗的卓定。

  也是天驕之一。

  有人議論道：「這心劍宗，修的便是心。

  心越強，那力量便越強。

  這一關心劍宗的有優勢啊。」

  眾人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盯著卓定。

  只見對方跨上膽心橋後，身體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緩緩朝前面走去。

  「你們看他的眼睛，沒有對焦，」有人提醒道。

  「應該是陷入幻境了。」

  這卓定走了十米左右，臉色越來越難堪，最後甚至已經扭曲了。

  最終，只見他大笑了起來。

  披頭散髮，頗有些瘋了般。

  「雲師妹，你聽我說，師兄也是為了強大。

  出賣你非我所願。

  啊啊啊……」

  伴隨著卓定的大喊，只見他瘋瘋癲癲的跳下了膽心橋。

  一道黑影掠過，速度飛快，直接將卓定吞了進去。

  瞬間又消失不見。

  這黑影或許就是噬心獸，躲在暗處，專門吃掉下來的人。

  看到這一幕。

  所有人都遲疑了起來。

  大家修練到這種程度，誰敢說自己沒做過壞事，沒殺過好人？

  「這一關也太難了吧，」有人吐槽道。

  「其實說難也不難，就看你怎麼直面內心了，」自在和尚說道。

  「小僧去試試。

  諸位若是不敢上前的，還是速速退去吧。」

  「我也試試，」徐子墨回道。

  他有這人聖宮的地圖，對這些地方早就知道了。

  因此也明白，這膽心橋確實不難。

  十幾人中，只有寥寥幾人退了出去，其餘眾人選擇了同登膽心橋。

  ………

  徐子墨走在最前面。

  他是最輕鬆的了。

  一上膽心橋，一股浩然正氣便是撲面而來。

  緊接著，徐子墨的意識陷入了一片混沌中。

  若是從外界看，就會發現他正在無意識的向前走著。

  混沌之中，那些被徐子墨殺過的人一一復活。

  像是朝他索命。

  他曾與人戰鬥中，戰鬥的餘波波及死了無數無辜之人。

  這些無辜之人皆是質問他。

  也曾因為某個弟子或者長老，滅了一整個勢力。

  勢力中的無辜弟子也復活質問他。

  總之，他這一生所經歷的一切，都如同電影般，在眼前掠過。

  而這一生殺錯的人，殺過的人，全部朝他走來。

  有人講著仁義道義，

  有人滿臉委屈哭泣，

  也有人猙獰恐怖。

  仿佛一瞬間，有無數股聲音在腦海中炸裂，使得耳朵嗡嗡作響。

  「滾開，」徐子墨輕喝一聲。

  「已死之人，何必去問死因。

  我非判官，也不主持善惡。

  我徐子墨一生行事，何必向他人解釋。」

  「莫非想我去幽冥一趟，將爾等的陰魂也斬滅嘛。」

  他冷哼一聲。

  欲要將所有的遊魂全部驅散。

  「儈子手，還我命，」這些遊魂卻是絲毫不懼，反而一個個猙獰著，朝徐子墨撲了過來。

  徐子墨不閃不避。

  任憑遊魂殺來，卻傷不得他半分。

  因為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

  或者說，是更強一些的高級幻象。

  直指你的內心。

  你若是有半點撐不住，便會徹底被淹沒。

  有人以為，人聖布置這膽心橋，便是為了放大內心的陰暗面，以及許多不願回首的事情。

  但其實他們錯了。

  每個人都有陰暗面，人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這個世界哪來十全十美的聖人。

  膽心橋的存在，只是讓你直面內心罷了。

  當你能無所畏懼，光明磊落的面對一切時，這膽心槍對你而言，便沒有任何的難度。

  徐子墨此刻便是這種狀態。

  無數的冤魂索命而來，他都不阻擋。

  這些冤魂仿佛透明般，全部穿過他的身體。

  若是從外界看，徐子墨的身影已經走到了橋的另一頭。

  正在這時，整個膽心橋開始搖晃起來。

  一團團黑霧在橋底下嘶吼著。

  突然，一隻噬心獸朝徐子墨撲了過來。

  「轟」的一聲。

  徐子墨原本緊閉的雙眸猛然睜開，直接一拳將噬心獸給砸爆了。

  他眼中一片清明。

  已經快要走到橋頭，那些噬心獸也著急了起來。

  徐子墨回頭看，十幾人如今只剩下五人了。

  其他人全部被噬心獸吃掉了。

  「看來人最難面對的，還是自己的內心啊，」徐子墨感慨道。

  「人類，留下，」噬心獸中，有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

  無數的噬心獸出動。

  「你們在違背人聖的指令，」徐子墨淡淡說道。

  「不掉入橋下的人，應該是不允許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