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耶律玄石

  什麼事情,身在局中,就看不太清。

  雖然有《劍蹤》前兩部積攢的人氣,相信《劍蹤3燃燒的皇城》上映一定會有個好結果,但胡全安在今天之前,依舊忐忑得厲害,白純讓他少宣發點,給自己放個假靜靜,他也想過,但一想到《劍蹤3》上線的成績,就怎麼也安心不下來,反倒不如每天忙碌地做宣傳,那樣還心理舒服點。

  說白了,就是跟個狗作者開新書似的,再怎麼著,都難免憂心。

  背景混亂,會不會招來歷史黨的鄙視叫罵?

  特效運用,會不會讓觀眾覺得花里胡哨?

  風格變化,會不會引得老影迷的不適應?

  更不要說那些專業槓精,沒事都要抬兩槓,《劍蹤3》風格變化這麼大,那群槓精還不興奮得敲爛一兩三個鍵盤?

  直到現在,看到周圍影客的反應,胡全安才真正地放下心來,想起白純當初放鬆的心態,不由得有些好笑。

  自己一輩子的影視圈老油條了,反倒還沒個白純沉穩。

  不過,白純也不是第一天這樣了,胡全安已經習慣,這時既然擔憂盡去,也就不再多想,而是終於精神放鬆下來,以一個影客的身份,來看看書這半年來的心血。

  這一看,就有些入神了。

  雖然是自己剪的電影,但片場拍攝,那基本都一個鏡頭一個鏡頭地拍,沒有背景音、沒有兵器交擊音、甚至連演員台詞,都沒經過後期處理,單只看拍攝現場,和成片幾乎就是兩個樣子。

  即使後期看過成片,當時憂心忡忡、三心二意,又哪裡有現在影院裡,3D環繞音來得真切?

  因此,胡全安可謂是比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入神。

  ……

  最初的反派「亮相」過後,劇情方面,並沒有像許多武俠片一樣,介紹故事來龍去脈、開展大段的文戲。

  按白純話說,他一向喜歡動手多過動口,細膩的文戲不擅長,有那精力,還不如多想段劇情武戲。

  這是妥妥的網文思維,胡全安去年還有些不適應,今年卻是再沒有什麼疑慮了。

  熒幕上。

  「原來這便是那燕橫!不過他雖是個高手,江湖經驗卻不足,方才交手間,我已經在他身上留下西夏獨有的花粉,只要借著這隻『幻蝶』,便能尋得!不過燕橫此人武功不在我之下,聽聞他擅使長戟,方才交手又沒有泄露根底,必然藏有殺招,敵情不明,卻是要李大人派些高手隨從了。」

  短暫的交談過後,曼邪音自袖中取出個錦盒,笑吟吟看著那紅色官袍的人道。

  那紅袍李姓文官也不遲疑,當下打開錦盒:「如此,遲則生變,耶律玄石雖還未到,箭在弦上,也顧不得了!走!」

  一行人再無疑慮,十餘人縱馬尋蝶而去。

  畫面再轉,已是月上中天,曼邪音收起盤旋不前的幻蝶,看著眼前茅廬,全神戒備:「我軍既至,閣下還不出現麼?」

  話音說動間,鏡頭突然一頓,畫面右半邊停在說話的曼邪音身上,又忽然一快,轉到左方的茅廬廬門之前,背景雜音全消,驀然一靜之中,門扉推響,似已休息,散著頭髮的白純,自黑暗中緩緩走出。

  此時的他,已經不復髮簪束髮的形象,而是散著頭髮,仿佛剛剛經過沐浴,衣衫寬鬆,與對面來勢洶洶的敵軍,形象、畫面極度對立。

  更讓人意外的是,他的手中,已經不再是片首的那柄近乎純白的「淑世之劍」,而是一柄黑鞘橫刀,拿在左手,此時走出房門,看著曼邪音、風肆險兩人,以及對方身後的十餘名高手手下,面色平緩:「方才,我正在想克制兩位武功的武學,剛想到一半,兩位便來了,想必便是我身上那處異香的功勞吧?」

