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純想找專業影評,自然都是看那些熱評。
但自己平時逛的幾個影評網上,卻是湧現出一大波此類評論,讓白純一時愕然。
不是吧,還買水軍控評?
白純對於辨別「控評」,還是有些心得的,基本一眼就可以看出異常來。
好評差評無腦噴,這都正常,我方高級黑被直接捅死,然後再換上敵軍衣服埋了的也見過許多,知道網上評論都什麼鳥德行。
無腦黑還比較難甄別,尤其是一個東西有負面新聞時,噴者如潮,不易發現有水軍的蹤跡。
但無腦吹就好甄別了,白純以觀眾的視角看《叛影2》,劇情本就一般,動作設計再不行,基本上就已經完蛋,被噴成狗都不意外。
但許多影評站上的影評,包括P站的推薦視頻,卻一門心思地吹。
比白純前世看的四行倉庫電影還誇張。
吹的內容,比如說運鏡,比如說情節設計,這些比較專業的東西,白純比較認可,但對於普通人都能看出來的問題,那些從根子上就爛了的東西,卻都視而不見,明顯不正常。
白純轉了幾個影評網,P站的幾個平時關注的影評UP主,也在吹這個,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控評嘛,傻子都能看出來。
許多事都快天怒人怨、民怨滔天、睜著眼說瞎話了,貼吧官微里,依舊一片平靜無事的樣子;
治不了洋人,但治得了你,堵住你嘴就當無事發生了;
小霸王惡行昭昭,貼吧依舊歌聲迴蕩白鴿紛飛,禁言沒有發言快,就4級號以下不讓說話,正能量啊正能量。
類似的事太多了,《叛影2》雖然拍得不行,但只要堵住影客的嘴,把誇獎和稱讚的話擺在最顯眼的地方,應該就能挽回《叛影2》的口碑……
了吧?
挽回個屁!
不滿從來不會平空消失,就像炸彈一樣。
拆彈可以治本,但耐心拆彈太麻煩了,還未必保險。
與其拆彈,不如把炸彈扔進保險箱。
炸彈被扔進保險箱裡,保險箱很堅固且隔音,裡面爆炸千百次,從外面看都不會有異常,保險箱外的主人,甚至連一絲異響都聽不到。
保險箱很開心,聲音、動靜沒有傳出去,在主人眼中,自己的工作很出色,可以得到主人更多的重視。
但所有的憤怒和怨氣,一直都在那裡,總有一天會把保險箱炸得粉碎,毀滅一切。
有強力的保險箱,才能把炸彈的威力完全堵住,從外面看一切無事發生。
聞季充其量,手裡不過只有個鐵籠子,又哪裡來的底氣,敢堵住炸彈的轟鳴和震動?
影視圈這些人,基本都明白這個情況,許多控評的,也都想圖一時口風,瞞得了一時,割一波票房就完事,之後被罵成狗也沒關係,反正錢已經掙到手了。
但白純不明白,聞季怎麼也玩起這一套了?
共事那麼久,白純也大抵明白他這個人,身家豐厚、圈內地位崇高,基本上拍電影,就是圖愛好、圖個情懷,單純的流量片都不願意拍,更重視名聲、獎項這些東西。
這樣的話,這時候再控評,只會遭到影客情緒反彈,又是何苦呢?
白純坐在那,看著電影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原因來,最後也只能說是當局者迷,欲迷心亂了。
「如果說當初拍《叛影》,還多半是為了心中情懷的話,那《叛影2》,就有些想『延續經典』而患得患失了,再加上想掃清我那個角色對於《叛影》系列的影響……」
白純想著,漸漸明白了聞季的一些心思,沒在意到時間如水流逝。
影廳里的影客,已經有許多低罵著走人了,畢竟來看《叛影2》,就是想看動作片解壓,動作片拍得不像動作片,就像拍四行倉庫抗戰,結果宣傳「飛將軍」一樣噁心。
直到影幕上謝幕,影廳燈光打開,白純才反應過來,把杯子裡的可樂一飲而盡,看著旁邊手忙腳亂的千雅一湖:「走吧,我給你打計程車回去。」
坐在思戀的白純身邊,思來想去、患得患失、一時衝動一時膽怯的她,直到兩個小時過去,才恍然反應過來,內心後悔得厲害,卻又不能表現出來,滿腔衝動都消失無蹤,應聲唯唯,跟著白純離開影院,坐上給她打的計程車,看著白純開車往許州回去,突然拍了拍腿,仿佛丟了一千萬。
……
此時的路上,不是早高峰,回去一路通暢,卻沒有回家,而是來到金雞湖附近一處川府火鍋店裡。
這是許州市里,味道頗好的一家火鍋店,剛停好車,就見蘇夜站在門口,左顧右盼。
瞧見送白純的車,蘇夜就是眼前一亮,幾步跑過來看著白純停了車,剛想說話,突然聞到白純身上的一股香水味,眼睛眨了眨:「咦?身上有香水味?和妹子一塊去看的電影?老實交待,是不是和你女粉絲一塊去看的電影?!」
千雅一湖十分重視和白純的「約會」,先前自然打扮得十分漂亮,又噴了香水,白純坐她身邊,也沾染了些香氣。
白純一想,就明白了情況,也懶得和蘇夜解釋,笑罵道:「陪我榜一富婆去了行了吧?走,進去,先點菜,等簡醉仙過來!」
見白純這個樣子,蘇夜就知道沒發生什麼事,當下和白純一塊進店。
這家火鍋店比較用心,店裡裝修得曲徑通幽,往往都是三四五六個桌子一個小區域,雖然沒有包間,但前台聽了白純「清淨」的要求,也就安排了個只有三個桌子的偏僻區域。
「你不是說要直播混時長的嗎?趕緊弄好設備,把我手機也進上。」
「知道了知道了,少爺別催了!」
蘇夜弄好了手機夾,給兩人的手機掛到一邊牆邊,卻又磨磨嘰嘰不肯開直播,糾結了好一會,才道:「忘機,咱們算是朋友吧?」
白純看了看她:「嗯,怎麼了?」
「就是,就是……」蘇夜糾結了好一會,這才道,「過一段時間,我有個婚禮要參加,一個人又心裡沒底,你可以陪我一塊去嗎?」
白純並不把這事放在心上:「有時間就可以。」
當初送車的人情還沒還,這段時間在許州,對方還經常請自己吃飯,左右無聊,白純忙工作忙得多了,也想給自己放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