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忽然,一陣笑聲猛地停了下來。
「咋感覺這麼冷啊...」
他雙手抱肩,用力摩擦著,好像再厚的羊毛大衣也擋不住那刺骨的寒冷。
「嘶...難不成真遇到啥不乾淨的東西了?」
其他人也察覺到了不對,不自覺地往旁邊人身邊湊,眼睛警惕地掃視周圍。
「吱嘎,吱嘎——」
街兩旁,高掛著的大紅燈籠無規則地搖晃著,裡面燭火跳得像是在狂舞。
風雪聲時強時弱,空氣里夾雜著尖銳的呼嘯聲。
一時間,大家疑神疑鬼,都不敢出聲。
「哈哈哈!你們這群窩囊廢!」
趙甲滿不在乎地嗤笑一聲,借著酒勁,踉踉蹌蹌地走到火堆旁,解開褲腰帶,打算當眾方便。
「要是有女鬼出現,別讓我碰上,正好我一身邪火沒處發呢…」
趙公子嘿嘿笑了兩聲,卻發現身後沒有應和聲。
他不滿地轉頭望去,只見眾人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前方,不自覺地一步步往後退。
「怕個...」
趙公子心裡犯嘀咕,下意識回頭一看,臉色瞬間凝固。
只見熊熊燃燒的火堆仿佛遇到了克星,爭先恐後地向兩邊散開。
在眾人注視下,火堆中間慢慢走出一個黑衣人影。
來者正是許墨。
在奇異的火光映照下,許墨的臉龐顯得有些模糊,像隔著一層薄霧,普通人根本看不清。
「你...是??」
「仙師在此!」
眾人見許墨氣質超凡,又顯露出分火入體的本事,哪能不知道他是修仙者。
當下嚇得臉色蒼白,酒勁消了一大半。
不過,有些人畢竟是貴族子弟,雖然沒有靈紋,無緣修仙之路,但在家族混久了,還是有點眼力勁的,於是硬著頭皮賠笑道:
「這都是誤會,仙師息怒!」
「小的們真不知道這是仙師罩著的地兒。」
「家父是昭天城萬珍商行的主管,若有需要賠償,仙師一句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昭天城歸大漠皇朝管轄,按照皇朝法律,仙師在昭天城內不能隨意對凡人動手。
有人故意亮明身份,想讓許墨有所顧忌。
「萬珍商行?」
許墨嘴角一挑。
仙凡之間的差距,如同天塹。
許墨要除掉這些螻蟻,不過是念頭一轉的事。
這一行人全是沒有靈紋的凡人,在家族中地位自然不高。
以許墨的身份,殺了他們也不會有人敢追究,知道了許墨的身份,那些家族只會躲得遠遠的。
不過,許墨並非濫殺無辜之人。
他已經冷靜下來,心頭疑雲重重。
一個凡人竟然敢在昭天城侮辱女帝,真的只是酒後胡言嗎?
