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微微很難受,遇上心裡的男神,最初她只是想支持一下,表示心意一時衝動。
活了二十多年,看到無數喜歡的東西,都默默離開埋藏心底,這一次,她想在白純心裡留下點痕跡,哪怕只是一瞬間的一個名字。
沒想到白純那麼平和,明明在一群富婆里自己那麼不顯眼,白純依舊記住了她,在麥上輕鬆聊著天,溫柔得仿佛能把人心融化。
普通的偶像,如果一輩子只是網上看到,心裡總也能幾分理智,知道那不是現實。
可當夢裡的偶像,突然就出現在身邊,看似伸伸手,就觸手可及的時候,理智的洪流就直接就衝垮了。
最初,丁微微只是想著幾塊錢辦張卡,默默支持一波。
也不知道是哪個一瞬間,突然就想讓白純記住自己的名字,記住自己存在的痕跡,覺得為了夢想,一輩子瘋一把也沒事,一兩萬就當追夢了,於是平常看小說都不願意花那幾塊錢的丁微微,一咬牙就給白純打賞了一萬塊。
本以為是結束,但卻是開始,丁微微每次都說是最後一次打賞支持,但每一次都停不下手。
以至於再不滿足於網絡虛擬,現實里租了輛寶馬,假裝白富美,來見白純。
丁微微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似乎也沒想過非要睡白純的想法,但就是想親近白純,幻想著白純當自己男朋友的情景,為此各種各樣的禮物買給白純,白純不要,她反而不開心。
這是她最開心的一段日子,白純知道她性格後的淡然,也被她理解成白純對她關係的親近,覺得有機會在一起後,更是泥足深陷。
但,卡里日漸劇減的錢,讓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一直刻意不去想這些,但終也到了不得不面對的時候。
丁微微知道,論起身家,別說自己是偽裝出來的白富美,就算不是偽裝,也沒法和白純房間裡那幾個富婆比,想到這裡,就是一陣絕望。
一個人在屋子裡,從白天想到晚上,才在昏暗的屋子裡坐了起來,無限的絕望里,透露著一絲希望。
……
第二天傍晚。
「忘機,這是我剛發現的一個地方,很空曠,很漂亮,怎麼樣,喜歡嗎?」
鵝省河流湖泊很多,丁微微帶白純來的地方,就是一處湖泊邊上,旁邊就是一座大橋,但在眼下湖波蕩漾,野鳥飛鳴的環境裡,就顯得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存在,讓人只記得這湖光水色了。
白純一直都很喜歡這種環境,這些天覺得自己太消極,跟著丁微微玩,沒想到還發現這麼個好地方。
「確實挺好的,清靜。」白純走在新修的木質小路上,心情一松。
丁微微卻是一直看著白純,眼睛裡閃過懷念與希望:「你喜歡就好。忘機,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嗯?」
「你應該是忘記了。那次你走在熙熙攘攘的路上,神情平淡得卻仿佛是走在一條沒有人的路上,夕陽照在你的臉上,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你,就像是一幅畫,美得不可方物……」
嗯?這麼文青?
白純有些意外地看向她,這妹子平時也不是這樣說話的,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是有心事啊。
因此,白純也就順著她的話道:「我性子冷,一直都那樣。」
沉默,一時間兩人俱是沉默。
丁微微沉默了一會,突然問道:「忘機,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是富二代,只是個普通家庭的女孩,你會喜歡我嗎?」
說完,就緊張地盯著白純,等待那萬分之一的希望。
白純:「……對不起,我對你沒有感覺。」
對於自家粉絲,白純還是顧及對方兩分心情的,否則換成是個外人,早就厭惡萬分了。
對於粉絲的打賞,白純一向抱以感激,畢竟他們的正版支持,讓自己可以養家,是衣食父母,在可以的情況下,白純甚至不介意委屈自己一下,來為對方提供便利。
但打賞,也是要分情況的。
要是那些有錢的富婆,花錢就是來找樂子的,那沒事,隨便打賞,就當普通人花錢買了盒煙當消遣,說一聲謝謝老姐,這也是自己收入的主要來源。
可要是那些明明自己沒錢,整天吃泡麵,卻大額打賞自己,那就很蛋疼了,我只是出來胸口碎大石求個養家餬口的錢,結果你直接把房契地契拿給我,這對大家都不好吧?
不可否認,白純這一行里,垃圾很多,許多人甚至騙小孩打賞父母的積蓄。
但就像最受人尊敬的教師、醫生、表哥行業里,也有垃圾一樣,少數不能代表整體,白純對於這種行為,一向是深惡痛絕。
先前,想著左右是富婆,拿零花錢送自己禮物,送就送唄,雖然是有點喜歡自己、太過熱情的意思,但也正常。
妹子喜歡自己,難道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至於炫富什麼的,說不定是自己太敏感,人家說不定只是把平時吃的、用的展現出來,自己因為是個窮帥B才想那麼多。
因此,對於丁微微,白純感覺還是可以的,加上最近失戀、放縱後有些自閉,被她拉著四出遊玩散心,兩人關係倒是親近不少。
至少,在學校這些半生不熟的妹子裡,丁微微算是白純接觸最多的妹子。
可現在,你說你其實是裝的,是裝大方,明明沒有錢,卻扮富婆各種虛榮打賞?
這種感覺,如果換成是個妹子,知道追自己的土豪是假土豪時,估計直接讓對方滾了。
但白純總算是心態好些,這才只是說了句「對你沒感覺」。
希望的目光,一下子就變得絕望了。
……
之後的情景,丁微微幾乎全部忘記了,只記得白純那句「對你沒感覺」,渾渾噩噩地回到了家,睜著眼躺在床上,一片絕望。
幾年賺的錢,已經花得差不多了,而原本,那是準備結婚的錢,準備給父母養老的錢。
現在,全沒了。
現在鼓吹的消費主義里,有一句「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可一時的放縱、瘋狂之後,是無盡的空虛,是所有腳踏實地的努力,盡數變成虛幻泡影的死前狂歡。
花錢時痛快開心,用錢時,就只剩絕望了。
沒被拒絕時,丁微微心裡想的只有希望,只有白純或許會喜歡她的那萬一之希望。
但被拒絕,被拉回現實後,丁微微卻發現,自己已經把以後的生活透支一空了。
黑暗中,絕望變成了最後的瘋狂。
丁微微去附近五金店買了把匕首,又打電話給白純。
「忘機,我還有一點事,明天去找你,放心,這是我最後一次糾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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