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來了啊，今天吃點什麼啊。」

  今天到那隔著住處兩條街的餐館稍晚，

  走進餐館裡，餐館老闆都已經坐在張餐桌旁吃著飯。

  見紀拙走進餐館，趕緊放下碗筷，起身再招呼著。

  這段時間紀拙都常來這家餐館，餐館老闆也已經眼熟他。

  「炒個土豆絲，小炒肉吧。」

  紀拙轉過頭望了眼這會兒已經稍顯安靜的餐館裡，在平時坐得靠窗位置坐了下來。

  「行嘞，小伙子您先坐，我這就去給你炒。」

  餐館老闆笑呵呵應了聲，自己飯也沒接著吃，就再進廚房了。

  紀拙點了點頭，

  坐在張餐桌旁，一邊等著菜上來，

  一邊再摸出手機，翻看著手機上，幾個群里的聊天記錄。

  『紀元巧合』書友群里。

  「曾經滄海：完結撒花！又追完了狗作者一本書！

  蕪湖起飛：每天追更《復甦克蘇魯》，追更了好幾個月，現在突然就完結了，還真有點悵然若失。

  秒速三十萬：沒事兒，狗作者下本書各位接著追更就是了。應該要不了多久吧？

  秒速三十萬：應該……

  峽谷生草：各位都給我支棱起來啊，這本書能火到現在這樣，也有各位精誠合作，努力宣傳的一份功勞！」

  是啊，這本書走到現在這一步，你們一個個都逃脫不了干係。

  紀拙看著書友群里的聊天，暗自說了句，

  再順手搶了個群里讀者的慶祝紅包，紀拙就再溜了。

  「半撲不撲：說起來還得謝謝『拙而不凡』大佬。我新書也開了本帶克蘇魯元素的，現在成績還不錯。

  半撲不撲：@拙而不凡。

  新書開更：最近始閱被拙而不凡大佬跟烏賊帶起來的風潮，克蘇魯題材在始閱很火啊。我都想新書也開克蘇魯題材的，蹭一下大佬的熱度。

  烏賊：可別。主要靠拙而不凡大佬帶起來的流行。我的書都還才寫到中期呢。

  半撲不撲：……

  撲街竟是我自己：……

  新書開更：……

  一條鹹魚要翻身：啊！！！竟然是烏賊巨佬！我死了！

  撲街竟是我自己：啊啊啊！竟然能看到烏賊巨佬在群里說話，洒家這輩子值了。

  新書開更：啊啊啊！+1」

  群里不出預料的復讀了起來，群里的一段聊天總是以復讀為結尾，

  畢竟沙雕作者，沙雕群友的本質就是複讀機。

  「烏賊：……

  拙而不凡：……」

  不是，書都完本了，你們還得再來戳下我的心？

  算了，書都完本了，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我心態好，

  左右都是賺嘛，我心態很好的。

  淦！

  「一隻鹹魚要翻身：啊，是烏賊巨佬和拙而不凡巨佬同時出現了，我死了！

  新書開更：啊，是烏賊……+1」

  群里又再復讀了起來，

  看得紀拙都給整無奈了。

  「拙而不凡：都說了，要謝謝我直接發紅包，別光說啊。」

  「半撲不撲：【紅包】」

  撂下句話，紀拙就準備溜了，看到真有人發紅包，

