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拍了個老師念名單的場景——沒有自我介紹,因為高中生活的第一天,就要開始爭分奪秒的學習。🐠😳 🐸🐨Google搜索閱讀
靳冬沒有拉胯,直接上台唱名單:
「袁之華。」
「到!」
「尹川。」
「到!」
「……」
靳冬把名單反扣在桌面上,「那麼,互相認識的階段,就到此為止,接下來的日子裡,你們會從每個月的成績排名單那裡,逐漸熟悉彼此,我希望一開始被作為最後一名被認識的,最後能為自己爭口氣。」
「從今天開始,你們要放棄掉原先在初中階段所向披靡,稍微一努力就能得到好成績的想法,高中和初中不一樣……」
「第九中學是整個哈市升學率最高的中學,集齊了九區七縣,共計一千萬人中最精華的一批尖子生,你們又是在第九中學的實驗班,是最好的班級……」
「卡!」
方沂喊停。
靳冬站在講台上,等著方沂的回答。
既然是第一幕,當然是「過!」
繼而是補拍一些穿插的鏡頭,比如方沂、劉天仙等人被念到名字時,臉上的表情。這些鏡頭和前面靳冬的訓導結合在一起,構成完整的片段,且在電影中過程要控制在一分鐘內。
方沂不是墨鏡王,為了保持觀眾的專注度,他必須要有一些變化的處理,使得人看下去。
墨鏡王的片子《東邪西毒》上映後,當時在加麻大度假的林清霞,親自跑到電影院觀看,結果令她大失所望。
這是林清霞息影前的最後一部電影,她本來很期待。
最後克制不住的吐槽:
「眼神空洞,也不看著鏡頭,大部分時候大家都在自言自語……我不知道在對誰表演,又是在表演什麼?」
「說實話,整個電影看完了,我覺得很枯燥。」
集齊一眾天皇巨星,《東邪西毒》區區900萬港元的票房可以證明,港地觀眾也沒看懂這片子。
然而,這一切缺點,都成為獲獎的正面buff。
港地學院派稱讚該片:「喃喃呢語的人物,瀰漫頹廢淒絕氣息的畫面,一成不變的旁白,恍忽飄渺和神經質的強烈到無法抑制的個人風格……」
你不知道是在陰陽怪氣的黑,還是在別出心裁的夸,總之,《東邪西毒》豆辦評分6,金像獎六提五中。
包括最重磅級的影帝,導演和最佳影片。
演員本身都討厭,港地觀眾也用腳投票,但是豆辦雲觀眾給五星好評。
方沂這片子不是拿來刷獎的,他不僅僅要讓大陸人看得懂,還得像大哥成的武打片一樣,讓亞洲人都看得懂。
因此,得創造一些戲劇性。
——方沂同樣掛了個眼鏡,而且是土氣的老式棕色塑料殼大眼鏡兒,鏡片材料特地找的早年的球面玻璃,比起今天更常用的非球面樹脂材料,那東西啤酒瓶底一樣的重,戴上去了就低低往鼻頭掉。
配上經典的黃藍運動校服,還有他假裝拘謹的神態,堪稱顏值降分利器。
劉天仙憑藉著長發飄飄,以及較薄的眼鏡鏡片,還有樸素但面料高檔的秋衣——這體現出她的家庭條件不錯,也因此打扮上比方沂好一點。
扛著如此重的debuff,他倆仍然高出其他人一大截。
膚白,體長,貌美也。
靳冬靳老師,情不自禁的看到他倆。實驗班的座次是隨意打亂的,二人各自影響到了前後左右起碼八個同學。
本著最小化損失的原則,靳冬抬起頭:
「尹川,袁之華,你們坐一塊,你們到……」
攝像機代替老師的目光,停留在主角的專屬位置,「靠窗後排倒數第一個和倒數第二個位置。」
到這時候,天已經黑了。學生們開始上晚自習,使得劇組的拍攝聲音顯得格外大,另外,走讀的一些中學生也留在校園,他們被監督老師攔在外面,墊著腳看京城來的偶像。
場務建議說,「方導,要不下去驅散他們,或者說幾句話吧……不然學生們心裡掛念,怎麼也沒有心思學習的。」
「假如我讀書的時候,華仔來我樓上拍戲,我可能一整天都想這件事情……因為我一輩子只有這唯一的機會,見到華仔真人,見不到,我後悔一輩子。」
