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真正意圖
院長助理雷歐點頭同意，他默默分析道。
「最初林奇蹲下身檢查馬匹撿起石子時，便做好了全盤計劃。」
「第一步，他先是用石頭佯作火球術項鍊的珠子，用以判斷荒木叢中藏人。第二步逼近後再用『龍威』對懷疑點圈定，並且通過對方叫聲刷新明確預判。第三步則是使用火球術轟炸剛剛刷新過的坐標，完成一擊必殺。」
助理雷歐慢慢地將林奇剛剛的行動剖析一遍。
他誇獎道，「但更難能可貴的是，林奇居然在看到駱天擎靠著治療物品自我恢復時，能夠忍住殺機當斷立斷就地遠離，避開對方同歸於盡的手段。」
鄭櫻落點頭同意，「更重要的是，他通過一發『假石子』，試探出了對方是知曉他魔法物品的底細的。」
鬧市上丟出一團紙，大喊手榴彈，周圍的人肯定置之不理。
可若是某些地區，有白衣袍服的蒙面巾男子丟下旅行袋包裹，同時嘴裡大喊一句安拉胡阿克巴，鬧市眾人肯定當場鳥作群散，唯恐自己少長兩條腿。
駱天擎定然早已知曉這裡是火球項鍊，他才能第一反應如此配合林奇的假石頭。
「結合上法師之王殿下，送他去高等精靈國度耽誤大半小時這點。明面上培養了林奇一把，暗地裡讓駱天擎法師能夠拉回落後的時間點。」
鄭櫻落語氣漸漸變得明確，「恐怕林奇已經明白，幕後的法師之王，是有意拉駱天擎一把的。」
院長助理雷歐同樣微笑接下，「因為殿下有意以駱天擎為魚餌一吊那位末日主君主君的蹤跡，自然不會讓對方輕易出局了。」
「甚至我懷疑梅利安涅殿下最初讓林奇前往高等精靈國度，正是為了讓他因此棋差一著輸了比賽，讓林奇與末日主君締結死仇，也藉助這個挫折的機會，讓林奇從此可以隱姓埋名，潛伏發展。」
雷歐法師，寥寥數句便點出了整個局面的關鍵所在。
鄭櫻落也是忍不住撲哧一笑，「可是那位殿下，最終還是低估了林奇的速度，沒想到他返程後，時間也不落後對方多少。」
助理雷歐同意，「林奇第一次看到駱天擎猛地逃跑開沒有追上去，可以說是謹慎。」
「第二次能強忍殺機，除了警覺外，也是避免輕舉妄動破壞整個計劃，可以看出他對整個局面的觀察，絲毫不亞於你我多少。」
大廳里其餘上百位作為見證者的法師們，能夠被安排到學院這個關鍵的位置上，本來就不是愚笨之輩，輕而易舉便猜測出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少法師看著身在局中卻能呼應棋手意志的林奇，忍不住露出提防的意思。
剛剛的反應看得出戰鬥本能出色，絲毫不會陷入手慢攪亂的狀態，這樣還能留有餘力代替棋手下出自己關鍵一子，已經超過普通法師太多。
並不知道外界誇獎與讚美的林奇，已經馬不停蹄地趕往地圖所標註的「玻璃城堡」。
遠遠望去，城堡外形布滿奇怪的而尖銳的稜角，大白天下依舊如同鏡面般反射日光，有些刺目耀眼。只是城堡又被繚繞的雲霧所掩蔽起來，若隱若現。
城堡坐落在懸崖峭壁邊緣，靠著一座吊橋通往。
本側便已經插滿了寫滿警示語句的告示牌，勸誡後人城堡已經廢棄，不要輕舉妄動進入內部，以免後悔終身。
林奇做好吊橋崩斷的心理準備與危機處理預案後，當場義無反顧地邁步前去。
瞬間，他覺得眼前有些恍惚，吊橋正中央的雲霧裡，仿佛閃過神秘身影。
可等他睜大了眼睛，卻又瞬間消失不見。
「哇！」
廣場上，已經有學徒忍不住發出狼嚎一般的叫聲。
「我看到，剛剛好像有個恐怖的老婦人，一閃而過！」
「沒錯，那吊橋正中間，肯定有東西！」
一群人順著林奇的視野，都無比確定那流梭而過的繚繞霧氣中，絕對掩藏著巨大危機。
然而，林奇的左腳仿佛只是發麻了一下，便繼續邁出，朝著前方走去。
