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十尺爾!」
刀於前處不動,壓力卻如同排山倒海一般。
挺直著腰板,王仁一步一步地踏出,手中虛幻的刀不斷沒有淡化消失反隨著王仁的堅定而更加凝實。
八尺!
七尺!
一直到三尺的時候王仁有些承受不住這股巨大的壓力了。
這刀的氣勢愈發沉重,一般的刀怎麼可能會有著如此強的壓力。
這刀受到了它先前的主人怎樣的養護會變得如此之強!
突然刀的氣息變了,然而壓力更加沉重了,這股壓力之內增添了戾氣,悲愴,不甘,遺憾。
戾氣最為濃厚,悲愴最為沉重,不甘最為動人,遺憾最為感泣。
這些負面的元素湧進王仁的情緒之中,猶如天雷勾地火一般侵擾著王仁的情緒。
「你的這點本事有些讓我失望了!」
即便壓力重壓在身,王仁依舊面帶笑意。
刀似乎感覺到了王仁的嘲諷,壓力再一次不斷地撲壓過來。
「哼!」
王仁冷哼一聲。
身體正在一點點的被壓彎。
血脈在王仁的溝通之下開始了涌動,在精靈王墓地里王仁的血脈發生了暴動之後,王仁現在已經學會了如何溝通血脈的力量。
在這股壓力之下,王仁的血脈力量爆發地更加容易。
血霧彌散開來,籠罩在王仁的周邊,在血脈涌動的力量之下王仁感覺到承受這股壓力輕鬆了許多。
三步做兩步,王仁直接來到了這把刀的身邊。
血霧的力量很奇妙,很強大。這股力量對於王仁來說莫名其妙同時其背後又有著無數的秘密。
王仁從當時葉紅櫻的反應之中看出這秘密似乎牽扯很大,王仁一直不知道自己的來歷,只知道自己是被撿回來的。只好謹慎對待,放在平時王仁可是不敢輕易展示,即便是現在王仁引動的力量也並不是很強。
一時怕秘密暴露怕將自己處於一個不利的地方,二來是血脈力量太過強大,王仁自己都不能夠輕易掌控。
看著插在地面之上的刀,王仁將自己手中虛幻的刀融入這柄刀之中,然而融入的時候這刀居然還在反抗,將王仁意志之刀給排擠出來。
王仁頓時有些不樂意了。
對著刀無語地說道:「丫的,是你召喚我過來了的,而且你的考驗我已經通過了,現在你這拒絕是什麼意思?」
咯吱咯吱!
一陣骨頭摩擦的聲音在王仁話落的時候響起。
王仁轉身一看,詐屍了!
直接那一具琉璃玉骨吱呀吱呀地站了起來,空洞的眼部窟窿升騰起兩團鬼火。
不過讓王仁唯一鬆一口氣的是這骨頭沒啥敵意。
屍骸站起來之後,用空洞之處升騰起的兩團鬼火上下打量了王仁一番,接著走過王仁的身邊,一把抽起了插在地面之上的刀。
刀一現,人與刀似乎就融為一體連在了一起。
渾然一體的氣勢猛然釋放出來,如同浩瀚的大海,無邊無際。小說吧 .
一丈之地便是十尺,在這十尺的狹小範圍之內,琉璃玉骨屍骸拿著刀舞動了起來。
劈砍橫拉斬一氣呵成,沒有因為這是施展者是一具骨頭而生疏不和諧。
普通的舞動有著獨特的韻律,這是刀道!
道可道,非常道!
這不是用嘴能夠說明白的,即便是王仁在一旁看著依舊雲裡霧裡,不明不白。
這股奇特的韻律沒有靈氣的加持但便是那般的強大。
一會兒之後,一個收功的動作之後,琉璃玉骨停了下來,提著刀走到了王仁的面前。
舞刀之時矯健流暢,而此刻依舊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骨頭了,吱呀吱呀摩擦作響。
「是我召喚你的。」
琉璃玉骨升騰的鬼火閃了閃,王仁聽到有人在自己身邊說話。
片刻之後王仁便意識到了是這骷髏在跟自己說話,靈識傳音並不奇怪。青瞳的母親青鋼蟒便會靈識傳音,王仁自然不是少見多怪。
骷髏將手中的刀橫於王仁的面前,繼續傳音道:「此刀名為載道,伴隨我一生征戰磨鍊,已生刀靈。現傳到你的手中,希望你不要辱沒了它。」
「多謝前輩,晚輩必然讓它重現聲望!」
但王仁並沒有立即接到手中,而是有些遲疑地說道:「不過前輩,這刀它不願。」
「它的所有有關我的都被我散去了,現在它算是另一把載道。」
「這!」
王仁震驚,真的很震驚。震驚地不是這手段而是這份抉擇,靈器對於每一代主人可謂是極其的忠誠。
這前輩之舉代表著不管是他還是它所有的一切回憶,戰績,功勳在這一刻全部都消失在世間。
看著那兩團即將熄滅的鬼火,王仁知道這骷髏不可能有著生還的可能了,他已經死了,死了幾百年了。
將自己從這個世間的一切抹除是一個多麼大的抉擇。對於任何一個強大的人來說都是不可被接受的,即便身死也願自己一身的傳承得以流傳下去。
「不必震驚,也不必惋惜。載道需要一個新的開始,而你便是那個開始。
你不同,我依稀從你身上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這股氣息使得我敬仰。
即便我消散於天地之間,我亦相信你能讓載道煥發更加明亮的光彩,而不是永遠憐惜著過去久久不肯釋懷。
刀要釋,也要養,更要藏。
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那兩道鬼火熄滅,骷髏便就這麼保持著托舉刀的姿勢。
王仁撫摸著刀身,載道已然不是之前的那個載道了,這是一個重生而來的載道。刀身雖然滄桑,但是依舊束縛不了那蓬勃綻放地新生。
手中虛幻的刀輕易地融入到了載道之中。
王仁拿起載道,上面還存留著些許骷髏舞刀之後殘留的韻律,王仁不由自主地順著韻律輕輕地揮了揮。
動作起初輕柔,緩緩地將速度提升了起來。
下一刻王仁動作猛然停止,噗的一口逆血吐出。
而王仁卻大笑了起來。
血液濺灑在刀身之上,融入刀中。
這不全的韻律依舊恐怖,這口逆血便是不全的代價,那大笑便是雙喜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