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證明你吧
聽到呼喚後，林奇操縱著身後雙翼，緩緩地將方向調整過來，面朝來者。
比起巨龍那龐然大物不利於轉向的笨拙機動性而言，林奇背後的雙翼速度雖然有限，卻勝在「飛行術」本身保底良好的機動性，參與空戰也能不落下風。
對面五人穿著銀白色如流星般閃亮的全身盔甲，流線型弧度貼合身體曲線，整體拋光秘銀鍛金板材以鉚釘及鉤扣固定，盡數覆蓋全身的每一處縫隙，還配有無色差的鐵手套、厚重皮靴及遮面頭盔。
後方四人坐著一匹通體潔白散發神聖氣息，同樣披甲的神采駿馬，它兩側肋骨撐開雙翼，不斷騰空扑打，凌空騰雲。
為首者更是騎著一匹全身覆蓋白色絲緞般發亮毛皮的獨角獸，前額與頸部馬鬃悠長飄逸，下頜鬍鬚迎風垂落，額頭中央頂著一根長達半米象牙色犄角。
隊中五人呈一二二陣型，為首者單手持劍盾，後二人握緊長槍，呈現衝鋒態勢，再後二人緊握白色複合長弓，弦身已經拉滿半月狀。
「不愧是高等精靈帝國，隨便一支巡邏小隊，便是人均十萬以上秘法金幣的武裝配置。身下坐騎更是人手天界馬加獨角獸，這還沒有看內里的魔杖、法杖儲備呢。」
隱匿於法袍上的幽魂感慨道，哪怕他作為九環法師，對奢侈與浪費司空見慣，都不由得默默感慨。
「這麼誇張？」林奇不由地低頭審視自己的長劍「神聖復仇者」。
此等能夠隨意施展「高等解除魔法」，作為他在當前局面最大依賴之一的神兵利器，也不過十萬金幣出頭。
「不誇張，看到那鎧甲沒，這可不是那種上千金幣具有良好魔法可塑性的垃圾板甲，而是更昂貴的秘銀全身加速銀霧甲。」幽魂評估道，「加速之餘，還能夠激發銀霧，做到不影響自身視線，對敵人卻會處於完全隱蔽狀態。」
林奇之前多番使用過「加速」能力，自然清楚這東西對於戰鬥和反應是多麼bug的存在，比興奮劑還要爆表十倍。
穿著這一身如此機械厚重的板甲，還能加速，豈不是球場上的「靈活死胖子」？
「人類？」
巡邏小隊首領看清林奇的具體容貌，那頭盔的視線窗里，翠綠色的雙眸充滿訝異。
「說出來意！為何能至臨此處聖地？」這位精靈小隊隊長語氣深寒，手中長劍已冒起金光。
兩位衝鋒騎兵曲身低伏，長槍遞出，身上仿佛雨後虹彩，冒出繽紛亂目的魔法光芒。
「速殲敵。」墊尾的兩位弓兵精靈守衛喊道，複合長弓瞬間冒出恐怖的毀滅氣息，直接爆發出一聲毀滅的怒吼——
「殺無赦！」
林奇正要開口解釋，卻茫然發覺，他最初為了識別那噴泉大廳的神秘文字所施展的「通曉語言」法術。
只是「翻譯機」，不是「交流機」。
他並沒有得到「說」的能力。
三環的「巧言術」才能無礙交流。
林奇喉嚨梗住，想說而不能說，確實有些尷尬而無奈。
「這些精靈瘋了吧，這是多少年沒有外人進入了，一個碰面就二話不說開誓仇弓的殺敵狀態，就不怕一周內變為凡鐵麼？」
幽魂聲音急促，「也罷，快解釋吧。」
林奇咧咧嘴，「我解釋的前提是他們能聽懂。」
他腦海里的「巨龍傳承」倒是有「精靈語」的內容，但林奇根本沒有投入靈魂能量兌換學習，現在更來不及抱佛腳，拿著本詞典也沒法和人交流呀。
入學一周，看似林奇接觸到整個「法術體系」的關鍵一環，但在方方面面的底蘊之上，他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空對寶山，以他的消化能力，實在是每天都撐得慌。
「也對！」幽魂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高等精靈國度所震撼，「高等精靈語和今日普遍流行的精靈語，說是大變樣也不為過。也就高環法師為了一些遠古魔法典籍，才會特意學習這門語言了。」
九環死靈師的幽魂總算是貨真價實的高環法師，積累充足，不帶思考一股流利的「高等精靈語」脫口而出。
語言極為流暢之餘，音節旋律美妙，逐個字節都帶有元音，同時伴隨微妙的抑揚頓挫。
區區一句話，便帶有九種不同聲調，本身聽起來便如曼妙歌聲。
