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考察
這話當然過於樂觀主義,但老闆說的話是聖旨,他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各家影視公司都有自己的拍片風格,往往和創始人定下的基調有關,後續再根據市場的發展慢慢的摸索其他類型片,一遇到了失敗就縮回觸手,繼續深耕自己的作業區。
比如華藝的賀歲片,曾經和馮大炮深度綁定;伯納影業的好球區是和港地電影人合作,像是《十月圍城》、《竊聽風雲》系列、《澳門風雲》系列、《龍門飛甲》……很多時候觀眾甚至以為這是家港地公司。
為什麼要提到這兩家?因為華藝是民營影視公司第一個在a股上市的,而伯納則把第一個的名頭帶到了納斯達克。他們各自的路分別被方沂干碎,華藝的《狄仁傑》系列片半道崩殂,伯納更慘,以上港片皆是沒賺到大錢的典型,在這個市場,擴張的不夠快等於後退。
而且伯納的氣運似乎要被方沂奪了啊——先前說過關注金盾影視的「業界精英」,正是伯納影業。該公司終於意識到港片不賣座,決心做國產主旋律大片,換個大腿抱。
伯納這個公司的缺點,就是發現一個系列賺錢之後,毫不在乎審美疲勞,恨不得接下來把這種系列拍臭拍爛,如果沒有賺錢的系列片,就攢一波錢瞎幾把投資,比如它們的演藝經紀公司、GG公司、多廳影院以及海外發行公司,對了,他們還注資了范美人的工作室。
全是落後一個版本的理解,就連運氣也不好,它們的股票跌一點也不稀奇。
共和時代之後的主線,是維持相當產量中小成本片的同時,每年有一兩部主旋律片,並塑造自己的系列長片。
那麼,還是得回到《流浪地球》啊。
方沂再次來懷柔影視基地,為後面的領導來訪做提前準備。這位喜歡科幻的老同志曾在宣傳系統工作,自己也喜歡科幻喜歡特效,也許來共和時代不僅僅是出於表態,也有他個人的情感。當天的接待人主要是方沂和郭凡,中影新任掌門人也就是曾經的焦秘書也會在場。
提到焦秘書,郭凡張口就問中影前任,「那韓三爺在幹什麼?」
「在我們公司當顧問。」方沂說。
郭凡回憶道,「我是知道這麼一回事,但怎麼從來沒見過他?我是說,他真正在幹什麼?」
方沂攤了攤手,「顧問,我都說了,顧問。你沒什麼問題的時候,是用不著他的。人家低調著呢,說不定在家遛鳥養魚,出來高調什麼,不煩嗎?」
郭凡搖頭:「真有什麼問題的時候,也用不著他!你看看《我來自未來》那戰爭片,其實基本上是咱們解決的。」
「主要是我們遇見問題都太大,而且啊,」方沂嘆了口氣,但並不懷念,「韓三坪的電影時代過去了。」
他轉而關心片場,「戰爭片還有韓三坪的參與,《流浪地球》可能是後韓三坪時代的第一個超級大片,必須要開門紅,你覺得有壓力嗎?」
郭凡抹了抹不存在的汗:「確實比我想的難得多,但已經走到這兒了,沒辦法回頭,我得給大家交代。」
話里說的是因為這個片子,聚集來的各路專家。郭凡靠著「國產科幻大片」的名頭忽悠了不少人以極低的薪酬埋頭苦幹,甚至於友情幫忙,他要是把這事兒搞砸了,或者中途撂擔子,可想而知名聲能有多臭,方沂也帶不動他了。
兩人在片場裡漫步,按照明天預定的接待順序提前排練,時不時和面生的人打招呼。事實上,就一周前片場已經來了不少便衣,稍微一注意都能看出來,但是大家都只當不存在。
「說不定以後我們每年都能穩定的拿到版號,而且是001,002……」方沂開了個玩笑。
意思是今後共和時代的大片會提前在總菊備案,一拍攝就送往加急審片,然後給第一個第二個標,共和時代相當於成為事實上的VIP,一個例外。
「希望吧。」郭凡答道,幾秒後他用一種期待的語氣,「方老闆伱說的話沒有作假的,多說些漂亮話,我覺得都能變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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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工作終於開始,全程有節目組記錄,但這些記錄不一定能播出,有時大佬產生興趣會拉進方沂詳細問,於是護衛人員會隔開節目組,以免一個狹小空間有太多「非自己」人。
老同志姓李,之前長期在宣傳系統工作,他說來這兒隨便看看,臨時起意。方沂等人點頭稱是。
先看的《我來自未來》精彩剪輯,劇方做了個一分多鐘的戰爭場面,描述長津湖戰役包圍美軍卻沒能盡數殲滅敵人,讓人帶著裝備跑路的事情。很短,有一些大場面,比如遵循三三制衝鋒的志願軍戰士,漫山遍野一層一層往中心推進,美軍載著自己家當跑路,重型直升機的螺旋槳能看到夜空中不斷閃爍的槍火,那是被分割的各條戰線。
這不稀奇,八一廠拍過,規模比這個大多了,隨後方沂介紹總計只用了不到一百人,而且就在這個錄影棚拍攝的,老同志終於驚訝的轉了一圈,問道,「就這個地方嗎?怎麼做出來的。」
「特效,我們用電腦技術做出來的,一百個人能變成一萬個人,而且觀眾看不出來。」方沂言簡意賅。
老同志隨後提出要看base的製作細節,這個早有準備,郭凡調出了渲染到一半的技術視頻,發現老同志能看得下去,就儘可能簡單的把整個過程描述下來。
方沂他們準備了很多方案,如果老同志覺得硬核了看不下去沒興趣,他們有當時的花絮紀錄片;如果老同志要看慰問外國工程師,現場有長期待在京城有中國老婆的加拿大專家;如果老同志想摸一摸當時的道具,驗驗成色,他們確實留存了一批,如今都放在現場。
「是你自己的技術嗎?」老同志問。
「是我們自己的技術。」方沂省略了那些吸收再研發的過程,郭凡則察言觀色,隨時準備講述方老闆作為孤零零可憐的青年電影人如何慧眼識珠,憑藉自己不多的老本這些年為國產特效工業攢下這一片「我們的技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