許墨就這樣靜靜地望著趙成,一語不發。
一幫富家子弟也很識趣地閉嘴,僵硬地站在一旁不敢亂動。
趙成除了臉色略顯蒼白,倒也沒太慌張,眼珠子四處亂轉,似乎在尋找什麼。
許墨無聲地笑了笑。
「這就是你的依仗?」
許墨大手在空中輕輕一抓,遠處角落頓時響起沉悶的響聲。
「糟糕!被發現了!」
「分散逃跑!」
混亂的喊聲響起,緊接著幾道遁光飛速向四方逃散。
面對此景,許墨沒有絲毫慌亂,嘴角浮現出一絲淡笑。
「現在想跑?晚了。」
許墨掏出一個圓盤狀的法寶,食指輕輕在上面點了兩下。
頓時,一個覆蓋方圓數百丈的光罩顯現出來,就像一個巨大的倒扣碗,將所有退路封得嚴嚴實實。
「這套焚元固靈陣法效果不錯。」
許墨讚嘆了一句。
他早察覺到附近有修仙者潛伏,發現他們最高也就藏內境後,雖然沒放在心上,但謹慎的他早已布置了後招,不然想留住他們還得費一番手腳。
不得不提,他前世搜集的寶物大多非同小可,這套價格不菲的臨時陣法,只需提前布下陣旗,一人啟動陣盤,就能輕易困住同等階的修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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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搶劫滅口的好工具。
「你們在這稍等片刻,我馬上回來。」
許墨收起陣盤,如同幽靈般消失在風雪中。
隨之,空中時不時傳來爆炸聲,夾雜著幾聲慘叫。
十息之後,許墨悠然返回,身上沒有一絲血跡,身後卻飄著一個雙眼緊閉,生死不明的長臉男子。
「好了,你的後台沒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或許能饒你一命。」
許墨看著趙成,淡淡開口。
「你!」
趙成哪裡還有之前的囂張,見許墨如同見到凶神惡煞,嚇得渾身發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半晌後,他才咬牙擠出一句狠話:「我太爺爺是黑風城城主,你敢殺我...」
話音未落,趙成的頭顱已高高飛起,眼中還殘留著迷茫。
「叮,宿主懲惡揚善,功德+10,獲得白銀寶箱1個。」
系統的獎勵很及時,但許墨此時無暇查看。
「還想讓你多活一會兒,真磨嘰。」
許墨搖了搖頭。
穿越至此,這是第一個死在他手上的凡人。
不過,他心裡並不感到愧疚,他只殺該殺之人。
「我是天丹宗弟子,路過此地,懲治不義,你們可有異議?」
許墨目光一轉,望向一旁呆若木雞的幾人。
「不敢!」
「天丹宗?」
眾人愣了一下,紛紛回過神來,頓時臉色如土。
居然自曝身份,看來是要殺人滅口了。
見識了許墨的手腕,幾人深知自己難逃一死,膽小的人褲襠已經濕了一大片。
許墨露出和善的笑容:「走吧,我天丹宗不殺凡人。」
不殺凡人?
那趙成是怎麼回事?
幾人看著許墨的笑容,只覺得毛骨悚然,腳底生根似的邁不動步。
許墨卻隨手下了解除法陣,身影詭異地消失在原地。
幾人面面相覷,大氣也不敢出,半天后發現自己腦袋還在,頓時感激涕零地跪倒在地磕頭不止。
「仙師不殺之恩,永生不忘!」
「趙成惡貫滿盈,我與他勢不兩立!」
「今晚的事絕不會讓第三人知曉!」
「我們一定守口如瓶!」
……
遠處,許墨聽著幾人信誓旦旦的話語,卻不以為意。
他雖非嗜殺之人,但也並非優柔寡斷的蠢材。
以他的手段,即便不滅口,也能輕鬆抹去他們的記憶。
但他另有打算。
很明顯,趙成只是一顆棋子,許墨要找出幕後黑手,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這幾人留著還有用,讓他們活著回去傳播假消息,可以製造一些混淆視聽的效果。
「天丹宗...此事恐怕和他們脫不了干係。」
許墨摸著手指,若有所思。
他報出天丹宗的名號,並非心血來潮。
天丹宗的弟子前不久才和他發生衝突,這麼快就有人暗中指使凡人誹謗玄幽門,絕非巧合。
敢指使凡人誹謗玄幽門的幕後勢力,必然對玄幽門了如指掌,很可能是某個熟悉的大勢力。
那勢力的心思陰險,只讓凡人出手,料想玄幽門會顧忌大漠皇朝的律法,不敢隨意對凡人下手。
豈料他們遇到的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許墨,直接動手了。
經過此事,即便那勢力還想搞小動作,也得掂量掂量許墨的手段了。
「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搗鬼。」
許墨伸手抓向身邊的長臉男子,準備施展搜魂秘術。
片刻後,許墨有些懊惱地看著地面。
他眼前,是一個無頭的身軀,白色紅色的液體濺了一地。
「好狠毒的靈魂禁制,沒查到有價值的情報就自爆了。」
雖然有心理準備,許墨還是差點著了道,好在自己的靈魂無礙。
這幾人就像死士,身上沒有任何表明身份的物件,修煉的功法也是常見的貨色,看不出所屬宗門。
這樣一來,線索暫時中斷了。
許墨搖了搖頭,只好先放下這件事,返回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