  「克制?哈哈哈哈!」曼邪音身材高挑,一身黑色宮裝更是邪意籠罩,笑起來都帶著一股子豪邁,看向白純的眼神里,滿是冷意,「本宮倒是好奇,我之雙環邪音,風肆險之小碎刀步,如何克制呢?!」

  「以變應變,以險制險!」

  「好一個以變應變、以險制險!」曼邪音冷笑道,「便請閣下讓我等開開眼界了!既然閣下易劍用刀……滄浪刀,去讓燕大俠品鑑一番你之刀法!」

  「是!」

  一聲堅毅應聲,月夜之下,一道黑色身影飛躍而起,如豹如狼,背後刀鋒捲動,劈風襲來,刀勢兇險。

  便在此時!

  眼前飛躍來攻的身影,似乎一下子變得極慢,周圍聲音都變得寂靜,只有白純握刀拔刀的一聲悠長聲響,自左而右,仿佛清洌冰酒,散出無邊寒意,激得人後腦一片發麻。

  「嚶!」

  白純一聲平緩聲音,手中橫刀刀尖自下而上,劃出一道似慢實快的寒光,正正揮掃在頭頂茅廬廬檐稻草之下,自左而右,將原本參差不齊的茅草房檐,劃成一道平直無比的斷口,斬落的稻草草尖,緩緩落下。

  正在此時!

  「斷流!」

  又是白純一聲兩字,原本靜立門扉的身影,卻突然同樣縱身而起,在天頂圓月的照耀下,刀勢如颶風過境,狂暴斬向半空中還未落下的「滄浪刀客」!

  一刀,便分生死!

  收刀回鞘,沉穩的腳步落下,身後是招敗身死的「滄浪刀客」,隨之繼續落下的,是

  房檐斷落的草葉!

  一刀斷流!

  激昂音樂響起,白純看向曼邪音,平和的眼神里,漸漸透出冷意:「你以為,我為什麼留下線索,引你們前來?

  你真以為,憑你們這群土雞瓦狗,失了地利,還能取我性命?!」

  白光寒月,引動敵我殺意,白純再拔刀,冷然寒光,映得來犯之敵面色慘白,不知是哪一刻,喊殺聲響起,借著月色照耀,只能看到人群紛亂的兵刃閃動間,一道如輪如浪的刀鋒,在人群中肆意奔行,每一次出現,都是一聲慘叫!

  風肆險急追而攻,卻總是慢了一步;曼邪音雙環急動,卻投鼠忌器,己方人群之中,難近對手之身!

  沒有清晰的招式,沒有具體的攻守,只有月下刀光、聲音的側面顯現,只是隨著慘呼聲、伏身倒地聲,所有人都能看出,除了風肆險、曼邪音還在追敵而不可得,其餘所帶的十餘名高手,已然全部身死!

  「受死吧!」

  這一次,輪到白純揮刀首攻,借著先前最後一名身體的遮擋,白純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風肆險的身後,冷喝聲中,刀光如水,無聲無息斬向這名手持短匕,精於暗殺的對手!

  只要這名對手倒下,只留一個曼邪音,任誰也可以猜到戰局結果!

  月色下,風肆險面色慘白、曼邪音急救不及,眼看就要分出勝敗生死……

  「呼!」

  烈焰急速越空聲中,一柄刀身散發炙烈火焰的精鋼重刀,疾斬白純。

  白純橫刀一擊,擊退來攻重刀,卻也失了殺敵良機,看向不遠處的一處黑色樹林之間,全神以對:「何方高手,可留姓名!」

  那柄火焰重刀,正正刺穿在一棵樹幹之上,刀上火焰四散,或落於塵土,或引燃樹枝,戰場頓時火焰處處,黑暗之中,走出一個高大雄壯的身影,拔出樹上重刀,雙手握刀一揮,刀身上頓時烈火騰騰,刀勢翻轉間,刀主殺氣幾乎透體而發!

  卻見那重刀猛然擊地,刀主周身三尺之外,一道火線急速燃起,繞著刀主身體,形成一道圓形焰牆,越發映照得那刀主威風凜凜,如同祝融肆虐,狂笑聲中,一聲大喝:

  「我乃耶律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