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跟羅巴志之前以為楊靖想要給晚晚找學校讀書，是因為喜歡人家媽媽，才刻意地表現得如此殷勤。但現在楊靖的表現，卻是讓他們大跌眼鏡，甚至可以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瞧楊靖對那個小姑娘關心、照顧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在做戲。
更何況，從王飛和羅巴志對楊靖這麼多年的了解來看，連老闆都不願意阿諛奉承的靖爺，很明顯也不是這種虛偽的性格！
再看那個小姑娘的反應。
要知道，小孩子的反應是最真實的，你要是真心地對她好，她就會喜歡你，你要是對她虛情假意，表面上談笑風生，背地裡冷淡刻薄，那她也肯定不會願意與你親近。
現在，王飛和羅巴志看晚晚笑得那麼開心，還很依賴楊靖的樣子，就能感覺得出來楊靖應該平時對晚晚也是這樣的好。
不過，越是這樣，王飛跟羅巴志就越發地覺得自己看不明白了。
「不太對啊，我怎麼感覺……跟真的一樣？」羅巴志小聲跟王飛嘀咕了起來。
「有點奇怪啊，不行，這個得弄清楚，可別搞烏龍了。」王飛輕輕地點了點頭。
隨後，王飛站起身來，走過去拍了拍楊靖的肩膀，示意道：「靖爺，你跟我過來一下，看要點什么喝的。」
「喝什麼？今天不用喝酒了吧？」楊靖笑道。
「不喝酒那也得喝飲料，你過來跟我一起去拿，看看給小妹妹拿點什麼飲料喝。」王飛就是想找藉口把楊靖叫出去說幾句話。
楊靖這會兒也看到了他使的眼色，便把菜單交給晚晚，讓她先慢慢看一會兒，起身跟王飛走出了包廂。
「靖爺，這孩子什麼情況？」王飛出來後，嘴巴上又叼上了一根煙，但想了想，等下回去屋裡還有孩子，他把煙又放了回去，只是壓低了聲音，跟楊靖在走廊上問了起來。
「哪有什麼情況？不是電話里跟你聊過了嗎？小芸姐的女兒，很聰明的一個小姑娘，就是稍微內向……」楊靖沒把握住這個問題的關鍵點。
「不是這意思，我是看你跟那小孩的交流，這麼多年了，我就沒見你有這麼溫柔過！而且說實話，看那小孩瞅你的眼神，又是崇拜又是依賴的，就跟我姐那個閨女看她爸的眼神一模一樣，你明白我意思嗎？所以我才叫你出來，想要問清楚一點。咱們哥們之間，沒啥不能說的，你說是不是？」王飛夠不著楊靖的肩膀，只能是拍了拍他的胳膊。
楊靖明白了，他笑了笑，說道：「是，沒啥不能說的，所以我也沒瞞著你們。晚晚確實是小芸姐女兒，不是我女兒。」
王飛稍微鬆了一口氣：「我就說，你哪裡蹦出來一個這麼大的閨女。沒理由嘛！但你這也挺不容易的，喜歡人家媽媽，還得照顧好人家女兒。」
楊靖當然不是為了梁曉芸，才刻意去討好晚晚。但他也不能告訴王飛，晚晚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談得來」的朋友。
「其實晚晚挺招人稀罕的，因為她真的很懂事。一直都是她媽媽在掙錢養她嘛，之前跟你說過，小芸姐很辛苦，除了物業的工作，早上跟晚上還要去賣雞蛋堡，幾乎都沒什麼時間陪她玩。」楊靖說道，「晚晚就自己呆在家裡看書，才五歲的小姑娘，她自己能讀書看報，就算跟媽媽到外面出攤，她也是不哭不鬧，很乖的。」
「五歲就識字了？那確實是挺聰明的，難怪你想讓她讀小學。」王飛點了點頭。
「是啊，她是我見過最聰明，也最知道體貼大人的小孩子。我喜歡陪她看書，也喜歡跟小芸姐照顧她。」楊靖笑了笑，語氣比較平靜地說道，「我知道，我的選擇，你們可能不太能理解，但我確實是喜歡小芸姐，同時也想晚晚做我自己的女兒，然後跟小芸姐一塊，好好地照顧她、陪伴她，給她一個幸福快樂的童年。」
……
包廂外面的情況，梁曉芸不清楚，她煮好一壺水後，將茶沖泡起來，先是倒了一杯，端到還留在包廂里的羅巴志面前。
「謝謝嫂子。」羅巴志站起身來，感謝道。
前面他跟王飛聊的那些話，倒不是說他對梁曉芸有什麼意見，就跟之前他和楊靖說的對事不對人一樣，羅巴志主要是擔心自己的朋友，擔心楊靖會因為這個選擇跟家裡鬧翻。
但楊靖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羅巴志現在也是要以對待「嫂子」這樣的態度來對待楊靖選的「女朋友」。
「別，別這麼客氣。」梁曉芸連忙擺了擺手，再次聽到「嫂子」這個稱呼，她又禁不住紅了臉。
羅巴志笑道：「不是客氣，我們幾個跟靖爺從小玩到大，跟親兄弟沒什麼區別了，你又是他這麼多年以來第一個交往的女朋友，叫一聲嫂子，應該的。」
「楊靖他以前都沒談過女朋友嗎？」梁曉芸愣了愣，忍不住問了一句。
「對啊，真的沒有，連去魔都讀書那幾年都沒有，因為我們晚上天天開黑玩遊戲嘛！他要是有女朋友，還能天天陪我們玩遊戲？」羅巴志笑道，「最近這段時間倒是忽然不跟我們玩遊戲了，我還擔心靖爺發生了什麼事，原來是不聲不吭地找了個女朋友！」
梁曉芸心情有些複雜，之前她想要澄清自己不是楊靖的女朋友，不僅僅是因為她和楊靖還沒有這個關係，還因為她打心裡覺得自己配不上楊靖。現在，梁曉芸又知道了楊靖之前沒談過戀愛，這種想法就變得更加強烈了。
「你們在聊什麼？點完菜了嗎？」楊靖和王飛正好回來了，他們手上還拎著幾大瓶飲料，有橙汁，有蘋果醋，還有椰子汁，都是一升裝的。
梁曉芸紛雜的思緒被打斷了，她連忙說道：「還沒呢，菜單是晚晚在看，你們怎麼拿這麼多飲料啊？」
「天后說既然今晚不喝酒了，就多喝點飲料。而且我準備點一個鴛鴦火鍋，有一半是辣鍋，不喝飲料我怕你們吃不了。」楊靖笑道。
「來，小朋友喝椰子汁，這個椰牛很好喝哦！」王飛笑眯眯地擰開瓶蓋，倒過來用瓶蓋上面的尖齒劃開封口的塑料膜，要給晚晚倒上一杯。
「謝謝叔叔。」不用梁曉芸提醒，晚晚就小聲地說道。
王飛看了晚晚一眼，這小姑娘很害羞，發現他看過來，就趕緊把小腦袋低了下來。
王飛笑了笑，給她倒椰子汁，中間還又看了她一眼，這會兒，晚晚正用小手扒著桌子，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慢慢變滿起來的杯子。
王飛自己也有一個外甥女，晚晚比她小一點，但一樣的機靈可愛。而且王飛覺得，晚晚比自己那個外甥女懂事多了，能這樣乖乖地坐在一邊，換做自己的外甥女，早就在包廂里都不知道跑了多少圈。
想想她的家庭情況，王飛都有些唏噓，真的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