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哩呼嚕……」

  這兩天，葉林漢挺高興的。

  發了個有些特殊，體驗失明者一天生活的推書視頻，

  視頻播放量暴漲，已經占據破站排行榜兩天的播放榜首。

  給狗作者帶去了不少讀者的同時，也給他增加不少關注粉絲。

  這叫什麼，這就是雙贏。

  這會兒，他正在麵館里唏哩呼嚕吃著麵條，

  一邊拿著手機不停刷著破站後台。

  每次刷新都總能看到播放量增加，關注他破站帳號的人也在增加，

  他臉上有些亢奮，樂此不疲地不時刷新著，

  看著播放量上漲，關注數增加他就高興。

  「……小哥，還要添點什麼嗎？」

  天晚了，麵館老闆已經準備收拾關門了，收拾後廚前先問了句葉林漢，

  「要是不要什麼，我就給廚房熄火了。」

  「不用了。」

  葉林漢從樂此不疲的刷後台動作中抽離出來，

  對著麵館老闆搖頭應了聲，

  緊跟著就是埋下頭，唏哩呼嚕幾口將碗裡剩下的面吃了。

  「……老闆，錢掃碼給了啊，你看眼。」

  「……知道了，看到了。」

  葉林漢出了麵館，

  夜裡的晚風颳在身上，吹去些浮躁，帶來些清涼。

  「……不知道狗作者今天更新了沒有。」

  葉林漢迎著夜裡的晚風，思索著，

  再摸起手機，點開了始閱小說。

  「嗯？更新了。」

  「……才三章，要不攢攢再看？」

  「……算了，攢個球，看！」

  ……

  「……否認所有人失明，對外宣布，還有小部分人員『未失明』的提議，各位感覺怎麼樣？」

  「……提議很好。或許可以一定程度上穩住大多數人的情緒，對穩定秩序的維持也能起到作用，但我們要如何去做到這點。

  這始終是句謊話，是謊話就有被揭穿的風險，而且被揭穿的風險很大，一旦出現什麼意外，而沒有這麼一部分人來表現出『未失明』的狀態，

  整個社會的秩序可能會因為謊言的破滅而更快的崩潰。」

  「……我還是建議不要撒這個謊，這個謊太容易被戳破了，還不如直接明說……或許會迎來一些混亂。但各位不要忘了，所有人都失明了，即便是混亂，其實也很難進行。還不如直接明說，讓所有人在接受我們失明的情況下，在混亂中重新恢復秩序，這樣也能避免很多隱患。」

  「……但我們也更可能就在混亂中文明毀滅，根本就沒辦法到從混亂中恢復秩序的時候。我們都瞎了！我們還要那個組織力和維持秩序的能力嗎？」

  書中，

  針對各個問題，各個專家教授提出了不同建議，

  然後對這些建議，爆發了嚴重的爭論，特別是如此情況下，

  大多數專家教授的心裡都有種憋悶煩躁，甚至有些絕望，爭論的很厲害。

  「……有意思啊。」

  躲在被窩裡，雲輕慕蜷著腿，

  捧著手機，看著狗作者今天發出來的更新，

  因為這本書的整體風格，她看得很細。

  書中專家提出建議的時候，她也忍不住跟著去思考。

  不過看支持『謊言』的話，她覺得有道理，

  看不支持『謊言』的意見，她同樣也覺得有道理，

  她試想了下，在那種情況下，兩方的意見其實都沒問題，

  或者說，書中整個人類文明的情況就處在一種窘迫的境遇中。

  書中，

  劇情還在繼續進展下來，

  雲輕慕捧著手機，也接著看了下去。

  「……其實最好是我們能展現出，在失明的情況下，我們警察部門，軍隊，以及各種機構還能維持住一定秩序的能力，展現出我們還有一定組織力，能維持住這個社會，維持住這個社會的生產繼續進行。」

  再有位專家提出了建議，

  「我們不需要去撒這個容易被戳破的謊，也不能任由混亂滋生，秩序崩潰。秩序崩潰後很難在建立起來。」

  「我們只需要在失明的情況下，依舊錶現出一定程度做到在『未失明時』能做到事兒的能力，所以我們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做到這點。」

