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玉匠聽到聲音，半眯著眼睛，待看清來人後一屁股坐了起來。
「啊，二當家呢怎麼來了？」
楊凡看了一眼玉匠骨節腫大的手指，臉上露出笑容道：
「這不請您老出山呢，這麼多年手藝沒丟吧？」
「不敢當，折煞老朽了！」老玉匠有些好奇的問道：
「二當家莫非下山搞到了什麼好貨？」
楊凡一愣，知道他會錯了意，趕忙開口講明了來意。
「我這次來是想請你幫我打磨一些東西。」
老玉匠有些恍惚，摩挲著手指緬懷又似悵然。
「好些年沒碰過了，不過我這手藝應該還沒丟，不知道二當家要打造什麼物件？」
「走吧，咱們到地方再說。」
路上，楊凡好奇的問老玉匠：
「還不知，怎麼稱呼您呢？
「老朽陸安，二當家叫我老陸就行！」
「剛才見到您，一點也不像是被擄掠來的，反而更像是山寨里的人。」
玉匠哈哈笑了起來：「在哪裡安享晚年不一樣？在外面生活未必有山寨里舒心。
外面雖然看著算個良籍，可活得還不如牲畜。」
「倒是有幾分歪理！」
「哈哈！」
「邵叔，東西做的怎麼樣了？」
楊凡帶著老玉匠到來的時候，邵鐵匠正在小型熔爐搖手動鼓風機。
見到楊凡過來趕忙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按你說的配比放坩堝中燒了將近半個時辰了，要不咱們一起瞅瞅？」
「這麼長時間應該能夠融化了，開爐看看吧。」
一陣熱浪襲來，屋子內的溫度瞬間猛漲，本來深秋淒冷的溫度，現在一下子就轉變成了夏日炎炎。
邵鐵匠拿起鐵鉗眼疾手快，精準的從熔爐中夾出了一個坩堝，隨後快速的關上了熔爐。
「沒想到這石頭真能化成水，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點石成金？」
「金子又不可能憑空產生，不過這玩意兒做好了保證比金子還貴。」
楊凡接過了鐵鉗，讓邵鐵匠先去補充點水，看他汗流浹背的模樣真怕他脫水了。
邵鐵匠也沒有推辭，脫下厚厚的皮氈，抄起桌上的陶盆，咕嘟咕嘟地灌了起來。
楊凡這邊把坩堝里的玻璃液體倒在了事先準備好的鐵模里，隨著液體慢慢冷卻，淺綠色透明的玻璃也出現在了鐵模中。
楊凡給玻璃回了回火後放進了池中冷卻，一塊晶瑩剔透的玻璃板就出現在了楊凡的手中。
「二當家，這是琉璃？」陸安已經湊了上來，眼睛還直勾勾地盯著楊凡手中的那塊玻璃。
「你說這是琉璃也沒錯，不過我叫它玻璃。給，拿去看看到底有什麼不同。」
陸安小心翼翼的伸手接過。
這時邵叔也好奇的湊了上來，事先自己都不知道會煉出來什麼東西。
「這真是琉璃？」
聽到邵叔的詢問陸安激動道：
「這不是普通的琉璃，這是琉璃中的精品，比黃金都貴。」
「嘶，誰能想到一點沙子能變成琉璃。
這比點石成金都恐怖啊！」
老玉匠一臉震驚的看向邵鐵匠。
「你說這琉璃是沙子做的？」
邵鐵匠臉色一變，一臉羞愧的看向楊凡。
「二當家，我……。」
「邵叔不必自責，以後注意就行了。」
隨後楊凡轉過頭看向陸安道：
「也不怕您老知曉，這琉璃就是用沙子、長石、月石以及石灰煅燒而成。」
陸安本來還憨態可掬的笑容瞬間凝固起來，隨後轉變成了驚恐。
「二當家，留我一條老命，我保證半個字都不會說出去。」
楊凡伸手把陸安從地上扶起，笑道：
「您老想多了，這玻璃的配方是不完善的，我需要的是那種無色、透明且均勻的玻璃。
邵叔他有別的任務要做，這玻璃的事情還需要您老費心了，我會讓邵叔協助你的。
哦，對了，這些玻璃還需要打磨出一些圓片出來，規格已經寫好了，你看一下。」
陸安顫巍巍的接過楊凡遞來的紙張，掃了一眼挺直身子說道：
「二當家儘管放心，不出旬日我就能把這些圓片打磨出來。」
陸安此時算是表了決心，同時也立下了軍令狀。
楊凡看到陸安如此識趣，也滿意的笑道：
「光靠你一個人肯定不行，我會給你找幾個聰明的少年當學徒，畢竟我需要的很多，你只需要教他們打磨鏡片就可以了。」
看到楊凡沒有逼自己交出衣缽，陸安滿意的點了點頭，畢竟教會徒弟餓死師父，他已經老了跟年富力強的小年輕沒得比。
「對了，你如果有什麼需要也可以提前跟我講，我會儘量幫你解決。」
陸安此時也抬起頭道：「既然二當家問了，那我就說了。
如果二當家需要大量打磨這些琉璃的話，可能需要採買一批解玉砂來，我手裡有一些但肯定是不夠的。」
解玉砂那不就是金剛砂嗎？楊凡腦海中瞬間想到了碳化矽，不過顯然自己製備不出來。
「好吧，我會安排人去採買一批的。
一會兒我就安排人去找你，你先看一下這玻璃能不能先打磨一些出來。」
楊凡轉頭看向邵鐵匠道：
「邵叔，你一會兒再燒一批玻璃出來，多實驗別怕失敗。」
楊凡交代完事情後，便朝自己的手工坊走去。
桌子上放著楊凡改進過的腳蹬式鑽孔機。
最初楊凡製作的是手搖鑽孔機，後來發現適用於打磨木製品。
但動力不足以切削鐵棒，於是最終改成了腳蹬式。
如果不是山上沒有溪流，楊凡說什麼也要改成水力驅動的。
而切削槍管也是個水磨的功夫，主要還是東西不給力啊！
同時楊凡心中也有些慶幸自己想做的是手槍，如果是長槍的槍管不得鑽到猴年馬月卻了。
轉眼間，五天過去，楊凡總算是做出了夢寐以求的手槍。
看著桌上亮銀色的仿五四，簡單，穩定，可靠，服役超過五十年的經典之作。
不是楊凡不想製作太過先進的手槍，而是實力不允許啊。
而且越精緻的東西可靠性就越差，而這款經過幾代人驗證過的手槍，自然是最優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