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小強確實是在做測試。
後面開唱的時候，他又學著每首歌前面說幾句話。
介紹下《真的愛你》是HK的Beyond樂隊在母親節的歌曲，這首《灰色軌跡》來自華仔今年的電影《天若有情》……
這其實已經是演唱會的節奏感掌控了。
沒有製作人，沒有導演，荊小強全靠自己來把握分寸。
上半場他故意嘗試從溫情到炸裂的高潮迭起，然後又陡然滑落到情歌纏綿。
中間不歇氣的一首接一首，看看大家的反應。
完全帶動了所有人的情緒，但時間長了會有不少人跟不上節奏，體力和注意力沒法集中。
對比下半場每首歌之間多點間隙，舞友們覺得更加享受投入，緩口氣似乎更好。
這一串港台歌曲混雜Beyond精選歌曲，果然也讓整個歌舞廳擠得摩肩接踵，怕是有兩千人了，擠得外面都站滿聞訊而來的舞友。
大呼過癮，氣氛極好。
荊小強索性預告下時間：「一周左右時間，我會在這裡搞個小型的特別演唱表演，把今天唱到的部分歌曲磁帶簽名銷售，歡迎大家關注歌舞廳外面的海報，到時候來熱鬧下，謝謝大家……」
果然得了一大片掌聲叫好。
時間已經十點多，三位應該從未看過演唱會，也沒到過營業性舞廳的大學女生滿臉通紅，激動興奮得難以平復。
陸曦好點，但她蹦跳著幫荊小強換衣服的樣子，和小姑娘沒區別。
還得在門房打電話給成叔，聽他煞有其事的接了大哥大，瀟灑的摟著個姑娘出來，顯擺他是跟羅伯特一起來的派頭。
風韻猶存的姑娘，肯定被這邊四位年輕美女鎮住了。
荊小強忍住笑配合：「成哥，我們要趕緊出發了，還有老闆等著呢。」
成叔滿意的擺好架子告別出門。
這下，估計四位姑娘心裡也有種荊小強被狐朋狗友裹帶的白眼感。
但更多是明白了這種地方的男人是什麼德性！
咱們家小強怎麼能跟你廝混呢！
陸曦最簡單，直接過馬路去對面里弄：「我先回家休息了，明早去健身房找你一起出發！」
還給杜若蘭她們仨招手告別，看眼荊小強又忍不住笑：「沒看見，沒看見！」
荊小強翻白眼，要你看！
外面街道散場的人太多，不可能打車，指方向仨姑娘也不知道怎麼回學校，那就一起走吧。
把成叔送回家露個臉，才知道成玉玲又趕回了學校實驗室。
荊小強覺得自己是不是把大小姐打雞血打過頭了。
但還是給成老太吹噓了下那盒護膚霜，簡單說了自己打算套大品牌簽小產品的思路。
主要是證明自己跟成叔在做正事。
成老太也是那種年輕人大膽去做，但成家不沾錢不占股的只旁觀支持態度。
這讓荊小強出來都在想，這是徹底要把自己堆成不當女婿都不行嗎？
但成玉玲那看樣子都不可能，根本不感興趣的。
以前這種一心嚮往事業高峰的姑娘，荊小強沒少見，全身心投入到壓根兒沒有情愛的想法。
很值得尊重的。
仨女生這會兒已經辨認出來方位，但站在黑黢黢的路邊等著荊小強出來，打量下以前都沒細看過的老洋房建築群。
還是潘雲燕開口：「這個成叔家裡是本地人呀？」
這不廢話嘛。
荊小強也就不開車回酒店，把女孩子送回學校吧：「嗯，你們努力點，估計也會遇見這樣的情況，很想把家裡子女介紹給你，也許你覺得嫁個有錢人或者當官的，這輩子就不用努力了吧。」
結果這年頭的姑娘們三觀極正：「怎麼可能，我十年寒窗就為了來嫁個本地人？」
「就是那個兇巴巴冷冰冰的大姐？那種態度誰都不可能吧？」
荊小強笑：「那嫁個文工團團長的兒子呢？」
女生們沉默片刻，成叔那種有點猥瑣的普通市民，跟文工團團長差距還是太大了。
但還是接著很堅定：「不會！一定要找自己喜歡的，小強你可要把握好啊。」
「你已經有這麼好的表演前景了，不需要文工團也一定能發光。」
