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我要的是大波浪,不是清水面

  當然,在全場歡呼跟熱烈掌聲,特別是一群仙女都擠到台前祝賀鼓勁的場面下。

  陸曦還是沒有用力咬荊小強的舌頭,這可是吃飯的東西。

  只是用眼神狠狠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其實還是在給自己鼓勁。

  荊小強鄙視,跟我玩兒這個?

  我這時候真的沒想跟仙女打架啊!

  倒也沒一掌打飛,軟綿綿的嘴唇也很可口不是,還有點橘子味兒呢,伸手在觀眾們看不到的角度輕輕一撓癢。

  陸曦就猝不及防的松嘴了。

  荊小強就跟吃了個橘子似的稀鬆平常:「不好意思,上班時間打擾到大家,今天贈送兩首歌曲給大家,我看看還有什麼……歌,嗯,下面一首月半小夜曲送給大家,希望大家喜歡,謝謝……」

  說完避開麥克風低聲對滿臉紅暈的姑娘:「我在上班,你工作的時候被客人騷擾是什麼感覺?」

  陸曦倒也沒覺得錯付了,反而抱歉的哦哦哦,然後就退到台邊,但不再跳舞,就那麼目光緊緊鎖在荊小強身上,眸子裡的光芒,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黃雪蓉她們徹底死心。

  看看這都是什麼樣的追求者。

  果然,荊小強今天一口氣連唱了四首時下流行的港台歌曲,算是私人事務對工作影響的補償。

  其實他潛意識也有點騷動,這麼美的姑娘主動示愛,心態再老練,青春激昂的身體反應,多巴胺分泌都不由人控制吧。

  還好他能控制,因為他知道那只是生物本能。

  唱歌的確是種調節情緒的極好方式。

  用他現在越來越熟練的煙嗓演繹,完全按照自己理解的方式表達。

  原唱是怎麼樣都不重要了,反正看著詞譜本,粵語按照國語來唱,雖然有時候會覺得音調上沒那麼合適,但不重要,都能被獨樹一幟的嗓音壓下去。

  這時候也顯現出兼職樂手們的功力來,小強怎麼唱,他們就能怎麼調整,保證伴奏情緒配合演唱風格。

  這是比較高端的境界了,但是對交響樂團的高手們來說,完全沒問題。

  還很投入,很享受。

  他們也不喜歡重複把一首歌彈到要吐。

  舞迷們驚喜呀,這麼多仙女,這麼多浪漫情歌,好過癮的!

  一個個帶著紳士風度各種邀請,黃雪蓉都想把這妝容用萬能膠給粘在臉上了!

  但最驚喜的恐怕還是舞廳經理,荊小強既然願意唱別人的歌曲,還有這樣明顯的自我風格辨識度。

  那就又出磁帶呀,那才是賺大錢的來頭。

  趕緊到門房老頭那去打電話給音像出版社的人,快來聽聽效果。

  所以等荊小強唱到七點過,照例休息時候,幾個財迷心竅的傢伙已經喜笑顏開的等著他:「馬上再錄一盤帶子?還是用羅伯特的名兒,一定能火,然後拼盤演唱會走穴去!」

  其實這年頭翻唱賣火的磁帶不計其數,老一輩走穴歌星全靠這個先把市場傳唱度打出去,然後全國各地走穴,那才是賺錢賺到要吐。

  荊小強卻不想那麼累:「差不多就行了,再說吧。」

  舞廳經理看眼坐在一兩米外門邊角落,已經變得溫柔賢淑模樣的長腿美女,還以為荊小強已經滿腦子都是蝌蚪,這時候哪有興趣談正事。

  連忙圓場:「老丁你聽過就夠了,你忙你的,我們去準備好了過兩天再進棚,這可是音樂學院周教授都叮囑了的好聲音,我們好好談,好好談……」

  還使勁對荊小強擠眉弄眼,意思是趕緊泡妞去!

