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出版社，辦公室里。

  手裡還拿著《影子帝國》，艾爾暫時停下了對這本書的繼續閱讀，

  臉上神情有些凝重，坐在旁邊的妻子佩妮也一樣。

  兩人都感覺到了一種壓力。

  雖然對I先生的《平凡與偉大》有著充足的信心，

  但母庸置疑，《影子帝國》也是本不比《平凡與偉大》差的作品，

  而且這本書的熱度如此高漲，如山似海，讀者基數現目前遠比《平凡與偉大》龐大。

  在《影子帝國》的讀者，ABC的讀者熱情和狂歡下，難保不會對現在處於上升期的《平凡與偉大》造成影響。

  至少會有大量讀者的注意力被搶走。

  艾爾轉回頭，和佩妮對視了眼。

  難道單日銷量已經開始迅速攀升的情況下，這種趨勢還能再次被這部《影子帝國》阻斷？

  「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

  佩妮望著艾爾，出聲說道。

  艾爾停頓了下，轉回頭，放下手裡的《影子帝國》，重新點亮了身前已經熄屏的電腦，

  電腦屏幕亮起，又顯示出先前還沒關的網頁，

  刷新了下。

  看到了現在網絡上，社交平台上的一些消息新聞，

  「《影子帝國》首日總銷量有望突破五百萬冊，《風箏》全球線上訂閱成績能否達到該成績？」

  「《風箏》已經線上連載，《影子帝國》已經正式發售，ABC與狗作者的對決拉開帷幕。」

  「歐羅巴洲童話文學獎已確定將頒發給《風箏》。」

  「德意志文學獎即將公布今年獲獎名單，評選委員透露大概率頒發給《影子帝國》」

  「不容錯過的魔幻現實主義佳作，《平凡與偉大》總銷量突破二十萬。」

  瀏覽著網絡上，社交平台上的這些消息，

  原本神情凝重的艾爾臉上逐漸浮現出來一些笑容，

  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狗作者和ABC新作熱度洶湧的情況，依舊時不時就能看到關於《平凡與偉大》的消息，

  不僅僅是這些新聞標題，還有底下的相關評論，

  關於《平凡與偉大》的消息沒有那麼如山似海的鋪面而來，但總是頑固地不停出現。

  即便是這樣的情況下，《平凡與偉大》的忠實讀者們依舊在努力，守住《平凡與偉大》小小的熱度。

  這就足夠了！

  艾爾目光越加堅定起來，

  他不相信，有這樣一群，並且還在不斷增加著數量的忠實讀者們，

  到現在這樣的程度，《平凡與偉大》單日銷量增長的趨勢還能被阻斷！

  不可能了！

  就像是之前他對I先生所說的，已經沒有任何作品，任何作家能夠阻止I先生的《平凡與偉大》爆發，在更多人眼前綻放亮眼的光彩，獲得更矚目的成績。

  即便這個是人ABC，即便這本作品是《影子帝國》那也不能！

  「佩妮，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即便是《影子帝國》，也已經沒辦法再淹沒屬於《平凡與偉大》的熱度。」

  「嗯，而且，現在我們也不需要熱度上勝過《影子帝國》，只需要網絡上始終能看到《平凡與偉大》名字，始終有著屬於《平凡與偉大》熱度就足夠了。」

  「大多數讀者，都不會只閱讀一部作品，就像是曾經的，ABC和狗作者之間的競爭！只要《平凡與偉大》能堅持住現在的熱度，成為《影子帝國》或者《風箏》的對手，就已經贏了。」

  「而我，對《平凡與偉大》有母庸置疑的信心！」

  「我也是！我想看過《平凡與偉大》的讀者都是！」

  ……

  「我親愛的妻子，你看到了嗎？」

  作為翻譯了《平凡與偉大》白旗國語言版，俄語版的文學翻譯，

  沃斯這會兒對著筆記本電腦，瀏覽著網絡上的消息，臉上有些高興，

  但沃斯的妻子，這會兒卻有些著急，

  「看到？看到什麼了？你有什麼好高興的，你翻譯的作品《平凡與偉大》的熱度，都被《影子帝國》給搶光了！」

  「看著《平凡與偉大》剛有些起色，結果又遭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真是讓人難受。」

