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4、大過年的神仙下凡(新書開始了哦)

  春晚是一切都按照劇本走的。【Google搜索】

  無論是插科打諢還是起承轉合,那都要嚴格按照劇本,容不得突然的個人發揮,不然那叫直播事故。

  譬如當年荊小強在春晚唱歌的時候,有個背景伴舞的孩子噗通一下在角落睡著了。

  這就是很嚴重的事故。

  但被荊小強抱在懷裡表現成戰士們的付出,就是為了讓孩子們能舒心睡覺。

  反而成了極其亮眼的救場。

  可誰能保證每次出錯都有人救場呢,所以堅決反對突發情況。

  一次次高規格嚴要求的彩排,就是為了讓所有人反覆熟悉每個環節,別搞什麼即興創作。

  藝術家都是最不靠譜的。

  只是荊小強這臨場發揮的確是比排練時候精彩了千萬倍。

  他這麼大腕兒了,彩排時候跟汪茜邊唱邊舞,大家看得目瞪口呆,還不敢要求再來一遍又一遍。

  在屈導這種狗腿子支棱下,白蓮婷這種大金主照拂下,基本都是一遍過。

  所以大家也沒看過幾遍。

  況且今天在化妝間是談得真開心,有人笑著問既然因為國外機構盯得緊,不能給他任何稱號、職務,那有沒有什麼要求,提出來都可以儘量滿足。

  荊小強一個勁搖頭,沒有任何要求,甚至連善待自己的投資,各個環節給點便利這些提法都沒有。

  他是發自內心的佩服這個時代的領路人們。

  自己知曉大概方向,屬於開了天眼才會堅定的如何操作。

  而這個時代,特別是剛剛經歷了東歐巨變的信念崩塌,外有強大優越的歐美標榜,內則成片哀嚎和消極逃避,包括他自己不也跑了嗎。

  所以哪有資格對這個時代的前行者們提要求。

  反而是在抵近這世紀之交的時刻,被四面八方都嚴密注視的時刻,別給什麼特殊對待,咱是個藝術家呀,這個身份最合適了。

  這種交底兒還不夠舒心嗎?

  於是上台演唱起這首《巴黎聖母院》的熱門金曲時,藝術表現力的情緒好極了!

  汪茜是跟著他的情緒走啊,到這個地步的舞者,那真是舞起來就是藝術創作,壓根兒不按照彩排的來。

  反正是她獨舞,也說不上轉播事故按照劇本走。

  估計也想著這是倒數的全國登台機會,跳一次少一次,算是徹底釋放激情。

  把舞蹈里那種美麗的精髓展現得淋漓盡致。

  反過來又影響了荊小強,看著孩子媽這樣精彩的跳出真我,他是發自內心的傾力演唱。

  這兩年能讓他這樣全力演唱的機會也少之又少,那些什麼歌劇之王、新生代歌王的唱腔基本都是裝腔作勢。

  哪有這一刻,是真正的順著卡西莫多那種屌絲躲牆角,舔狗嘀嗒口水的心情歌頌孩子媽的美麗,衷心歌頌的情緒一旦跟歌詞契合上。

  能綻放出極為璀璨的藝術光芒。

  那麼穿著厚重長袍的鐘樓怪人,在舞台邊角演唱的模樣,就算沒看過原著也大概能理解到這種傾慕者心態。

  歌者,舞者,都把感染力推到了極限。

  以至於一曲唱罷,不知道從哪裡忽然有人喊:「再來一個!」

  「好聽!再唱一首!」

  「真的再唱一次吧,太好聽了……」

  可能是大多數人沒吭聲,主要跟著使勁鼓掌表示贊成,顯著這呼聲特別清晰。

  而且還是挺飄浮的左邊右邊,冷不丁的誰大叫一聲,帶來一片笑聲和更加熱烈的掌聲慫恿,然後另一邊又有人接力:「對對對!再唱一首!」

  春晚都是那種大圓桌的團圓形式嘛,前排就坐的各位大佬還開心鼓掌,轉頭跟著樂,其他人就更起鬨了。

  估計只有總導演那幫人心裡拔涼拔涼,介尼瑪,多的不說,要恰恰到12點除夕鐘聲響起,節目剛剛到點,這能隨便打岔嘛。

  從來沒有過!

  但這個氣氛、局勢還有前排壓力讓他們也只能當機立斷。

  主持人上台:「我們接到了很多很多觀眾來電,和各地機關廠礦單位的電報請求,希望荊小強同志能再唱一首!」

  荊小強還是很體諒現場安排,甚至都不調動伴奏什麼拖延時間,深深一鞠躬:「剛才這是《巴黎聖母院》的第三幕主題曲,那我們臨時送上另一部法西蘭名著《悲慘世界》的主題曲,《人民之歌》獻給大家,謝謝。」