  順便摸了一手，

  一看0.01，一毛錢的紅包發十個。

  紀拙直接溜了。

  ……

  抬起頭一看，餐館後廚里還想著炒菜的翻炒聲音，

  菜還沒做好上上來，

  提起旁邊的熱水壺，到了杯水抿了口。

  這時候手機再響了聲，

  剛才在群里露出蹤跡的烏賊發來了私聊消息。

  「烏賊：大佬《復甦克蘇魯》完本了，才不到兩百萬字就完本了？我看還有不少篇幅能展開吧？

  拙而不凡：不想水了，就完本了。

  烏賊：感覺有被內涵到……

  拙而不凡：扯了不是，你那兒哪算水？有內容撐著都不算水。

  烏賊：謝謝拙大佬誇讚。

  烏賊：大佬新書準備發啥題材啊，啥時候發啊。

  拙而不凡：現實題材。大佬要一起？」

  呵呵，我就不信了，我寫現實題材的新書，還有誰能把我突然就飛了？

  紀拙這麼回了句話，烏賊好半天都沒回話，

  可能是懵了，可能是抓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紀拙咋想的，新書發現實題材。

  「烏賊：不敢，雖說是想不斷挑戰脫離舒適區。但現實題材，我還真沒太大把握寫。

  烏賊：大拇指.jpg，佩服。

  烏賊：大佬敢於碰現實分類，實在是佩服。新書肯定支持。」

  看烏賊這麼一連回了好幾條消息，紀拙似乎都能透過屏幕看出烏賊的懵，

  紀拙冷笑，

  呵，不敢跟了吧。

  懵了吧，這次你還能給我個章推給我帶飛？

  正常人誰能想到，我寫本奇幻克蘇魯題材爆火，然後去寫現實分類撲街？

  呵，我寫書從來不在意撲不撲。

  反正爺都是賺，

  發在現實分類還能賺大份的！

  ……

  「……菜來咯，要打份兒飯嗎？」

  再戳著手機屏幕，跟烏賊商業互吹了幾句，

  餐館老闆也將紀拙要的菜炒好端了上來。

  「打份兒吧，謝謝。」

  「客氣了。」

  喝了口水，紀拙拿著筷子開始吃飯，

  旁邊的餐館老闆給紀拙打了份兒飯，就也回到先前的餐桌旁去接著吃飯了。

  「老闆，這餐館就你一個照看著啊？」

  「老婆死得早，兒子在首都讀書，平日裡也就寒暑假了才回來，自然就我一個人照看著。忙不過來的時候也請兩個幫工，不過這兩天生意淡，就我一個人。」

  吃著飯，紀拙也隨口和鄰桌的餐館老闆隨意搭著話，

  對於這種相對陌生的人，聊起天來紀拙總是不怕生的。反倒是半熟不熟的聊起了尷尬。

  「……這樣啊。對了，老闆，問你個事兒唄。」

  「您說。」

  「就是我前些時候，在你店裡看到的那個光明福利院的小孩們，這幾天沒怎麼看到啊？」

  「那福利院的小孩，都是幾個福利院幫工自己出錢帶出來轉轉的，福利院也沒那麼多錢，動不動就帶他們出來玩，哪來那麼多錢啊你說是不是，她們自己也沒多少錢，平日裡可能就帶他們出來走走轉轉，熟悉下福利院周邊的環境，特別是那幾個目盲的，要不熟悉下環境，等他們歲數大了，就更出不了門兒。」

