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靖微微一笑,跟梁曉芸說道:「很簡單啊!我們讓晚晚去學她喜歡的內容,稍微有點難度的,有點挑戰性的,這樣她肯定會樂意去學。而且,在這樣的地方,她能接觸到的同學也會是稍微大一點,想法稍微成熟一點的小孩,我想這樣的環境,晚晚也會玩得比較開心!」
「你意思是讓晚晚去上學?現在就去讀小學?可是……」梁曉芸沒有說完,俏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其實,梁曉芸不是沒想過這個選擇,電視上很多天才兒童,都是早早讀書,甚至還有的十三、四歲就去讀了著名科技大學的少年班,不到二十歲讀完博士,二十五六歲就回國當了教授,還在自己的領域取得重大突破,名滿天下……
不要以為這是拿錯了謝耳朵的劇本,現實中就有很多這樣的天才存在!
但對於梁曉芸而言,晚晚去讀小學都要卡在沒有錢買房、沒有學位的這個問題上面,她連支持女兒跟普通孩子一樣接受正常的義務教育都很艱難了,哪裡還有那麼多金錢、時間和精力,將晚晚培養成天才神童呢?
要知道,上面舉例說明的那位天才神童,雖然人家確實是厲害,回國任教這個舉動也是值得敬佩,但你不能否認,他從小就得到了很好的教育、很好的培養。
他的父親是著名的教育專家,更是某桂園實驗學校的總校長,孩子的智商能夠得到很好的開發,以及後來的每一步,都能走得準確、踏實,跟他的家境、家庭的教育還是離不開關係的!
天才就是需要培養和引導的,缺乏好的教育,那麼天才也只能廝混於市井之間,天天與柴米油鹽的幾個數字去作鬥爭,缺乏正確的引導,那傷仲永的例子還不是比比皆是?
當然,現在橫亘在梁曉芸面前的,還是錢的問題。
「我不是說現在就讓晚晚去讀小學,她還不夠年齡。但我覺得可以給她報一兩個興趣班,一方面是讓晚晚學點東西,天分得到發揮,另一方面也是你說的那樣,接觸一下外界,跟小朋友交流、交流。」楊靖說道。
「興趣班?」梁曉芸愣了一下。
「是的,現在不是有很多興趣班嗎?什麼琴棋書畫,還有什麼英語、數學,舞蹈、武術,武術就不用了,這個我早上教她就行。反正就是讓晚晚來選嘛,她喜歡學什麼,咱們就送她去學什麼。」楊靖笑道。
「可是晚晚是不是太小了,這么小就去上興趣班嗎?」梁曉芸有些遲疑。
「不小了,我姐那兩個孩子,軒軒跟坤坤,小的時候早早就送去學音樂、學鋼琴了。」楊靖還以為她是擔心興趣班不好,便笑著安慰她:「其實以前我也覺得他們這樣是不是沒有童年,每個周末都要上很多補習班。但晚晚的情況不是不一樣嗎?她不去上幼兒園,所以我們是把興趣班當成幼兒園的替代品的。去興趣班,是讓晚晚在你上班的時候,能有地方跟老師學習,跟小朋友玩耍。你覺得呢?」
儘管楊靖描繪得場景很美好,但梁曉芸還是沒有明確表態,她站在那無奈地苦笑著。
「小芸姐,是我說的這個,不太合適?還是你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好的?」楊靖疑惑地問道。
當然是不太合適,實際上,楊靖還是太缺少社會經驗了,這個想法過於想當然,過於理想化……
「你跟我講,沒事,小芸姐,有什麼問題你跟我說,咱們想辦法解決。」楊靖沒想明白,只能是一邊安慰,一邊追問著。
「楊楊,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的這個用興趣班來替代幼兒園的計劃是挺好的,但……」梁曉芸有些難以啟齒,但在楊靖關心的眼神中,她還是慢慢地卸下心防,跟他講了起來,「但興趣班太貴了,真的,以前我也去問過,後來體驗課,我都不敢帶晚晚去。」
「興趣班比幼兒園還要貴?」楊靖撓了撓頭,疑惑地問道,「現在上幼兒園不是也挺貴的嗎?我聽說要一萬多一個學期。」
「晚晚去的這個幼兒園不用那麼貴,我是托一個朋友找的關係,讓她進去的,公立幼兒園,一個學期六千多。」梁曉芸點了點頭,輕輕地解釋道,「但興趣班真的很貴,像我之前去看的那個學英語的班,四十八個課時,一萬兩千塊錢,平均一個課時兩百五十塊……」
「一個課時是什麼意思?一節課嗎?」楊靖問道。
「差不多,就是一個小時左右,然後它是每個星期周六、周日,各上一次課。」梁曉芸說道。
「一個星期就上兩個小時,就要了五百塊錢?那假如我們不用周六、周日上課,周一到周五,五天,每天八個小時……這一個星期就要一萬塊錢了?」楊靖傻眼了。
「是的,而且人家一般都是周末開班,周一到周五很少會有興趣班的。」梁曉芸說道,「這也是為什麼我說晚晚還是去上幼兒園比較好呀……」
楊靖沉默了下來,他忽然想起來記憶中楊胖子不知道在哪裡看過的一句話「為什麼現在年輕人不願意生孩子?因為養不起」。
是的,就以這樣的培養程度來說,要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家庭,你還真的養不起一個孩子!
