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去了夏令營,楊靖考完駕照後去了店裡畫壁畫,家裡就剩梁曉芸一個人,她難得地過了一個平淡又清閒的周末!
這種情況真的很少見,因為以前梁曉芸別說周末還要去賣雞蛋堡了,就算周末有一點時間可以喘口氣,她也都全部拿來陪女兒,要麼是逛街給晚晚買衣服,要麼就是帶她去商場蹭空調……
認識了楊靖以後,梁曉芸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安逸過。
她儘管不用再去賣雞蛋堡了,但張羅楊靖和晚晚的飯菜,還要陪楊靖去這個健身房、去那個健身房拍視頻,周末的業餘工作也是一點也不輕鬆。
所以說,忽然閒下來,梁曉芸在家裡呆得有點發慌,感到很不適應。
「我把地給掃了,給拖了,還把你那邊的房間也收拾了一遍。」
沒什麼事做,梁曉芸就忍不住給楊靖打了電話。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是跟閨蜜寧萌煲電話粥,而是給楊靖打電話?
可能是因為寧萌周末還要上班,也有可能是因為楊靖在她心裡,已經不知不覺地成為了一個可以信任、可以依賴、可以傾訴的存在吧……
「現在真的沒什麼事做了,我可不可以去你那裡看看啊?我想看一看你是怎麼畫壁畫的。」梁曉芸弱弱地問道。
「行啊,你也知道地方在哪,到了再給我電話,我出來接你。」楊靖的聲音有點悶悶的。
梁曉芸到了之後,才知道楊靖為什麼說話那麼沉悶了,他臉上帶著一個口罩!
當然,梁曉芸更加關心的,還是楊靖的身上,他的身上罩著之前梁曉芸給他翻出來的大T恤,黑色的T恤上沾了一些白白的膩子,看上去非常顯眼。
說實話,楊靖現在這個架勢,都有點像工人了,只不過是穿得齊整一點的工人。
「不是下午才來的嗎?怎麼衣服就沾了這麼多東西了?」梁曉芸不是心疼衣服,而是擔心楊靖的安全,衣服髒兮兮的,感覺他是在工地上摸爬滾打的樣子,很危險。
「正常的,我不是跟你說做壁畫,開始要刮膩子的嗎?」楊靖笑著,拿起手中的安全帽,給小芸姐扣上。
楊靖的身高比梁曉芸多出一截,給她戴安全帽,扣上扣子的時候,梁曉芸還要仰起頭來看他,似水的眼眸仿佛有波光在瀲灩。
這個大壞蛋雖然平時兇巴巴的,但有時候表現出來的溫柔,總是讓人難以招架。
特別是他低著頭,專注地自己系扣子的樣子,梁曉芸就情不自禁地想到這個大壞蛋晚上輕輕地勾著自己的下巴幹壞事的樣子。
她柔軟的紅唇不由地微微翕動,但很快反應過來,嘴巴趕緊抿了抿,俏臉飄起了紅暈。
為了不讓楊靖發現自己的異樣,梁曉芸先發制人地問起來:「你怎麼給我戴了你的安全帽?你戴什麼呢?」
楊靖平時上班都是戴自己的安全帽,沒有跟別人混著戴,這個梁曉芸是知道的,而且,她還給楊靖洗過他的安全帽,顏色、外觀、質地,她都認得。
「我不用戴,放心吧,我很安全的。」楊靖笑道。
雖然說他這個說法是不對的,出入工地還是要戴安全帽,這樣才符合工地的規定,但楊靖也確實是藝高人膽大,他不怕有危險,自己的反應力足夠快,有躲過危險的自信。
梁曉芸隱隱約約地覺得不妥,但她不太懂這些,只能是讓楊靖牽著,小心翼翼地踩著凹凸不平的地面走進去。
倒不是她嫌這裡髒亂,梁曉芸主要是要留意地面上橫七豎八的線纜管道,有些幾條管道並排,足足有半米寬的,她還得叫楊靖停一下,攙扶一下自己才跨得過去。
「你不用怕踩到這些,它還是有點硬度的,不然,到時候還要澆水泥跟鋪瓷磚,那不得壓壞了?」楊靖笑著跟她說道。
「不會踩壞嗎?」梁曉芸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不會踩壞,嫂子你放心踩,頂多是踩脫了,我再弄回去!」說話的不是楊靖,是旁邊蹲著的水電工,一個黑黑瘦瘦的小伙子。
他其實也是工地上的工人,是段紅剛信得過,也合作過很多次的水電工,因為目前工地上,他的工期還要跟其他人交替著進行,所以段紅剛也給他調配一下,帶他出來接一點私活。
當然,楊靖跟他也很熟了,甚至,梁曉芸也見過他。
「咦,你不是上次幫我們搬家具的……阿沖嗎?不好意思,我只是記得段師傅是這樣叫你的。」梁曉芸認人這個本事還挺厲害的,她想了想,便驚訝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嫂子居然還記得我?」阿沖都覺得很神奇,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楊靖也有些意外,沒想到小芸姐的記憶力這麼好。不過想想也不難理解,梁曉芸之前是做物業管家的,管著一棟樓上百戶人家,「人臉識別」的能力可能那時候就練了出來。
「不好意思,今天來得太著急了,忘記給你們帶水了。」梁曉芸有些抱歉地跟阿沖說道。
「沒事,多大點事啊!我們這裡也有水喝,老闆那邊買了很多水、零食在這裡,我們想吃都是去楊博士現在畫壁畫的那個房間拿!」阿沖嘿嘿一笑,跟梁曉芸吹捧起了楊靖,「嫂子也是來看楊博士畫壁畫的吧?哎,楊博士真的是太有才華了,我都不知道他還有這一手呢!」
「別瞎吹!」楊靖哭笑不得地說道,他聽著是挺尷尬的。
「真的,一點也不誇張,哪有設計師自己親自上手刮膩子的?要不是知道楊博士是搞設計的,我都替我們那誰擔心,擔心他要失業了!」楊靖都帶梁曉芸走向他畫壁畫的內屋了,阿沖還在後頭眉飛色舞地說著。
楊靖關上門,世界才清靜下來。
「外頭的瓷磚現在還沒鋪,段工考慮到我畫壁畫也需要工期,就讓他們先把裡面先弄好了。我畫裡面的,等他們把外面的做完了,也就輪到我做外面的壁畫。」楊靖指著前面擺了一個高高的腳手架的牆壁,跟梁曉芸介紹起來。
梁曉芸還沒看得出來楊靖畫的是什麼,因為她只看到一面原本白白淨淨的牆,被楊靖抹上了一片膩子,層層疊疊的,感覺應該還是有點紋理在上面,但太少了,而且白乎乎的,跟牆是一個顏色,很難分辨這是什麼圖案。
「你要爬到這麼高的地方去畫畫嗎?」梁曉芸指著那個有接近三米高的腳手架,有些擔心地問道。
「嗯,這樣才夠高。他這裡層高有五米,不爬上去,沒法工作。」楊靖笑道。
「那不是很危險?而且還沒有人給你扶著。」梁曉芸著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