方沂聽罷,趁著這時間,索性下去找老師:
「拍個自習室的場景吧,讓真正的高中生來客串。」
監督老師十動然拒。
沒關係,方沂找到校長:「校長你也出鏡,這是要全亞洲放的電影,校名會在電影中不遮掩的拍出來,片尾也會標註出來特意鳴謝。」
十分鐘後,在行政命令的強壓下,這一群學生娃中徵得父母同意的大部分人,成功再上一節晚自習。
喜滋滋的校長,特地梳了頭髮,換了西裝,他不知道除了拍攝他的大肚腩,什麼也不會拍攝。
方沂和劉天仙,像是精神分裂一樣,在短短的四十分鐘,經歷了角色從不認識,到強行搭在了一塊兒,到互相說話,再到自習室用紙筆交談學習心得的過程。
這些過程,也會被拆分出來,分別插入到電影的不同時間。
下了戲後,劇組一行人留下帶不走的設備,回到酒店休息。方沂草草吃了盒飯,房門大開,主創們聚集在他格外大的套房客廳,聽他開會。
其實比演員更辛苦的是主創們,這幫人忙起來007都說輕了。
「哈市這邊有兩個重頭戲,一個是在學校的回憶,男女主如何暗生情愫,但三年了都不說出來;另一個是找到下大雪的地方,最好也在學校,這是男女主情感爆發的戲,雪下得太大,停電停水,讓他們從繁重的學習中脫離出來,回歸到本來的男孩女孩的身份,於是在心中發覺到這份感情。」
「現在已經是三月份了,接下來四月份,五月份……就更難有大雪,我不願意用聚酯球代替,我要真正的雪景,那是漫天遍野的大雪。」
有人提議:「可以去東洋的札幌,那裡現在是在下雪的,聽說《非誠勿擾》也在北海道那邊取景,雪大的車輪子都凍住了,有人的腰那麼高。」
「我們是要宣傳自己的,結果跑去東洋取景,算什麼樣子。中國這麼大,下雪的地方都沒有嗎?」
「可是……」
中影派來的監製插話道,「不是你們這麼玩兒的……有困難,找組織,我們讓京城那邊聯絡氣象局,關注東北地區所有下雪的地方,只要雪夠大,立刻趕過去,在雪還沒有化完之前拍完。」
「麻煩你了。」
中影在這部片子中貢獻良多,不僅僅是和市政部門的接洽。包括劇組一些道具,比如鳳凰牌的二八大槓,魔都牌的縫紉機,這些玩意兒民企很難搞到。
華夏影視拍《唐山大地震》的時候,為了飛鴿,永久,鳳凰等牌子的自行車,以及國營經濟時代的瓷盆兒,茶水缸……全國打GG徵集,打了大半年。
可是中影找兄弟部門龐大的職工群體一問,立馬搞來狀態不錯的物件,看上去簡直和新的一樣。
這場會開完,方沂一看時間,已經是一點鐘了,他有心想和劉天仙扯幾句閒澹,免得讓這「孤苦無依」的人感受到沒有母親照顧的淒涼。
但太晚了吧。
手機也沒有簡訊的,搞不好都睡了,劉天仙是罕見的賴床必須賴夠,但非必要不熬夜的。
方沂洗漱後,設好鬧鐘,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翻來覆去了一陣,他不再糾結,睡了。
和他房間不遠的劉天仙,心裡有同樣的想法,她一直注意著方沂的工作狀態,沒想到那麼晚。
便只能假裝自己睡著了,畢竟現在去打擾,每多說一句話,方沂就少睡一句話的時間。
「這到底是誰照顧誰啊。」劉同學相當的不滿意。
在手機里,劉母給她發的簡訊:「茜茜,頭一次一個人進組,還習慣嗎,方沂是導演了,應該把你照顧得好吧。」
劉用二指禪在那上面戳,因為是撒謊,打錯了幾個字又重來。
「挺好的,媽媽。」
她覺得這樣撒謊不像樣,不真實,於是又加了一段情景詞:
「方沂才道了晚安,有什麼事情,他第一時間會趕來。」
也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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