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終焉之龍
聽到話語，林奇細細打量起前方玉璧。
那散發淡淡微光晶瑩剔透的亮澤色彩下，居然是更勝於冰種的玻璃翡翠。璧身厚度驚人依舊通透乾淨，不見絲毫棉與霧，透明度之高，隨便敲下一塊都價值不菲。
林奇不禁暗自心驚。
藍星因為「法術材料」以及「儀式魔法」的緣故，氤氳於空氣中秘能粒子下的寶石們，本身也帶有著超凡力量，一旦被透支使用便會化作凡石。
因此具有魔力的寶石，可以充當一般等價物使用，如祖母綠、鑽石、翡翠、蛋白石、藍寶石、金剛玉、綠玉、紫石榴玉、藍寶星石、紅寶星石，如此種種。
鑲金嵌玉的寶箱裡，塞滿了無數散發螢光的寶石，將這方天地照得通透明亮，隨便抓走一把，便能消除絕大多數煩惱。
錢帛動人心，更是燃燒著每個人內心的底線。
更印證了幕後「囚禁者」所言非虛。
只可惜，他要這玩意幹嘛？
林奇微微搖頭，「說完了？」
「咻」地一聲，他拔劍橫顧掃視四方，戒備著每一個可能的方位，鋒銳的神聖復仇者仿佛也唾棄著財物的誘惑，不斷激發陣陣熱流。
林奇剛剛已經用「高等解除魔法」，驗證眼前一切並非幻象。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內心深處就好像久經沙場般，已提不起半分興趣來，仿佛提早步入中年危機。
「那你要什麼？」
玉門之後，虛空中的聲音帶著倉皇喊話道。
「啥都不要。」林奇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學院哪位先賢如此大手筆把你封印此處，但這顯然不是我應該介入的棋局。」
說罷林奇重新激活背部雙翼，那驚人如雄鷹般宏偉的雙翼，再度準備振翅高飛。
一個能夠被關在此處的「虛空存在」，連裝下世外高人的風範都做不到，只能夠說多年的囚禁已經擊碎了理智的底線。
甚至對方已經開出予取予求條件，看似能夠滿足林奇一切願望。
林奇也不懷疑這點的真實性。
但這種交易，吃了多少，必然吐出多少。
他看中別人的利息，別人看中的是他的本金。
「超凡先生，暫緩你的腳步。」
「你覺得放我出來太麻煩，那我送你一些見面禮也好呀。」
瞬間外方的寶雪區域，那密密麻麻堆砌著已經塞滿得都無法合攏蓋好的寶箱，驟然間又噴發出無數的金幣與寶石出來。
亮眼奪目的翡翠、瑪瑙，數不勝數，帶上麻袋都扛不住些許。
虛空中的囚禁者，已經不設絲毫底線，仿佛能夠與林奇繼續交談下去，就是成功。
林奇腳步停住。
「先設立一個我根本不會做的目標，再退而求其次設立一個小目標。」
「讓我感覺你從頭到尾都在算計。」
說著他更是輕蔑地望著這些拿到外界便富可敵國的財富。
心理學上有一種門檻效應，先提高要求，再提低要求就容易被實現滿足。
像有的人想借1000，那便先開口借個一萬。
學到這招的林奇，便會先開口能做我女朋友麼，不行的話再借1000。
「等等！」
虛空中的聲音，仿佛感受到了地面所承受的羽翼撲騰而來的氣壓，感受到了林奇離開的決絕之意。
它忽然開始放聲吟唱。
空蕩而森嚴的巨型石室迴響著陣陣天國梵音。
它如人間最美妙的遠古天籟，每一個呼吸都仿佛置身於夢幻世界，感悟到世間最美妙的樂章。
輕輕閉眸，是曾經最甜蜜的初戀時刻，再度張開，則是苦苦煎熬後酣暢勝利的無敵快感。
林奇曾經不知道所謂真理之門背後到底是什麼。
直到這一刻，他終於有些茫然，有些了解。
「你到底是誰？」
那快感釋放到極致的虛幻之下，他聽到了鞭辟入裡，深刻解析了他當前所困惑的「法術至理」。
林奇不禁發出驚嘆。
剛剛著虛空中的神秘聲音，不過三言兩語，便將他所困惑大半下午，關於「厄難徵兆」法術的所有疑難雜症，都梳理解析一通。
甚至腦海里原本還渾渾噩噩的記憶，也如同整齊規劃了思維導圖般，清晰瞭然，不帶絲毫凝滯。
林奇都懷疑再聽下去，他就能夠憑藉著自己的記憶力，背下整個法術模型。
這是一種會讓人「成癮」的行為。
意識到它即將萌生，林奇才斷然停止。
掛鉤多巴胺而帶來的「成癮症」是人類最可怕的行為。
正如發泄一般，他會讓人性滿足於一系列小成就，漸漸地便失去了對真正事業的追求。
因為腦海中的激勵制度已經被摧毀。
所以「能夠令人上癮」的事業，都是賺錢的事業，不過藍星上唯一合法的，也就賣酒而已。
「多聽聽嘛，聽聽這些法術的至理律言，並不會吃虧的。」
虛空聲音繼續蠱惑道，「你顯然需要面對一項艱巨的挑戰，既然這些內容有用，幹嘛不聽完呢？」
「聽完後，或許你就完全通過了。」
林奇微笑，仿佛雀躍著同意。
「預知！」
如同金田一賭上爺爺名義的靈光一閃，如同無數天才名偵探的附身，強大洞察能力，讓林奇獲得夢寐以求的「理智」時刻。
他決然伸手，赤手空拳握住劍刃。
痛感傳來，鮮血瞬間噴涌如注，也喚醒了他腦海里的防禦機制，繼續噴射的腎上腺素，求生的壓力，覆蓋其餘一切享樂的傾向。
漸漸那種身體中熟悉的操縱感重新傳來。
在剛剛的剎那間，林奇發覺他已經失去了腦海里的時光龍雛龍的蹤影。
他硬生生靠著學派專精能力完成艱難破局，這才讓原本消失的力量重新返回體內。
這一刻，林奇也終於意識到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可怕之處。
若是他自身能夠靠著自己的能力施法，便不會如此被動。
而這種失控的感覺，也讓他清楚到陰影之後的身份。
「被囚禁於學院的巨龍？」林奇感嘆道。
「向您致敬。」虛空中的聲音回應道。
「旅行於時光的智者，偉大的時光龍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