  荊小強嗤笑,隨手拿起自己放在角落裡的塑料飯盒補充營養,一口氣唱大半個小時,也算是有氧運動,對自己現在的肺活量更是有幫助,得趕緊吃點喝點。

  陸曦現在就是眼裡出西施的那種怎麼看都愛,使勁伸長脖子想看那飯盒裡是什麼,卻不敢站起來打擾到荊小強。

  總之就是陷入患得患失的戀愛狀態了。

  她的同事看了都著急,過來幫忙:「小強,你看看曦曦的眼,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荊小強熟視無睹:「那多喜歡幾個,就藏得住了。」

  這姑娘還想了下,才噗嗤一聲笑出來轉身跑掉。

  陸曦不笑:「你可能以為我很隨便,但我工作中的確也不喜歡被打擾,所以喜歡也只有一個!」

  荊小強細嚼慢咽,儘量把雞胸肉和西藍花都轉化成能量,說話也鼓鼓囊囊:「我做不到,你看,你對我有好感,是因為被唱歌或者外表吸引,我實際上是什麼樣的性格你根本就不懂,這是苯基乙胺的興奮劑分泌,幾個月到一年也許就淡了,平均不超過三十個月……」

  90年的空姐真的還相對比較單純,目瞪口呆,這是什麼科學理論。

  聽起來怪唬人的。

  荊小強可嫻熟了:「我也有,但我明白這不過是激素分泌,每看見個美女都會分泌,你看我的工作天天都要接觸美女,當我女朋友不煩死?男人很專一的,永遠喜歡十八歲的美女,對我這樣的人來說,結婚戀愛都是拖累姑娘,不如簡單直接,不在乎上床,起床自己走的,大家相互解決生理需求,談感情就太麻煩了。」

  陸曦小嘴兒都半張了,呆看這不要臉的流氓大言不慚。

  荊小強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瞄著舞池裡的美女,這話有點半嚇唬,但可不也是心裡話麼:「天底下森林一大片,幹嘛非要死磕一棵樹,最後大家相看兩厭幹嘛呢。」

  吃完,補水,要是這會兒有電解質沖劑泡成運動飲料可能更合適。

  要不,試著煲湯?

  瞅著樂隊演奏的間隙,收起飯盒,對鼓手點點頭,荊小強就重新回到台上。

  他似乎也覺得應該挑戰些不同歌曲,磨鍊下自己的演唱技巧。

  卻沒注意到鍵盤手馬上把手邊的錄音機悄悄按下了,這可是周教授專門叮囑的事情。

  只要荊小強演唱不同曲目,都儘量錄下來。

  吉他還不露痕跡的把一支專門從音樂學院調過來的演播級拾音麥給靠在旁邊。

  然後陸曦卻躡手躡腳的蹲著悄悄挪到荊小強的飯盒邊,好奇的打開來看看,還像個貓頭鷹一樣瞪大眼嗅了嗅,連水杯都不放過。

  有點疑惑荊小強的餐飲習慣。

  這時候已經七八點了,歌舞廳唱歌這麼辛苦,就像空姐也沒有個準時的飯點嗎?

  姑娘蹲在那,忽然覺得心疼了。

  荊小強說得沒錯,陸曦已經被點燃要了解這個大男生的強烈求知慾。

  他吃這樣看起來非常簡單的食物,睡得好嗎,穿得……還真是簡單到要命。

  所以等荊小強唱完這一段下來,沒看見陸曦的身影,還以為這姑娘被嚇走了,略失落下主要還是鬆口氣。

  他知道自己也就是不想擔責任,藝術院校裡面瘋狂勁兒的女生多了去,好菜還在後面呢。

  不過看那幾個空姐差不多玩到九點過才走呀。

  他今天也基本都集中在前半段,唱了十六七首不同的港台歌曲,測試了好幾種嗓音調性的唱法。

  十點過就決定撤了,主要唱一段吃一回,不夠吃了!

  但有點詫異的發現那牛仔包跟衣裳啥的都不見?

  坐最後面的鼓手偷笑:「我看那姑娘拿走了,你跟人說什麼,後來表情都不一樣了。」

  荊小強可是拿了一千塊去代購,又給了五百塊補衣裳跟包包錢。

  這特麼差不多是好多城裡人一年的收入了!

  這是由愛生恨,索性卷了東西走掉?

  荊小強啼笑皆非,但豐富的經驗又告訴他這事兒不簡單。

  果然,等他快步出門的時候,門房大爺就探身說那姑娘要把衣服拿回去洗,問了門牌地址呢!

  荊小強三步並作兩步跑回家,果然在樓下就看見兩件新衣服已經洗過掛在弄堂里的竹竿上,還滴水呢。

  然後坐在台階上,抱著那雙肩包的可不就是那路燈下的小姑娘麼。

  荊小強內心在吶喊,不是這樣滴,我只想找個大波浪,不是來談純情戀愛滴!

  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