  「小伙子，你問這個幹啥啊？」

  「……沒事兒，就是有點好奇，對了。他們那個光明福利院隔這兒不遠吧？」

  「不遠，就順著這條街，再往前，拐兩個彎，就在那個有些偏的巷子裡邊，門口掛著牌子呢。」

  紀拙聽著餐館老闆的話，點了點頭，沒再接著多問，

  低下頭，接著吃飯，

  吃完了飯，就再起身離開。

  出了餐館門，

  紀拙順著餐館老闆先前指得方向，往前望了眼，

  這裡是魔都，一些基礎設施還是很到位的，

  路邊能看到盲道，只是隔著一段路就能看到個水井蓋，就恰好嵌在盲道上，

  還有停在路邊的車，車頭正在壓在盲道上。

  紀拙轉回頭，踩在盲道上，

  閉上了眼睛，眼前視線變得一片黑暗。

  紀拙伸出手，嘗試著往前走，

  走了兩步，他跟著就停下了，

  他心裡竟有些害怕。

  閉上眼睛的時候，他不知道眼前有什麼。

  睜開了眼睛，沒有朝著那福利院去，

  紀拙往著住處走了回去。

  ……

  「……噼里啪啦……」

  深夜。

  夜幕還被城市繁華的燈火映得發亮，

  不過終究比白日裡要安靜了許多。

  紀拙在書房裡，每挪動下腳，都能聽到窸窣的聲響。

  坐在電腦跟前，電腦亮著屏幕，顯示著碼字軟體的界面。

  紀拙噼里啪啦地敲了幾下鍵盤，就又再停了下來。

  如果不是怕作息嚴重失調，他還是挺喜歡在深夜碼字的，

  深夜的安靜能撫平大多時候心裡的煩躁。

  看著電腦屏幕上顯示著出的碼字界面，紀拙的手搭在鍵盤上，

  雖然說準備隔一段時間後，再發布這本新書，

  但卻沒有隔一段時間再開始寫。

  紀拙敲出了這本現實題材新書的書名。

  《無光末日》

  然後是簡介，

  紀拙思索了陣，

  手噼里啪啦地敲打著鍵盤，修修改改地，敲出了一段簡介。

  「簡介：尋常的黃昏後夜幕降臨，但當第二天許多人的鬧鐘響起，卻沒了尋常看到的光亮。

  人們步履蹣跚，踉蹌摸索地走出高樓，建築，依舊能感受到陽光落在身上的溫暖，原來只是所有人都被剝奪了可見光的視覺。

  或許是某個外星文明的惡作劇，或許是某種物理常量的變化，讓人的眼睛無法再接收到可見光，也沒辦法再直觀看到這個世界。

  人類文明變成了瞎子，這是看不到光明帶來的末日。

  人類何去何從，人類如何克服這一缺陷？在黑暗中復甦強大。」

  這大概就是紀拙準備寫得現實題材新書，

  不僅是現實題材，更準確地說，更像是一本現實題材帶有科幻元素的軟科幻文。

  但紀拙看著這會兒修修改改打出來的簡介，很不滿意。

  這本小說他會好好的寫，因為就憑這本書的現實分類，就足夠完蛋了。

  而且左右都是賺嘛。

  看著這簡介，

  紀拙有些皺眉，

  他知道自己想寫什麼，

  既然是寫現實題材了，他肯定是想寫一些有意義有價值的東西。

  或許系統的意義就是鼓勵他寫這種不討好的東西？

  不過，一本好的作品，

  它不應該有太重的說教，而是該平鋪直敘，自己講著故事，

  讀者自然而然有自己的反思。

  而不是直接往讀者腦子裡硬塞自己的想法。

  沒人喜歡別人不斷對自己說教著些大道理。

  可現在這篇簡介，

  雖然就在說一個末日的故事，

  但還是說教意味實在是太重了。

  紀拙看著這簡介，有些煩躁，

  他只感覺這簡介就像是狗屎一樣，簡直是垃圾。

  略顯地有些煩躁地，

  來回再刪改了下這篇簡介，

  紀拙停下了敲鍵盤的動作，

  暫時沒有更好的想法了。

  揉了揉有些發漲的眉頭，太陽穴，

  紀拙一把直接將筆記本電腦重新扣了起來，從書桌前重新站起了身，

  「……寫個現實題材的書真費勁！比克蘇魯小說都難寫。」

  「……呼……」

  紀拙吐槽了句，走到窗邊，長吐了口氣，

  覺得這本現實題材的書寫完了之後，

  還是別寫了這種東西，寫得撲街網絡小說他不香嗎，寫這種東西寫得都頭疼，給自己找罪受。

  淦！

  「睡覺！」

  出了書房，紀拙就將自己撂在了臥室床上。

  ……

  「我是凡人：狗作者開新書了嗎？

  曾經滄海：沒呢，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兒，打開始閱網，打開狗作者的作家主頁，一刷新，嗯，沒新書，退出始閱。

