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曉夏哪裡是等得要哭。
分明是被白蓮婷說得要哭吧。
白姐說話刁，只要她想，講什麼都像在刁難。
也就陸曦那種大愚若智的服務行業精英分子可以信手擋拆。
「唉喲，這是嘛，這是青梅竹馬！」
「這不，您看一年過去了，他要當爹了你知道嘛，可惜孩子媽不是你呀……」
「瞧您這什麼眼神兒，也不是我，你看這種人渣還值得留戀嗎，你要努力躲開呀，稍微一鬆勁兒，又有新的姑娘貼上去了！」
馮曉夏能不哭嘛。
余舒凡不是滬海本地的，旁邊安皖人，目瞪口呆的見識了津門后街老妹兒的牙尖舌利。
心中暗暗立下了以後絕不招惹這位的誓言。
結果荊小強出來跟白蓮婷如出一轍：「看看，這還是小馮同學嘛，女大十八變呀，長高了好多……」
氣得馮曉夏直呲牙。。
暑假都還在滬海過的，這才四個月不到，裝得這麼老氣橫秋的拉開距離。
主要是白蓮婷就在旁邊笑嘻嘻的看相聲。
其實這位能忍住不捧哏已經很難得。
荊小強也不是奚落同桌：「你們開車先走，夜宵就吃前面拐角那家爆肚吧，我跟老樊囉嗦幾句坐他的車過來，這裡人多嘴雜。」
樊國飛專業水準足夠，眼光還要打開。
他們以為的那點平京視野跟國際還差得遠，實際上國際視野又跟荊小強二三十年後的寬街視野差不少距離。
今天跟著看了一整天的演出、氣氛、專業程度。
對荊小強的意圖更加清楚，兩人聊著過來也確實不招人懷疑：「把護照辦上，明年多半用得上，商務簽證發過來就一起去花旗調研學習看看，最不濟也能跟小白那樣去澳洲看看，很多東西閉門造車是不行的，出去看看一下就明白了，你跟余總都應該出去看看。」
這年頭出國真的是極其艱難，非得有海外關係才有辦法出去。
因為誰都知道，出去看了就不想回來。
那真是想盡辦法也要留在條件優越的花花世界。
但對於荊小強這樣已經打通了HK、澳洲商務渠道的，又極其容易。
樊國飛激動得直抽抽。
所以到爆肚餐館坐了兩分鐘，就極有眼力的問余舒凡要不要把她送回演出團隊住的招待所那邊。
平心而論，余舒凡真想留下聽相聲。
但也知道荊小強這糊塗帳只有他們自己算，依依不捨的走了。
荊小強和白蓮婷就像結了婚的兩口子，配合嫻熟的你一言我一語的把馮曉夏收拾掉。
「把你那表給我看看，聽說是你HK那港姐送的，三十萬港幣嘛？」
「你不會砸了吧，我們不提倡這種任性浪費。」還是摘下來遞過去了。
馮曉夏直接嚇傻。
三十萬！
一塊表, 這什麼概念啊。
白蓮婷嘖嘖稱奇：「我怎麼可能幹這種焚琴煮鶴的事情, 曉夏你看, 這位陳姐姐自打當上港姐兩年多，八卦雜誌幫她算了筆帳，明面兒上賺的錢也就百來萬, 就送他三十萬的表，再美的姑娘, 痴心愛人的時候也眼瞎呀……你沒騙人家說你小蔥拌豆腐, 清清白白吧。」
荊小強唉聲嘆氣：「本想著逢場作戲, 結果也是聰明人兒，我老實坦白, 她還裝不知道，也挺好學，正好在HK就把進出口商貿公司給拿起來, 澳洲葡萄酒全都是她在打理進貨了, 下回給你帶幾瓶過來, 平京也就卡丹餐廳拿了點去試試吧。」
誰曾想小白順手就抖包袱：「欸, 不用了，陸曦帶了一箱給我, 你認識陸曦吧，前天我們一起吃飯，忽然就害喜, 誰造的孽呢？這位爺呀。」
荊小強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白蓮婷索性過癮：「成小姐據說也要懷孩子，安寧不用吧, 她這大好年華要抓緊時間拍電影出作品的，你說你道德敗壞、作風不正, 腐朽墮落的樣子怎麼做青年藝術家表率？」
荊小強再把頭埋下去點，聽白蓮婷數落。
馮曉夏瞪大兔子眼, 感覺頭都聽大了。
白蓮婷最後才回到她身上：「該吃吃，該喝喝，嘛事兒別往心裡擱，這種王八蛋不值得記掛。」
荊小強也重重的點頭認可。
馮曉夏艱難呼吸，眼淚花都啜在眼底，鼻頭也紅了。
可這倆一點不心軟，希望孩子回頭是岸。
荊小強還覺得療效挺好：「快十點了, 這邊回林大也近，我們送你到後門，平時學習生活上有什麼問題，找你白姐, 你去結帳？」
他自己戴口罩戴帽子還有眼鏡。
兩口子心滿意足的帶著小孩兒走人，開車後還相互遞眼色。
馮曉夏坐後面不吭聲，到了宿舍樓下才用家鄉話開口：「你寒假回去不？」
荊小強權衡利弊：「不得，春節有很多事情要忙。」
馮曉夏選擇：「那我去滬海的酒吧打工。」
白蓮婷忍住偷笑，冷漠的看窗外。
