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機這小子,搶戲了!」
直到走出影廳,遇到聞小五和其他看完的手下,聞季心裡依舊一直迴響著剛才影廳里其他人的反應,尤其是身邊那兩個大學生的話,腦海里只是迴蕩著這個念頭。
聞小五之前沒看過完整剪輯版的成片,這時明顯很激動,不斷跟他講著對白純的種種思戀的話,周圍劇組的眾人,都有些意外地看著她。
從小到大,作為聞家四兄弟兒女輩里年齡最小的聞小五,一向是被寵愛嬌慣,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明星,幾乎如同家裡的保姆般常見,小學在學校做活動,甚至都喊了自家旗下的明星去表演。
沒想到,栽白純手上了。
聞季卻已經顧不上去想年青人的情感糾紛,在他看來,男女間今天愛得死去活來,明天勞燕分飛,都是很正常的事,反倒是自己剛發現的事情,讓自己比較蛋疼。
竟然讓白純在自己面前,硬生生把戲搶了!
自己還剛反應過來!
簡直就是恥辱!
……
而在鵝城市中心一處商業中心。
「這群人太膚淺了,女的饞你身子我理解,男的也饞,嘿嘿嘿……大壞蛋你要不要哪天帶我去拳國玩?」
中心外的廣場上,父母叔嬸正看著四小跑著玩,宣兔兔就坐在一處長椅上,對著白純說著悄悄話,看完電影,她也是被影客們的激烈反應,給意外到了。
只是,被白純氣久了,她也難免染上了一些壞習慣。
好好的話,都非得要招惹白純一頓,又打不過白純,話剛出口,就被白純單手一個回合捏住了臉,把她臉按在白純腿上捏著玩。
白純就像是一個布局機深的大反派,到了最後,總是忍不住要炫耀一番,這時候看著廣場上熱門的人群,心情也是極好,一邊捏著腿上宣兔兔的小臉,一邊給她解釋:「我搶戲了。」
「搶戲?沒想到忘機你個濃眉大眼的傢伙竟然也搶戲了!」宣兔兔有些懵懂,回想了下看的電影,沒覺得白純哪裡搶戲,「哪搶了?我怎麼沒發現?搶戲這種事情你竟然也做得出來?」
白純笑了,手指彈了彈她的小臉,覺得又軟又嫩,手感極佳:「小品里,搶戲不好,但這一行里,能不著聲色就把戲搶了,那可是常規操作啊!叫聲歐尼醬,求我講給你聽!」
「……歐尼醬,快說!」宣兔兔感受到了白純輕鬆心情,曲意逢迎。
「一頭老虎放進一群豹子裡,只要老虎不是刻意扮成貓,那其只要一切如常,就足以搶去全部風頭了,此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我只是把自己的鋒芒展露出來,那些能練出些套路都算是敬業的同事,又哪裡搶戲搶得過我?大兔嘰你明白了吧?」
大兔嘰?
宣兔兔對這個稱呼,已經聽到過好幾次了,都是白純心情極佳時,對她的稱呼,偶爾會叫宣小安「小兔嘰」。
宣小安對這稱呼很喜歡,宣兔兔也喜歡,但在父母面前,總是有些害羞,不太敢說這些閨房話,因此一聽白純叫這個稱呼,心裡又喜又羞,偷眼去看不遠處的白媽,就恨恨地捶了白純的腿一下:「那大壞蛋你搶戲,不會被別人說嗎?」
「誰說?這一行就這樣,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資源是有限的,人人都在爭搶,爭得沒有絲毫煙火氣、一臉無辜,才能在這一行里站穩。」白純越捏女朋友小臉,越覺得喜歡,耐心道:「像圈裡一個著名的妹子,年青時,化好妝到處找別的女星丑時拍照,搶盡了風頭、踩著人刷盡了八卦,到老了被別的妹子這樣對待時,被踩被搶風頭後,卻又一陣憤慨,很有趣的。」
宣兔兔被白純捏臉捏多了,拼命用手反擊,一邊玩,一邊想著白純說的話,漸漸地也明白了。
不聲不響把便宜占了、搶了,雖然說出去不好,但也不違反道德,甚至說不上對錯。
像白純,在《叛影》里,只是把自己一身的功夫根底展現出來,精氣神在鏡頭上不時體現出來,跟那些整天酒色財氣的同行站一塊演對手戲,誰高誰低不聲不響就把戲搶了,哪還會去管對手同事的風頭與否?
《叛影》里,尤其是最後白純、聞季的最終戰,是全劇最亮眼的地方,也是聞季多少天和劉正強討論,最後設計出來的精心動作。
其動作設計,不止體現出白純劍法的狠辣,更是體現了聞季的「棍怕老郎」,從攻守易勢里看,確實是對方一直壓著自己打的。
但白純就是能在動作不變的情況下,生生搶戲,讓觀眾有種「時刻擔心白忘機反殺主角」的感覺,甚至更有「白忘機在掩飾鋒芒、給導演讓步」的蘊意在裡面,言之不明,卻能感覺得到。
白純手法並不稀罕,功夫片裡,有許多這樣的情況。
明明是人氣主角獲勝,但觀眾就是覺得劇情殺,就是覺得對手要是真打,一拳就能把主角按地上摩擦。
這些情況,白純心情好,這時就給宣兔兔一一講著,心裡也是放下心來。
先前,自己一直擔心聞季會剪戲,把自己的一些鏡頭剪掉,那樣自己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都沒有辦法。
就像慧敏拍過的一部老電影,她本來是個300塊都要被客人講價的站街妹,進了娛樂圈後珍惜機會,努力演戲,和過去說再見,不再出賣身體和導演、富商睡。
但公司高管,直接把她表現很好作品的續集,給了另外一個服從規則的妹子,逼得她只能重走舊路,有再多的努力和本事也使不出來。
現在看完電影效果,白純算是徹底放下心了,心情自然極好。
「哥哥,哥哥!你看你看!」白小竹突然跑來,手裡拿了只小黃鴨。
伸手捏了捏,一陣響聲傳出,白純覺得有趣,把小妹抱上椅子,捏著小黃鴨笑問道:「哪弄的?」
「那邊那個姐姐給我的!」白小竹指了指,眼睛一直看著白純手裡的小黃鴨。
白純轉頭一看,就見幾個美團餓了麼的快遞員正坐在花壇台上休息,一個美團小姑娘,正笑嘻嘻地用頭盔上的袋鼠耳朵逗白小菲他們三個玩,見自己看過去,就羞澀一笑,把眼神轉開。
只是,眼神轉開了幾秒,小姑娘又回過頭來,悄悄地看向白純,眼裡有些疑惑,猶豫了好了會,這才下定決心,起身走了過來:「你好……」
白純認真看了看她,這姑娘差不多有20來歲年齡,或許比自己還大兩三歲,但白純心態穩,一直覺得妹子25以下都是小姑娘,這時見她主動過來招呼,也是笑了,拍了拍腿上的宣兔兔,讓她起來坐好,謝道:
「多謝你的小黃鴨了,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