  看到妻子這副焦急的模樣，沃斯更高興地笑了起來，

  「你還很高興？我記得《影子帝國》文學翻譯工作你似乎沒有參與吧？」

  「沒有，只是我親愛的妻子，你看這個……看這個……」

  沃斯一連給妻子指了指電腦屏幕上顯示出來的，好幾條網絡上的評論，

  「……酷啊，《影子帝國》真是太好了，對了，我還買了另一本書《平凡與偉大》」

  「我買了《平凡與偉大》，《影子帝國》，我感覺接下來幾天都是美妙而快樂的日子！」

  「朋友們，《平凡與偉大》是什麼書？我看到許多人在提。」

  這些關於《平凡與偉大》的評論消息，就混雜在那些關於《影子帝國》的消息中，

  交雜在其中，時不時就能夠看到。

  妻子順著沃斯的目光望著，臉上的焦急逐漸褪去了，變得有些遲疑，

  「似乎，《平凡與偉大》還有著熱度。」

  「是啊，而且我這就是點開相關話題直接看到的，並沒有去直接搜索關於《平凡與偉大》的消息……」

  「哈哈……已經沒有任何作品能夠阻擋《平凡與偉大》綻放屬於他光彩的腳步了！」

  「所有人都將看到這部作品！」

  沃斯再笑了起來，他為《平凡與偉大》可預期的成績高興，

  「我彷佛已經看到了，未來我的墓志銘上寫著，曾經完成過《平凡與偉大》的第一版翻譯！」

  妻子在旁邊，也跟著露出了笑容。

  ……

  同樣是在白旗國，

  還有著群人，這會兒正頭疼著。

  他們是歐羅巴洲作家獎的評選委員們。

  歐羅巴洲作家獎，算是和歐羅巴洲文學獎齊名的一個獎項，

  每年輪流由歐羅巴洲幾個主要國家承辦，今年就在白旗國。

  獎項影響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要是和布克獎，龔古爾文學獎比，那就是二流獎項，

  但單獨拎出來，又算是不錯。

  原本他們的評選也沒那麼令人頭疼，

  但倒霉就倒霉在，他們將是《影子帝國》和《風箏》發布後，遇上的第一個獎項，

  這個前提條件，讓他們獲得了原本不該有的關注度，也有了原本沒有的巨大壓力。

  君不見，就是之前的龔古爾文學獎面對這兩位作家時，兩派的評選委員們都吵得不可開交，在網絡上兩方評選委員的爭吵一直持續到頒獎結束後都沒完全落幕，兩方恨不得都直接打起來。

  而歐羅巴作家獎還沒有龔古爾文學獎那樣的底氣呢，不管是將獎項頒給任何一方，另一方那龐大的讀者數量都能讓評選委員們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壓力。

  更何況，評選委員們內部也還有爭論呢。

  這會兒，

  一眾評選委員們，圍坐在一間會議室里，

  主持會議的人沒說話，分坐在兩邊的一個個評審委員們也都沒出聲。

  只是一個個都轉著目光，打量著周圍不動聲色的其他評委，似乎要看出互相之間的傾向，同時預防著和自己不同意見的人突然『暴起』。

  「朋友們，我知道這是件難以抉擇的事情，但我們終究還是要做出決定，是將獎項頒發給誰。」

  「雖然我是諾斯綜合出版的人，和出版《影子帝國》的伯特出版社有一定關係，但大家放心，我絕不會有刻意的偏向，當然，也不會為了刻意避嫌而不給《影子帝國》支持。」

  主持會議的人，乾咳了一聲，再出聲打破會議室里的安靜，

  就見會議室里其他評審委員，都相繼朝著那主持會議者轉過目光，

  有人繼續保持沉默，沒出聲，

  有人動了下動作，準備出聲說道，

  但還有更快的，

  「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想要製造黑幕！即便是你是諾斯綜合出版的又怎麼樣！我絕不同意你這樣的行徑！《影子帝國》雖然優秀，但比《風箏》還是差一些！」

  一位年紀大一些的評審委員臉漲得通紅，彭的一聲拿著手裡的書砸了下桌子，蹭一下站了起來反駁，

  前半截話還沒什麼，後半句話就也吐露了自己的傾向，

  「我也覺得將獎項頒發給《風箏》更合適，我們是歐羅巴洲作家獎，而《風箏》的作者創作作品明顯要比ABC更豐富，有更多作品，顯然是《風箏》的作者更適合我們這個獎項的頒獎條件！」