荊小強是在提醒小孩子：「記住你們說過的話吧，未來你越努力越放光，就越會遇見各種誘惑，文工團不算什麼的話，電視台台長？電影廠廠長，影視公司老闆？甚至導演、著名演員、大明星誘惑了，還記得住自己走上這條路的本心嗎？」
一直沒咋說話的羅莉忽然開口：「你的本心是什麼？」
荊小強笑：「靠著我這點天賦，儘快賺點錢買幾套房，然後舒舒服服的享受生活，我沒有什麼遠大理想跟宏偉志願，但最重要的，甭管文工團團長還是什麼老闆明星，都別想管著我的自由。」
三位姑娘都聽懂了，杜若蘭還笑了笑，偷偷欣喜的那種：「謝謝你今天帶我們看到了以前沒看過的樣子。」
荊小強已經不抱希望了：「儘量別把這些跟其他人說吧，我不想被圍觀。」
潘雲燕連忙發誓：「誰問我都不會再說了！」
可到了宿舍樓下還是忍不住：「你明天跟那個陸姐去哪裡呀？帶上我唄？」
荊小強鄙視：「我天天不去上課，都能拿到畢業證，你信不信？」
杜若蘭趕緊拉閨蜜上樓：「自由，你這啥都要問啥都要跟著，還有什麼自由啊。」
羅莉也準備跑掉，卻被荊小強叫住：「我跟你說個事情，你寫個商業方案。」
大一編劇震驚：「我不會！」
荊小強簡單粗暴：「不會就學啊，誰都是從不會開始的，今天那個歌舞廳對面就是滬海圖書館，去辦個借閱證找商業文書，三天內寫出來……」
羅莉艱難反抗：「你怎麼不學！」
荊小強許諾：「五百塊，你寫完了我還得翻譯成英文，你會嗎？」
羅莉終於還是在金錢面前屈服了，細細聽荊小強說了來龍去脈：「那些名牌明天晚上我拿照片給你看，大概就是這麼個事，不清楚隨時問我……這裡先給你兩百塊算是定金，不寫就加倍賠給我！」
這姑娘捏著硬塞的兩百塊，編劇系一年學費才四百八，這一單就能把一年學費賺出來，那真是拼了命也要寫出來。
最後給荊小強重重的鞠了個躬，跑回宿舍。
不過剛進去，就被躲在門後的杜若蘭跟潘雲燕挾持了，嚇得她差點尖叫。
肯定還是要問說了什麼的！
成叔才不是大學女生眼裡的猥瑣中年男呢，第二天到煙廠找關係就極為順暢。
絕大部分國民這時候還不知道軒尼詩，滬海人肯定很多知道，煙廠的科長、領導們更知道。
作為全球三大幹邑品牌之一，這是外國人都很青睞的高級品牌。
在外國月亮都要圓些的年代，在外國月亮肯定要圓些的滬海，立刻帶來驚嘆一片。
荊小強拿著那張軒尼詩品牌授權證書跟外國人合影的照片，被成叔拿著展示下，就成了已經授權到手，只要這邊能付出每年二十萬的使用權費用，兩年一簽的正式授權書絕對正宗。
軒尼詩牌香菸就能正式上市咧！
第一個兩年肯定只能在國內銷售，要看香菸品質和銷售情況，後面才能看是否出口。
別看這時候全國萬元戶都罕見，滬海的房價已經是兩千三。
六七年前就敢為全國先的引進桑塔納，一輛這時候車價就二十萬。
手握多個著名品牌的煙廠，財大氣粗的覺得這就是條衝出國門走向世界的途徑，更何況還有成家做擔保，當場就拍板，簽下來！
不就是一輛車嘛！
速度快得荊小強還沒搞定商業計劃書呢！
但有了這個實例，倒也方便他細化方案，這可是已經有了第一家接盤落地。
約定一周內正式簽署協議，還要搞個大場面。
煙廠這邊連連點頭很滿意，他們什麼都不用操心，直接得個名牌，如獲至寶。
這單拼縫兒生意簡直堪稱經典。
於是本該一早去航空公司的，就拖到了中午。
但服裝公司那邊帶著設計師很上道的一直在空港那邊等著。
這邊三人駕車抵達以後，才一同走進航空公司。
陸曦已經換上了那身嶄新的制服。
上午在煙廠，她這身絕對也促成了生意檔次的提升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