  「……人工智慧或許能一定程度上做到這點，但問題在於，我們現在的人工智慧技術還很粗淺，而以後可預期的時間內我們科研大概都會陷入停滯和衰退。」

  「……將能用的東西都用起來吧……至少能發揮一點作用。」

  「……另外，我建議得在秩序初步穩定後，儘快復工，即便我們失明了，但有些生產工作還是能進行的。我們不能讓整個社會運轉長久的停滯。

  我們需要一定的社會慣性，才能在這種情況下保持整個社會文明不崩潰。

  另外，通訊，生活生產，各個領域，乃至大多數基礎設施也都需要人的維護。」

  劇情中，

  會議進行了一段時間，暫時到了尾聲。

  各領域的不同問題需要不同領域的專家教授制定更詳細的方案，

  會議上只能提供一個大概的方向，讓所有人清楚地認知到，人類文明將面臨什麼。

  書中，

  會議的最後，

  整個會議室里，以及通過電話參加會議的教授都止住了聲，

  整個會議室里顯得異常安靜。

  主角徐華對這種安靜感到不適應，

  在眼前失去視覺時，周圍的安靜讓他無法感覺到周圍有人存在，

  甚至仿佛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不禁伸手放在了身前的會議桌上，能摸到東西，讓他稍安心了些。

  「各位教授，專家，你們覺得……我們還有恢復視覺的可能嗎？」

  在安靜過後，是從前方傳來的元首話語聲。

  話語聲落下過後，會議室里許久都沒說話，

  只是有人不時挪動著座椅的細微聲響。

  「靠我們自己，如果在近段時間內無法恢復，以後我們如果還有下一代人就更不可能了。」

  最後是位聽起來有些歲數的老教授，聲音略顯疲憊回答了這句話。

  「……那我們就在視覺喪失的情況下！維持住我們文明，重建我們的文明！」

  最後再是元首的聲音，

  「各位都是各領域的專家教授，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一批人。」

  「這個社會的重建還需要各位共同努力。」

  「我們的身前都有同一張會議桌，請各位將手放在這張會議桌上吧。」

  窸窣的聲音響起，似乎與會的一位位專家教授相繼起身。

  徐華也跟著起身，

  然後將手放在了會議桌的桌面上，

  整個會議室的人都安靜下來，

  漸也都明白了元首讓所有人都這麼做的意義。

  徐華手放在會議桌上，

  雖然看不到其他人，其他人沒說話，也聽不到什麼聲音，

  但他知道，這會兒其他教授也都將手放在了這同一張會議桌上。

  就像是感覺……所有人同在。

  「……各位，我們共同努力吧。」

  最後，元首說了句話，結束了這全人類喪失視覺後第一次會議。

  而紀拙今天更新的章節，

  劇情還在繼續，

  文中，

  會議結束後，

  主角徐華和其他與會的教授被建議就留在了這兒居住，

  沒再回到原先的住所，

  在如此不便的情況下，一眾專家教授聚集在一起更方便一些事務的處理。

  徐華跟著一位領路的人員，幾乎是一路摸索著，

  進入了給他分配的一處單間，距離之前開會的會議室不遠，

  他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就在同一棟建築內，

  只知道她附近幾間屋子還住著其他些各領域的專家們，

  屋裡的陳設很簡單，可能也是怕徐華這些專家在屋裡磕磕絆絆，

  徐華摸索著牆壁，在屋裡來回挪動，

  摸到了一張辦公桌跟凳子，和一張床，和一張小沙發。

  窗戶，洗漱台，廁所。

  這間屋子不怎麼大，但難得五臟俱全。

  而這種情況，這種稍小些的屋子，在摸索著摸清情況後，

  反而讓徐華鬆了口氣，更有些安全感。

  在摸索了整間屋子過後，似乎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即便是讓他們這些專家教授來，是為了讓他們制定一些相應領域應對視覺喪失後的計劃，