  回頭只是對汪茜點點頭。

  汪老師靜靜的低頭收勢,就好像低眉順眼的站在路邊。

  就像功力深厚的武學大師擺出了起手式那樣,淵渟岳峙。

  然後全場看見「卡西莫多」站在舞台四分之三位,專業卡位的精準黃金分割點,既不會影響後面的舞者,又不會讓歌者變成畫外音。

  當年在青歌會唱那首《神聖的戰爭》時候就展現過的自帶混音效果,這裡就那麼仿佛不知道從哪裡起來的遙遠音符伴奏,繚繞而近……

  實際上就是用體腔共鳴帶動的哼唱,由遠及近:「你可聽見這歌唱,歌聲迴蕩

  這是一個民族的歡唱

  翻山越嶺,得見光芒

  人間困苦都嘗遍

  還未泯滅那一絲絲希望

  哪怕是長夜漆黑

  也終將升起太陽……」

  就像汪茜在他身後,慢慢抬起頭,用前探腳步堅定而有力的拖行,有點類似模特步,但又更富力量感。

  聞歌即能起舞。

  甚至她都可以不用在乎荊小強唱的什麼歌詞,他的發音,他的情緒,就是舞蹈的出發點。

  沒人知道他們甚至是第一次跳這首歌,仿佛已經演練過無數遍那麼嫻熟。

  荊小強其實也是第一次用中文演唱,隨心所欲的把八十年代的《悲慘世界》英文歌詞和二十年後好萊塢的歌詞交叉混揉。

  甚至連英文、法語都能交替融入進去:「可願加入我們行列,與我無畏共患難

  衝破險阻,那世界我們期盼許久

  那就加入我們吧,這條路盡頭的自由在召喚

  你可聽到這歌唱

  發自每個人心底

  這是首民族心聲,不甘奴役英勇的反抗

  敲打心靈的震撼

  伴隨著戰鼓的擂響

  去開啟那新生的天窗,擁抱曙光……」

  春晚有個專業難點,基本不允許打明暗光,很多漂亮的場面需要整體黯淡下來,然後打一束光集中到主角身上這種常見的燈光造型,在春晚不行。

  因為「不允許看到灰暗面」,要歡樂喜慶嘛。

  所以汪茜在後面大開大合的舞姿,並不是看圖識字的順著字面意義在演繹,她表達的是情緒。

  那種整個民族在危難面前萬眾一心的抗爭情緒!

  鬥志昂揚又充滿了激越信心。

  全場觀眾都驚呆了。

  這是法西蘭歌曲嗎?

  介不是紅歌,嘛才是紅歌?

  難道資本主義要割自己的命了嗎?

  哦哦哦,是《悲慘世界》裡面的主題曲,嗯嗯嗯,那個時代的法西蘭呀。

  可這也太應景了,這真的不是唱給我們聽的歌曲?

  電視機前的全國觀眾們就不知道怎麼就忍不住想流淚……

  特別是年紀大點的,篤信小強這就是唱給我們的歌!

  經歷過那麼多的苦難,那麼多壓迫,終於迎來了曙光,要戰鬥要拼爭才能戰勝黑夜迎來光明。

  這首歌一定要唱得雄壯,要鏗鏘,要氣吞山河。

  特別是在沒有伴奏的前提下,普通人演唱就是乾巴巴的雞叫聲。

  荊小強卻帶滿了共鳴混響,厚重渾然的歌聲又清晰得如珠落玉盤,字字敲心!

  而且混雜了英語、法文的特點又顯得整首歌非常洋氣。

  好像在隨時提醒這是舶來品,不是紅歌。

  整首歌的節奏、氣氛都不是紅歌的式樣啊,為什麼偏偏讓人這麼著迷。

  現場也有無數藝術家,他們可能在反覆要求的排練中變成了呆板的表演者,但能走上這條路,那藝術敏銳力都不會少。

  仿佛天靈蓋兒都給衝上來,情不自禁的起身跟著手動、嘴動的感受想參與!

  這首後來在好萊塢電影裡鼓舞街頭暴動的主題曲,的確感人至深:

  「可否傾力相助

  助我高舉旗幟,實現理想

  拋頭顱灑熱血,將大地澆灌

  你可聽見這歌聲,人民的歌聲……」

  真的沒想到前排桌邊也帶頭起身了,興之所至還跟著揮舞手臂打拍子!

  因為他們看到的想到的又不同。

  普通人可能以為這歌聲是在緬懷那可歌可泣的戰爭歲月,可荊小強唱來明明就是強調現在。

  就像他們之前簡單而深切交換的意見,鬥爭其實無處不在。

  現在同樣是在作戰,只是刀槍火炮換成了金融市場、工業絞殺、糧食安全。

  甚至這種戰爭更加慘烈,因為隱秘而狡詐,深邃而枯燥,普通人根本意識不到每個人都是戰場上的一員。

  很難像常規戰爭那樣把所有人都集合起來共同奮戰。

  就像漫長的鴉片戰爭,僅僅是那麼一場兩場的局部戰爭嗎?

  那是一個民族在上百年裡面被各種肢解碾壓的全面戰爭,在無數個不起眼的拳台上被無聲無息的擊倒扼殺。

  所謂神仙打架,真以為像凡人那樣用王八拳嘛。

  那都是用各種法寶、仙術匪夷所思的無所不用其極啊。

  只有領導指揮這連綿不絕的一場又一場戰役的人們,才會明白這歌聲蘊含了什麼樣的鼓舞。

  真是情不自禁的紛紛跟著起身跟著打拍子……

  導播終於能夠把鏡頭切換過去,切換到了全國觀眾的電視畫面上。

  那一刻,荊小強仿佛看到了後來哪部電影裡的鏡頭畫面,在西柏坡,幾位前輩在運籌帷幄的間隙自信豪邁地唱起《國際歌》,唱響了新中國成立的前奏。

  新世紀要來了,新的曙光也要來了。

  全國觀眾也驚呆了,大過年的!

  原來都是有血有肉的形象啊。

  平時都當成神仙了。

  今天同步的新書《浪子不浪》已經開始發送,歡迎各位看官老爺試看、收藏、推薦三連,感謝了,小強還有幾天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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