荊小強也壞：「好，你也長大了，自己選擇，我們做哥哥嫂嫂的儘量支持你。」
馮曉夏終於哼了聲，從一直揣著的防寒服兜里拿出個玻璃瓶，伸手塞荊小強懷裡：「我想你的時候就折一個，你看看你對不對得起我！別以為我會服輸！」
然後推開車門噔噔噔的跑了。
這倆一起賊眉鼠眼的伸長脖子看。
白蓮婷看眼那玻璃瓶里五顏六色的滿天星都快裝不下了。
嘆口氣調侃：「少女懷春啊，多麼純真的感情，聽了這告白的話，我都覺著你真是個人渣！」
荊小強語氣類似：「告白是小孩子做的，成年人請直接勾引。」
白蓮婷笑罵呸！
只好奇：「那表憑什麼值三十萬，有夜光嗎？」
她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個。
荊小強煞有其事：「走，那回去看看……」
外面到處都有光線影響。
當然是要到被窩裡面去研究這件事了。
真正做到了嘛事兒別往心裡擱。
有情緒折騰下就宣洩了。
第二天神清氣爽的去參加新歌編曲。
本來荊小強以為沒自己啥事兒，跟白蓮婷去GG公司看看，三百萬買的鼓樓辦公樓已經裝修好在忙碌了。
那特麼是平京二環以內！
賺多少，估計都比不上以後拆遷賺！
一樓國營商場現在已經半死不活，頂著這麼好的地兒，卻物資匱乏到處都是懶洋洋的正式職工。
顯得特別衰敗。
二樓三樓都是GG公司的地兒。
就寬敞明亮透著生機勃勃的新時代氣息。
真神奇。
整個二樓都是模特訓練廳，現在也是GG公司的攝影棚。
三樓才是斜頂的木架式辦公區，有四五十號員工了。
頗有歐洲人文氣息的那種藝術氛圍，到處都是荊小強的海報、GG畫。
見荊小強來全都熱烈歡迎董事長。
但樓下的模特們得了消息，絕對比他們主動得多。
美女都有這個自信，直接一窩蜂的來圍住拖荊小強下樓，要給她們指導工作。
關鍵就是要製造機會跟老闆親昵嘛。
只要有了身體接觸，她們還是很有信心的。
白蓮婷後悔死了！
她不是後悔荊小強掉盤絲洞，而是這等盛事，昨晚應該喊上馮曉夏來看啊。
費那麼多口水，看看這都是什麼級數的美女！
真是從數百萬人裡面硬挑出來的，很多更是從田徑跳高、籃排球等專業運動隊找來。
平均身高175，個個都是盤兒亮、條兒順的大美妞，就差葉子活兒了。
連她都只能跟一堆員工好奇的擠在排練廳牆邊看熱鬧。
只要能夠做到不往心裡去，就能心平氣和的看待這一切。
荊小強也這樣，笑眯眯的好好好，打個響指請把音樂放起來，大家走走看。
換普通姑娘可能覺得有種排隊選妃的羞恥感。
模特們太習慣這樣了，馬上裝著一本正經的施（mai）展(sao)。
倒不一定是貪圖荊小強什麼，而是他太有名太光亮，睡睡也不吃虧，還能顯擺呢。
爭先恐後的全方位展示，有幾個姑娘還把衣服儘量少了，已經十二月中了，運動短褲連屁股墩都遮不完。
白蓮婷跟女員工們一起捂嘴，免得羨慕到哭出來。
男員工就基本蹲著捂嘴，防口水濺開。
平日裡這些模特幾乎都不帶低頭看人間的。
樊國飛都猶豫下，還是沒拿相機去拍照。
怕影響了荊小強遊戲百花間。
誰知荊小強只看了十秒就叫停：「行了行了，你們這個基本功差得遠，來，全部站到兩邊，看我的動作，音樂準備，OK……1、2……走著！」
之前各種驚嘆，嬌笑，瞬間訓練廳里鴉雀無聲！
全都有種臥槽你大爺……
居然這個你都懂！
而且是吊打所有人的那種。
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個邁步走，他能在一個步幅間很不經意的暫停三次。
還不會讓人覺得突兀，很有美感的行雲流水！
每次伸腿落地小顫停，但根本感覺不到他停了，就好像帶寬不好，只是卡幀了下。
後腳提起來，這就有個很明顯的腳踝在站立腿上停靠下。
單腿獨立凝固下，而雙臂擺動顫停卻慢那麼一瞬間，後手內收，前手擺開，這是第三個小停頓。
不需要解釋為什麼要這麼走。
所有模特已經忍不住開始跟著學。
因為哪怕她們再沒文化，也知道董事長這個動態能讓她們顯著更美！
看這麼個大男人扭捏走步，居然都能感覺到美感！
這只能歸結到青年表演藝術家的功底吧？
白蓮婷已經有點忍不住撓下巴，你這身體很靈活呀，是不是能嘗試很多花樣呢……
看到舞姿就想這，她也是老蛇皮了。
晚上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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