林奇初聽幾句便察覺文法複雜，連忙同步激發「加速」效果，思維逐步變得敏銳，幽魂那飛快的語速也變得緩慢下來。
平時用5倍語速聽磁帶，在面對正常語速的高考聽力時，八九成就是亂殺的姿態。
「我等乃藍星之地球……」林奇說道，最後以幽魂著重強調的句子結尾——
「秉承至高魔法之神聖召喚，夢境窺閱此處的旅人。」
原本一臉戒備模樣的高等精靈們，如淵岳雷池般的姿態稍緩，「有何證據？」
林奇也是陡然一驚，因為正是藍星的本土語言。
「對方接受了你的說法，已經激發巧言術來和你交流了。」
吸附於斗篷上的幽魂難忍激動，「果然如此！多元宇宙中，但凡是被魔法選中，徵召來到此處的旅人，都會受到高等精靈帝國的優待。」
「為什麼？」林奇茫然。
「很簡單。在原始的時代的藍星，便有過如你一般的『天生施法者』被徵召來到此處，接受精靈高等魔法的恩澤，將魔法的種子帶回藍星傳播下去。」
「後來陸陸續續，都有過不少被選中的人，成功在夢境中藉由魔法聖光，登臨此處天國。」
「除此之外，整個晶壁系中便只有傳奇法師才有資格踏上這片沃土進行朝聖。」
林奇訝然，「這麼說，你要是成為傳奇法師也能來到此處？」
言下之意，你剛剛還激動個什麼勁呢。
幽魂咬牙切齒道，「藍星上一位達到此處的傳奇法師烏雷爾，據說惹惱了精靈女皇，隨後藍星再也沒有成功的徵召者。」
「不然學院也不會讓你嘗試速成一環的『厄難徵兆』法術的。」
林奇都能夠聽出冰冷語氣中的深切恨意來。
只是這個角度看來，這高等精靈帝國豈不是大善人？
一心將魔法的光輝傳播到多元宇宙的每一個角落？
林奇不由得回想起曾經的「庚子賠款」再到後來整個漂亮國的「留學制度」，整個世界的學子們，尤其是諸多理工科都得到獎學金前往修讀博士，最終留下來發展的不少，而回國的部分也大多對這個國度抱有深切好感，甚至多年後還留有餘味。
「哎。」幽魂知道林奇沒反應過來，「果然你要補的課還很多。」
「對於人類不足百歲，平均甚至七十以下的壽命而言，自然只爭朝夕。然而普通精靈，便擁有四五百甚至七八百的悠長歲月，而且平時無須睡覺，僅僅數小時的冥想便能充沛。」
「因此對他們而言，詩歌、舞蹈、歌唱、魔法這些代表著生命中美好的因素，才是永恆的旋律。精靈天生就是崇尚自然單純美好的種族，若非為了保護家園，他們甚至都不會接觸殺人技藝。」
「所以精靈本身能以更寬廣而久遠的觀念看待世界的發展，而不會郁於一時得失與鑽牛角尖。和一位精靈交朋友，是人類一輩子的事情，成為敵人同樣如此。而讓精靈忘記這一段過往，更是無比悠長的歲月。」
「至於高等精靈這等擁有上千年壽命的種族，那就更是如此了。」
林奇這才明白，感情是最初的幾位徵召者表現好，所以這種好感延綿下來，所以才有陸陸續續的徵召者。
正如同前世的研究生體系乃至出國讀博體系，前輩的學長們打下了良好的名聲後，後面的學弟學妹自然沾光。而某些喜歡刷GPA績點、推薦信隨意編寫的院校，自然就被拉黑了。
林奇這才仔細打量起對面的五位精靈中的精靈——高等精靈種，那隱隱窺見縫隙里，膚色白皙，眼睛大多泛著深綠。
「我是在某一場名為『法師之路』的挑戰中來到此方國度，並不知道各位所需要的證據是怎樣的？」
這些精靈忽然發出蠱惑的笑意，「很簡單，證明你確實是天生施法者，具有來到此處的資格便可。」
此刻幽魂更是激動，「來吧，林奇，這就是你的舞台，向他們證明真正的天才是如何碾壓一個時代的，哪怕面對它們高等精靈族中的天才，你也毫不遜色。」
「如果你證明了自己，甚至能夠得到夢中進入此方國度的機會。」
「這樣子的你，便相當於得到了精靈魔法傳承。」
巨龍魔法傳承、精靈魔法傳承、人類魔法傳承，三者仿佛光球在林奇頭頂環繞。
只是他有些鬱悶。
考考考，老師喜歡考、法師喜歡考，這精靈也喜歡考？
學魔法都習慣用「考」來當打招呼的方式麼？
不過也還好這些精靈不是讓他證明自己是男是女，否則他都只有脫褲子一途了。
林奇嘆息一句。
「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