或者就按正常的標準,就周末上兩種興趣班的課,那一年光是興趣班的投資就得要四萬塊錢了,這還不包括學興趣班需要買器材、衣服,還有送來送去的路費的開銷……
太現實了!
這麼現實的問題,真的不是以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單身狗楊靖能夠想像得到的。
梁曉芸看楊靖皺起眉頭的樣子,還不忍地安慰他:「楊楊,我知道你很想讓晚晚得到更好的教育,你替晚晚考慮了很多。但我覺得這個事急不來。我們還是去勸勸晚晚,讓她回去上幼兒園,好不好?」
「回去幼兒園不行,晚晚都不是故意撞的那個什麼朱天騏,也沒撞多嚴重,他們憑什麼讓你去賠禮道歉?這幼兒園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楊靖雖然答應了晚晚不衝動,但他心裡還是有氣,忍不住就說了出來。
梁曉芸愣了一下,看著楊靖為了自己著急上火的樣子,心裡頭暖洋洋的,她拉了拉楊靖的衣袖,把楊靖揚起來的手拉下來,柔聲說道:「沒關係,這都是過去的事了。那個事,晚晚確實是撞到了人家,咱們也不完全在理。就只是道個歉,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是挺好的嗎?我也沒受什麼委屈。」
被小芸姐拉住衣服,楊靖沒有抗拒,慢慢地放下了胳膊,但他卻也順勢握住了她纖細的手掌。
怎麼又牽上了?
前天醉酒後的牽手,已經讓這個動作變得更加的順理成章嗎?
梁曉芸慌了神,但她抽了抽手,抽不出來。
不是楊靖握得緊,而是來自楊靖有些霸道但又非常關切和溫暖的眼神,她有點使不出力氣……
「小芸姐,這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道理。因為這本來就是小事!像我以前讀書時候,男生年輕氣盛,會打架,老師也是各打五十大板,兩個人一起到教室外面罰站。打架比晚晚不小心撞到那個小朋友的事還要大吧?那個都不用上升到叫家長的地步。老師明明可以調解一下,讓兩個小孩握握手,這事兒就過了,結果還要叫你過去道歉。這不是幼兒園在拉偏架嗎?是不是那個小朋友他們家裡有關係?」
梁曉芸被他看得心慌意亂,光想著他這樣牽自己的手是想要做什麼了,說了這麼多,她都不知道有沒有聽得完整。
不過,還好,楊靖的態度很明顯。
梁曉芸勉強地定了定神,用有些哀求的語氣說道:「楊楊,以前跟現在不一樣。現在的小孩都很金貴,一有什麼事,家長就很著急,有點火氣很正常。那老師也是沒辦法,他們不是欺負我。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事情都過去了。」
畢竟沒有什麼社會地位,梁曉芸想的都是顧全大局,寧願自己受委屈,都不想給別人帶來麻煩。
「我知道,這以前的事,就不翻回來說了。」楊靖看著她,眼神里透著濃濃的心疼,他嘆了一口氣,語氣卻是很堅定地說道,「不過,小芸姐,以後有我,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