  峽谷生草：等狗作者的新書都快等得長草了，最近也就看看烏賊的《詭秘之主》。和狗作者上本書同樣的克蘇魯風格，還能看看。不過更新的太慢了，還是想狗作者。

  秒速三十萬：這都好幾天了，也沒一點消息，不過應該是快了吧？

  起飛蕪湖：你們急啥？我就不急。狗作者爆更這麼幾個月，好不容易完本了，不得歇歇，寫新書也總是要點時間嘛。不急，不急……我也就把凡人修仙跟復甦克蘇魯再看了兩遍……

  峽谷生草：不知道狗作者現在在幹啥？是不是在電腦跟前為新書抓耳撓腮。」

  ……

  「編輯：大佬，你之前說得現實題材新書在寫了嗎？

  拙而不凡：在寫了，在寫了。

  編輯：……

  編輯：有正文章節了嗎，能發我看看嗎？

  拙而不凡：在寫了，在寫了……

  編輯：……

  編輯：大佬，你新書進展到哪個階段了？

  拙而不凡：……嗯，大概到體驗生活的階段了吧。

  編輯：？？？」

  時間又過去了幾天，

  紀拙這會兒在光明福利院裡，

  前兩天，他就準備來這福利院裡轉轉，就看到福利院門口貼著招收志願者的公告，

  志願者嘛，自然沒有工資，不過管飯，紀拙想了想，就混進來了。

  這會兒，福利院食堂後廚的門邊，紀拙看著編輯回來的消息，

  似乎隔著屏幕都能看到編輯的滿頭問號。

  你又不是演戲的，還有體驗派這個說法。

  「……小紀，你那個萵筍片沖洗好了沒，鍋里要了啊。」

  這時候，後廚里再響起位員工大姐的喊聲，

  紀拙只能快速給編輯再回了條消息，就又轉身進了廚房。

  「拙而不凡：大佬，先不說了，後廚大姐讓洗菜了。

  編輯：？？?」

  「來了！」

  紀拙一邊往廚房裡去，一邊應了聲。

  ……

  「……紀拙大哥。我告訴你啊，盲杖是這麼用的。」

  福利院食堂里，

  說是食堂，其實就是個大點的屋子，擺了幾張餐桌，

  供福利院裡的孩子跟員工吃飯。

  這會兒，後廚將飯菜做好了。

  一眾福利院的小孩圍坐在一張張餐桌旁，吃著飯，

  福利院幾個員工和志願者，也沒單獨坐在一桌，而是分散在各張餐桌旁，

  有些小孩吃飯的時候，是需要幫忙的。

  紀拙就跟那位艾姨，坐在一張餐桌旁，餐桌旁其他位置，就坐著些福利院的小孩。

  紀拙拿著筷子，吃著飯，也望著這餐桌旁坐著的些小孩，

  這福利院裡的小孩，除了那些個很年幼的，其他稍大些，還沒被領養走的，

  都是身上帶著些殘疾的，有先天性腦癱行動不便的，有聽力障礙，語言障礙，視力障礙，

  這些被扔掉的小孩往往都是帶著些疾病。

  在這福利院裡，紀拙再看到了之前看到的那個十一二歲男孩，徐子豪，

  這個帶有視力障礙，從小就無法看見東西的男孩，這幾天已經跟紀拙混熟了，

  這會兒一邊吃著飯，還一邊跟紀拙展示著他掌握的盲杖用法，

  「……就這樣握著盲杖，手腕要放鬆一點，不能太僵了。然後走在路上的時候，用盲杖去掃盲道上就行了。感覺到豎著的就可以往前走，感覺到……」

  雖然紀拙用不上盲杖，不過還是帶著些笑容，聽著這徐子豪『炫耀』他掌握到的知識。

  「徐子豪，吃飯了！菜都給夾在碗裡，快吃飯。」

  倒是旁邊的艾姨沒好氣地對著徐子豪說了聲，

  「哦……」

  徐子豪乖乖地在桌邊上摸了摸，摸到了自己的碗，捧著飯碗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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