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忘機?一個戲子你跟我說真功夫?」
「力氣大就功夫好嗎?牛力氣比狼大,你說誰厲害?」
「《劍蹤》說起來,不過就是個胡編亂造的武俠片,拿武俠片當現實,我不悄回答你說的誰強誰弱這些問題。」
忙碌的一天工作結束,白純眼看5點已到,正要離開回家,就被胡全安喊了過去,拿著手機,給白純看了幾個小視頻。
視頻里,幾個看起來頗有幾分古拙相貌的老頭,紛紛說出如上之類的話。
白純心裡一陣膩味:「這幾天,淨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那群節奏狗又搞事了,這幾個老頭又是哪個圈子的?」
胡全安笑道:「哪個圈子的?武術圈的唄,你這次搞的事情太大,影視圈還好說,武術圈算是被徹底炸了窩,好些個『大師』都被你的『粉絲』問毛了,叫囂著要收拾你呢!」
武術圈?
白純倒是有些興趣:「武術圈我還真沒了解過,你有了解?來,說說。」
「你這是年青人的樣子嗎?聽見別人罵自己是菜雞,一點脾氣都沒有的?」
胡全安本想著讓白純留心,這時見白純毫不在意的樣子,也是有些無奈了,當下講了些自己了解的武術圈的事。
「怎麼說呢,什麼圈子,都有讓外行覺得神乎其技的高手,像影視圈,有那些幾位代表演員,雜技圈有那些鬼一樣的雜技師、魔術圈有那以假亂真的魔術師、賭術圈有比電影《賭神》里還誇張的賭術高手、武術圈有功夫在身的高手,自然也是有的,比如說武當掌門。」
說起這些,胡全安也是起了談性:「但怎麼說呢,拿影視圈作例子吧,那些『真影帝』,有本事在身,偶爾有一兩部作品出來,但基本是不怎麼搞事的,可能一年都不上熱搜一次,在小年青眼裡,就是些隱形人。
而最出風頭的,卻是那些會炒作、會玩流量、有資源的小鮮肉,一個個整天風光無限,偶爾翻車,絲毫不影響其他小鮮肉的大肆炒作。
武術圈大抵也是這樣,有真功夫的,平時悶聲發大財、打擂台的打擂台、做武指的做武指,反倒是那些會吹牛的西貝貨,整天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出現在公眾視野里,敗壞武術圈的名聲。」
聽到這裡,白純忍不住點了點頭。
現實確實如此,真正做事的,寂然無名,一群廢物人渣,卻得風得勢。
像學術圈,白純不知道那些專心學術的,卻對許多所謂的「公知、專家」有所了解,時不時就有些「某某教授」奇葩觀點傳出來,把「公知」、「專家」這兩個名詞都敗壞了。
「武術圈同樣如此,或者說更加嚴重,畢竟現代社會,一身真功夫有什麼用?許多人,都借著『傳武』『中醫』這樣的大旗賺錢,魚龍混雜,分不清,也沒必要分清。
就比如說我少年時曾經崇拜的一個武術大師,號稱『長江大俠』的呂紫劍。
按理說,人死為大,我不該說其壞話,但特麼的牛皮吹得也太大了。」
胡全安說到這裡,情緒有些激動,語氣中帶著一陣鄙夷:「吹什麼結識燕子李三、霍元甲,還給霍元甲20畝地辦武館,特麼的霍元甲死的時候,他毛都沒長齊的好吧!
還說什麼打敗東瀛浪人,奪回長江運輸業,日了,鬼子這麼跟你講道理,還玩單打獨鬥的?
更不要說幫老蔣打敗馬歇爾的洋副官,升官到少將,特麼的人家老蔣的少將名單里就沒有你呂紫劍的名字好吧!」
對方說著,白純就用手機搜著這個「呂紫劍」的事,一看就無語了。
面相上看,當真是一派宗師,極有神蘊的一個人。
但種種自述,實在是在挑戰自己智商,扯虎皮當大旗,各種牛皮吹的,比貼吧五虎將還猛,就憑這些自吹自擂的話,白純都能編出N部《呂紫劍》劇本,和葉問一爭高下了。
這樣各種吹牛的人,一輩子風風光光的,以武術圈「泰山北斗」自稱,武術被人鄙視,也在情理之中了。
……
說到這裡,胡全安情緒不免有些低落:「總而言之,我少年時,聽到的那些武術大師,經過這幾十年的了解,多半都是些『裘千丈』,偶爾知道的的幾個有真功夫的,未必能打,也從來沒說過自己打遍天下無敵手之類的話。」
「這倒是,滿瓶水不響,半瓶水晃蕩,學功夫又不是為了打架。」
白純很贊同對方「有功夫未必能打」的話。
能打有什麼用,都21世紀了,又不是古時候,能打就能混個體面的飯碗。
「劍聖」于承惠有功夫嗎?肯定是有的。
但練劍是為了生活和喜歡功夫,沒想過爭強鬥狠,學那些搏擊技又有什麼用?
中印邊界,大家整天拿著冷兵器拼個你死我活,那裡的士兵都猛的不行,那些叫囂著自己最能打的,應該去那裡去挑戰一下。
「忘機,跟你看這些、說這些的目的,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對這些外面的風波,有個應付的方式,我幾十年眼光,能看得出,你以後肯定能成名,這些風浪,也會越來越大,要穩住心態啊!」
「行,我明白,放心。」
《劍蹤》火了之後,大家心裡有底,拍續集就成了理所當然,早在之前,白純就和胡全安商討好了後續幾部的劇本大綱,如果沒有意外,《劍蹤》系列,會是白純、胡全安接下來一年的工作內容,兩人在一條船上。
有些話,點一下,彼此就都明白了。
……
從這次的對話以後,胡全安待白純,就完全不同了。
劇組裡,只有一把導演的椅子,即使是些頂尖大明星,想休息也只能回自己房車。
但在那天以後,劇組裡就多了把「副導演」椅子,本該人人側止的變化,整個劇組,都沒一句話不服。
無他,經歷20多天的上映,《劍蹤》的最終票房,基本也算是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