  「去你媽的！要是你這麼說，我們還評選什麼！每年數一數那個作家作品多，就頒發給他好了！」

  有人更憤怒地吼了起來，然後又再有更大的吼聲響起，

  會議室里，兩方評委你來我往，吵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

  「……朋友們！朋友們！這麼爭吵是沒有意義的，我們得有一個統一的決定。」

  吵了一陣，眼看吵得愈演愈烈，主持會議的人趕緊拍了拍桌子，高喊好幾聲，制止了這不休而沒有意義的爭吵。

  「我們的做出選擇，選擇其中一本作品獲獎！」

  會議室里終於安靜下來，

  但仔細看，就會發現許多評審委員換了個位置，

  各支持兩個作家的評審們，各自和支持相同作品的評審站在了一起，

  分在兩邊，相對盯著。

  「……看起來我們似乎不用進行投票了，各位有什麼好說的嗎？有什麼能夠可以讓我們能夠儘快做出決定的建議。」

  主持會議的人來回看了看，兩邊的評審委員們可謂是涇渭分明，

  倒沒有說兩邊評審委員的數量都一樣，只是差距很小，原達不到可以達成共識的程度。

  「……要不，我們也學之前的大不列顛文學獎，同時頒發給這兩位作家？」

  一位評審遲疑了下，提出了一個建議，

  不少評審也都有些猶豫起來。

  「不行！該辦法給誰，就頒發給誰，如果都這樣，還要我們做什麼？而且這方法大不列顛文學獎已經用過，我們再用就成什麼了？」

  又一個評審激烈反對。

  原本搖擺猶豫的兩方評審又都堅定了。

  「那大不列顛文學獎都可以這樣，我們為什麼不能？」

  剛才提議的評審又再出聲說道。

  整個會議室里又再安靜下來，有評審互相對視著，沒人說話。

  「……那這樣，我們就……」

  主持會議的人想就這樣確定下來，

  但緊跟著，又有一位評審出聲，

  「我有一個意見，既然各位遲遲做不下決定，不如看看另外的一部作品？」

  這評審說著話，自己也有些遲疑，

  而其他的評審則都是用奇怪的目光看向他。

  「無法從這兩部作品中選擇，就選一本不如這兩本作品的作品？那還不如就在這兩部作品裡隨便選一本，至少承受一位作家讀者們的壓力，遠比同時挨兩邊讀者的罵，失去獎項公信力的好。」

  「呼……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位提議的評審聽到旁邊人這句話，反而目光堅定了起來，

  「我不是說隨便再選一本作品，而是除了這兩位作家的新書以外，還有一部作品，我同樣覺得很優秀，至少不比這兩位作家的新書差。」

  「這本書的名字叫《平凡與偉大》，是白旗國內，一個小出版社出版，也在咱們的候選名單里。」

  「我強烈推薦這部作品，我認為，他有獲獎的資格。他只是銷量和熱度還不如那兩部作品，但我們不正是應該發掘這樣優秀但還未廣為人知的作品，讓更多的讀者看到嗎？」

  這位評審一連說了許多話，推薦《平凡與偉大》。

  「我不是一定要各位評審和我有一樣的意見，只是在再次評選之前，各位評審能不能再將這部作品仔細閱讀一下？」

  再此前，一眾評審委員的注意力都在《風箏》和《影子帝國》上，

  畢竟這兩本書之間選擇才是最讓他們苦惱的地方。

  「我相信，各位閱讀之後，同樣會喜歡上這部作品。」

  聽著這位評審的話，

  其他評審有些遲疑，但也有一些評審表示了認同。

  「《平凡與偉大》啊？是啊，這部作品也很不錯！我相信只要是真正閱讀過他的人，都會給出同樣的評價。」

  「只是他的讀者和熱度都少了些。」

  「這部作品是不錯……昨晚上我還熬夜看了……」

  先前那位評審的話，算是打破了拘束，很快一眾評審中有不少都有了除了《風箏》和《影子帝國》以外的不同意見，

  支持《平凡與偉大》。

  「那這樣吧……我們再花費一些時間，再閱讀一遍《平凡與偉大》這部作品，然後再重新開始投票。」

  主持會議的人見狀再說道。

  一眾評審沒人出聲，只是各自點了點頭，原本站起來身的重新坐了下來，

  相繼再翻開了《平凡與偉大》，就坐在會議室里，閱讀著。

  很快，會議室里一眾評審安靜下來，逐漸沉浸在了《平凡與偉大》的故事中，

  就連主持著會議的人，也都再低頭翻開了《平凡與偉大》。

  時間就在這會議室里的翻頁聲中悄然往下流逝。

  這一次，

  看著《平凡與偉大》，一眾評審一直從窗外還有太陽，看到了會議室里不得不亮起燈，

  直到是深夜，有的評審已經閱讀完，有的評審還有不少內容沒看完，

  但都先相繼停下了對這部作品的閱讀，

  一個個人目光互相對視著，也沒人說話。

  「看來諸位閱讀過這部作品之後，都有了些新的意見。」

  「那這樣吧，我們直接投票。」

  「支持《平凡與偉大》獲獎的請舉起手。」

  「……看來大多數評審們都已經統一了意見……嗯，維拉德先生，你還有什麼意見嗎？」

  「我沒有意見，我很喜歡這部作品，在沒辦法從《風箏》和《影子帝國》中選擇一部的時候，選擇這部同樣優秀的作品，是一個很好的決定。」

  「但我擔心《風箏》和《影子帝國》的讀者們，會對這個選擇有意見，畢竟《平凡與偉大》相比起這兩部作品，獲得的關注，閱讀過的他的讀者還是太少了。」

  「《平凡與偉大》的優秀，偉大，會打消他們的疑慮。」

  「那我沒意見了。」

  「那好，我宣布。《平凡與偉大》全票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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