曾經在夢境中和自己交談，甚至用夢境自殺來破局後，林奇對於這種虛幻的東西，內心的承受能力就強化了不少。
甚至某種程度而言，他當前的法師之路，就是夢境。
只是隨著林奇漸行漸遠，快走到吊橋中央時，神秘老婦人的身影閃現的頻率不斷增高，甚至後面最大驚小怪的學徒，都喊得喉嚨沙啞。
最終，林奇停下腳步，仔細看清後內心發麻。
前方一米遠的距離，一位披著漆黑散發與黃色鋸齒，藍紫色皮膚充滿各種怪異傷痕，體表布滿各種腫瘤、膿包與傷口，並散發惡劣惡臭氣味，外表仿佛童話中巫婆形象的人形外表怪物，攔住去路。
她雙眸如同熾烈燃燒的煤炭，喉嚨不斷地發出乾嚎的聲音，仿佛渴求著新鮮的血肉。
「是老鬼婆！」
近距離觀看下，終於有學徒認出來這一怪物的淵源。
「老鬼婆是極端邪惡的異界生物，它們來自黑帝斯灰色荒域，擁有極為可怕的入夢能力。」
「居然是老鬼婆！低環法師都無法對付的棘手存在啊！這種怪物還能隨意變形，甚至還能靠著隨身攜帶的神秘石頭，和魔寵一樣隨時遁入靈界之中。」
眾人三言兩語之間，便把眼前這位老鬼婆的恐怖形象與能力勾勒了出來。
吊橋之上的林奇，同樣默不作色望著對面的老鬼婆。
他也大致從巨龍傳承中，檢索到了這種怪物的訊息，但這一次關聯的資料極為稀少，也就寥寥幾句。
「我是被禁錮於此地的看守者。」老鬼婆的牙齒完全不整齊，說話漏風。
「想要進入城堡的挑戰者，必先在我這裡，證明你有觀察入微的本領，否則便沒有資格進入。」
林奇深吸一口氣，目光漸漸變得堅定，「說吧，我要怎麼證明，還是說答題？」
此時他手裡已經掐著火球項鍊。
正準備一眼不合砸火球，二話不說砸火球，三觀不合砸火球……
殊不知老鬼婆詭異一笑，「你只要說出我的手法即可。不過要是回答不出去打道回府，我就得從你身上咬下一口血肉，作為酬勞。」
說著她便默認林奇同意，從殘破得如同碎布的衣服里，掏出一本冊子，按住下方仿佛數鈔票般，讓整本小冊子嘩啦啦地上百頁一晃而過。
內里的每一頁，大多浮現的是老鬼婆自身邪惡得令人作嘔的形象。
「這是有內容的。」
說著老鬼婆揚起乾瘦的手臂，將這本黑暗冊子撣了撣，下一刻她在按著書頁的上方，嘩啦啦地在林奇面前翻起。
這一次，內部的頁面卻是一幅美女惟妙惟肖的肖像畫，甚至這些頁數串聯起來，是一位妙齡女子梳妝後走出閨房的場景。
和剛剛老鬼婆在油鍋前烹飪的場面截然相反。
「告訴我，為什麼你兩次看到的畫面不一樣？」老鬼婆獰笑道，望著細皮嫩肉的林奇，充滿期待。
廣場上。
「肯定是幻術！」陳世坤信誓旦旦說道。
「不，應該在撣一下的過程里，這個老鬼婆偷換了冊子。」莫一飛給出了自己的見解。
「或者是書籍受熱後，舊畫消失，新畫出現。」學徒劉凱嘗試著從另一個角度分析道。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一時間便超過上百種途徑，卻又都無法說服對方。
「如何？」老鬼婆仿佛期待著林奇的血肉，忍不住催促起來。
然而，林奇卻是在記憶宮殿裡，自己開啟多角度倒放，正對著老鬼婆剛剛兩次翻頁的過程逐幀對比。
看了幾分鐘後，林奇忍不住發出笑聲。
他居然忘記了一件事，在前世藍星，還是有一種職業，叫做魔術師的，這不就是魔術師手法麼？
林奇望著老鬼婆，語氣嚴肅。
「答案很簡單，實際上你這本冊子裡，既有老巫婆的形象，也有妙齡美女的形象。」
「至於前後兩次能夠看到不同的團，是因為書口是不平整的。上面凸出的頁碼是美女圖，下面凸出頁碼是巫婆圖，你按住上面來嘩嘩翻動，自然巫婆圖都無法停留下，就被略過了。」
老鬼婆終於有些許色變，「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