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凡的話蕭慶心中的戒心並沒有消散。
這時看到楊凡請纓，蕭慶臉上的猶豫之色更濃了。
楊凡看到蕭慶猶豫不決的樣子，還以為他抹不開面子。
伸手摟住蕭慶的肩膀道：「放心吧，我帶來的都是精兵，至少在蠻人面前逃命還是沒問題的。」
蕭慶此時眉頭皺的更深了，就在這時城中響起了喧譁聲，中間還夾雜著震耳的銅鑼聲。
「出什麼事了？」
聽到楊凡的詢問，蕭慶臉色蒼白開口道：
「蠻人來了！」
「走，咱們去看看！」
楊凡想也沒想，就招呼著蕭慶向外走去。
「你們兩個上哪去？」
蘇晴兒看到兩人勾肩搭背的向外走，開口問道。
「聽到外面的聲音了嗎？蠻人來了，我們去城牆。」
「我也要去。」
看著蘇晴兒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直接回絕道：
「我們是去打仗，會死人的，不是過家家。」
「哼，瞧不起誰呢？」
看到楊凡兩人先走了，蘇晴兒悄悄的跟在後面。
楊凡來到前院，迎面撞見了正在向外探望的二虎。
「二虎，蠻人來了，我先去城牆上看看，你通知兄弟們集結，有任務我會通知你們的。」
因為有蕭慶跟隨著，沒有遇到太多阻攔，兩人就來到了城牆上。
極目望去，原本流民營寨的位置到處都是斷臂殘肢。
血液順著河堤流進護城河，一泓河水竟被染成了血紅色，真血流成河。
楊凡看著城下騎兵如同絞肉機一般，也不得不感嘆，騎兵不愧是冷兵器時代的戰爭機器！
而城外的屠殺也漸漸進入了尾聲，一群手無寸鐵的流民怎麼可能是蠻人騎兵的對手。
「嘔！」
楊凡轉頭看去，不由得皺起眉頭。
「你怎麼上來了？這不是添亂嗎？」
蘇晴兒本想說話，奈何腦海中又閃過城外血呼啦差的場面。
「嘔！」
楊凡捏著鼻子，向後悄悄退了一步，眼神有些嫌棄的看著蘇晴兒。
此時蘇晴兒感覺胃裡的酸水都吐出來了，可是渾身軟趴趴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最後只能求助似的望向楊凡。
楊凡一臉無奈道：「就說了不讓你上城牆上來，你看這不是在搗亂嘛？」
不過蘇晴兒已經虛脫，說不出話來，此時她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全是那屍山血海的畫面。
「蕭兄，我把人送下去，等會兒再回來。」
蕭慶看著城下的子民被鐵蹄踐踏戰慄不已，可一回頭就讓他看到了更加驚恐的畫面。
「臥槽，楊凡，放開我嫂子。」
「那要不換你來？」
蕭慶看到楊凡說著就把懷中的蘇晴兒遞了過來，趕忙後退了一步，訕訕道：
「還是楊兄你來吧，我什麼都沒看到。」
看著蘇晴兒玉臂環在楊凡的脖子上，心中竟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不多時楊凡轉身回到了城牆，此時城牆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楊凡見到有人衝上城頭，趕忙提刀將其砍了下去。
「流民？」
楊凡一愣，又一個流民張牙舞爪的撲了上來，不過被旁邊的城衛刺死了。
楊凡快步向著蕭慶走了過去，主要是太顯眼了，被層層城衛軍保護著。
蕭慶讓人讓開一條路讓楊凡走了進來。
「楊兄，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楊凡有些意外的看著蕭慶，不知道為什麼說這些。
「我出生就沒有見過我母親，父親也一直討厭我，而我也從小被兄弟們欺負。
我知道自己只能隱忍，只有這樣我才能活下去。
幸好在我舅父的運作下，我早早的分封到了封地，雖然是最差的那種，但是我並沒有放棄。
我選擇了積蓄實力，可我發現自己積攢了這麼久就是個笑話，連蠻人的一支騎兵都抵不過。
而剛剛我看到那屍橫遍野的血色場景，還有那縈繞在我耳邊的痛苦哀嚎聲，我竟然退縮了！」
果然人的悲歡並不相同，蕭慶痛苦的是自己的心不夠狠，而城下的那些百姓痛苦卻是死亡和饑寒。
「我看那些流民攻城了，蕭兄還是振作些吧，城破了我們就都完了。」
楊凡對於流民會反攻縣城早有預料，畢竟當寧縣選擇把流民當消耗品的時候，就註定會有出現這樣的問題。
放流民進城也是不可能的，寧縣的體量還是太小了，養不了那麼多人如果全都擠在城裡肯定會有矛盾爆發。
至於驅趕流民也不過是迫使流民更早攻打縣城罷了，如今經過蠻人屠殺這些流民少了大半，對於寧縣壓力便會小很多。
楊凡也不得不佩服這麼做的真是個狠人，削弱了壓力也弱化了危機。
可是那些流民又何其無辜，恐怕上一刻還對生活充滿著憧憬，可下一刻就被鐵蹄碾進了泥土吧。
楊凡不由得搖了搖頭，不知是不是被蕭慶影響的竟然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而此時蕭慶也醒悟過來，對著身邊的親衛道：
「傳令下去，所有衝擊城牆的流民全部擊殺，吃了我的糧食不思對抗蠻人，反而想著反叛我，這樣的百姓不要也罷！」
蕭慶知道這是蠻人的陽謀，只要流民想活命就會拼命往城內擠。
可誰也不敢保證這些流民中會不會混有奸細，所以無論是攻擊城牆還是反抗騎兵都是一條死路。
而蕭慶當然也知道這些，只不過屠殺這些流民需要一個站得住的理由罷了。
這時蕭慶緊緊的盯著楊凡道：
「楊兄，我能相信你嗎？」
楊凡愣了一下，思索起來，最後模稜兩可道：
「蕭兄心裡不是有答案了嗎？」
蕭慶看著楊凡露出燦爛的笑容，豪氣干雲道：
「好，我決定把城牆上的防務教給楊兄，還請楊兄不要讓我失望。」
蕭慶說完也不等楊凡拒絕，急匆匆的向著城內走去。
楊凡臉色一變，暗罵道：
「艹，著了他的道了，被坑了！」
不過這會兒人都跑遠了，想要再推脫已經來不及了。
看到城牆上暫時沒有問題，楊凡便向著寨兵營地走去。
雖然這次被坑得有點慘，但是山賊又不需要好名聲，不過這個練兵機會不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