  對全人類視覺喪失的問題進行研究。

  但他就是個研究天文物理，宇宙物理的，他能做什麼呢。

  即便全人類喪失視覺是因為宇宙物理常數發生了極微小變化，可能和他專業靠邊，

  可是他又能怎麼辦呢？如果真得發生了什麼微小的物理常數變化，人類也基本不可能觀測到，

  即便觀測到了，又能做什麼呢。

  徐華摸索著，坐到了床上，然後倒在了床上，平躺著。

  而且讓全人類視覺喪失，目前也沒發現其他變化。

  反倒不如說可能是某個外星文明在人類身上做了個小試驗，

  說不定他現在待著的屋子裡，就正站著個外星人觀察著他呢？

  徐華這麼想著，本來就是個自嘲的想法，

  但沒由來的，卻有了些恐懼，

  因為他看不到，

  即便是真得他屋子裡站著一個人，他也看不到。

  他不禁往床邊偏過些頭，頓著動作，

  似乎那兒就真得站著一個人。

  許久，

  徐華又再有了些動作，

  心裡依舊充斥著不安感，

  因為無事，他想睡一會兒，

  但卻在床上煩躁到輾轉反側。

  直到過了不知道多久，才勉強睡過去。

  再醒來，是被敲門聲喚醒，

  是有人給他送餐過來了。

  「……教授，這是你的晚餐，我給你放到桌邊了。」

  「晚餐？晚上了？」

  「嗯，是的，鬧鐘剛剛報過時間，已經六點了。冬天的首都，六點應該天已經黑了。」

  徐華先前沒去摸過手機上的時間，也感受不到屋裡光線的變化，以至於不知道已經晚上。

  「……教授你可以將你的手機設置語音準點播報時間。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

  「那教授你吃晚飯，吃完了之後，我會再過來收走餐具。」

  「吃完飯，您可以出去散散步，外邊有些微風，不過儘量別離開道路的路面，以免迷失方向。」

  「嗯，謝謝。」

  徐華睡了一覺，睡得很難受。

  摸索著，從床上起身，摸到了桌旁，摸到了用一個餐盤裝著的飯菜，

  也摸到了餐具，一雙筷子和叉子。

  試著夾了夾，放進嘴裡才大概知道是萵筍炒肉之類的菜。

  書中，

  在有些勉強囫圇吃完晚餐過後，

  徐華沒有外出，就坐在床上，不停思考著些事情，思維總是很發散，

  不時也有些煩躁，甚至是絕望。

  直到犯困，徐華才又再床上勉強睡去。

  直到第二日，

  他設置的鬧鐘再響起，

  他下意識睜開眼睛，去拿鬧鐘，

  然後頓了下動作，才在床上摸索著，摸到了手機，關了鬧鐘。

  他從床上起來，

  這時候，

  他聽到屋外似乎有些嘈雜的聲音，

  套上衣服，他就走了出去。

  「……哎……」

  他聽到有人在嘆氣，

  「……怎麼了？」

  徐華對著大概是先前傳來話語聲的方向問了句。

  然後先前傳來話語聲的地方似乎是因為有聲音響起，先是安靜下來，

  緊跟著，再有話語聲響起。

  「是徐華教授？」

  「嗯？」

  「昨天會議上記住了徐教授你的聲音，我也是首都大學的，之前應該還和徐教授你碰過幾面。」

  「是錢教授？」

  徐華有些不確定，

  「對。」

  「你們剛才好像是在說什麼？」

  徐華摸索著，靠近了傳來話語聲的方向。

  「……哎……」

  聽著徐華的提問，先前嘆氣的那人再嘆了口氣，

  然後是那位錢教授的聲音再響起，

  「昨晚上發生了一件事兒。」

  「就在首都新區，一棟小區居民樓里，發生了一起強姦案。」

  「一個女生在屋裡被強姦了，相關信息被發到了網絡上。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引起很大的影響。」

  聽著錢教授的話，徐華也沉默了。

  他大概一想，就知道會是個什麼情況。

  而錢教授還在繼續說著話，

  「這名強姦犯在昨晚深夜的時候，冒充社區人員，謊稱要對社區人員進行登記，從而敲開了這女生家的門。」

  「這名人員進門後，就對女生實施了強暴。」

  「……現在這名人員依舊逍遙法外，因為很難確認這名犯罪者的身份。」

  「女生無法確認對她施暴者的身份，甚至這名犯罪者進屋時，身上連衣物都未曾穿，從穿著上也沒辦法得到信息。」

  「……雖然所在樓道里就有監控，監控應該拍下了這個人的身影，但問題是，我們看不到。」

  「……甚至警方前往女孩所居住地的路程都很艱難，只能從邏輯上來判斷，應該是熟人，甚至是同小區同棟樓的人作案。

  在這種情況下，這起案子引起了很大的影響。」

  「如果不能儘快解決的話……」

  徐華已經聽明白了。

  如果這起案子對現在情況下的秩序是一個嚴重挑戰，

  如果不能順利解決，給本來就人心惶惶的社會一個信服的答案，

  那就將是整個社會混亂乃至崩潰的開始。

  現在還只是全人類喪失視覺後第二天，還有道德慣性和社會慣性在，相關犯罪和混亂還少。

  而一旦久了，缺乏新的約束力這種慣性就會越來越弱。

  ……

  「嗯？」

  「下面的劇情呢？」

  「就沒了！斷章斷在這兒？」

  「狗作者！」

  興致滿滿地，雲輕慕看著今天的更新，

  正看到興頭上，

  然後一翻頁，已經是更新的末頁，

  不禁恨得牙痒痒，罵了句狗作者。

  ……

  「阿啾……」

  紀拙坐著燒烤店裡，

  擼著烤串，打了個噴嚏。

  「又有人念叨我？」

  紀拙嘀咕了句，緊跟著，再拿起根烤串接著吃著，

  順便還在朝著老闆喊了句，

  「老闆，再給我添十串五花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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