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白純從業以來，最難熬的一個晚上，就像一個習慣了摸魚的學生狗，第一天上班就開始９９６，度日如年。
真的是度日如年，哪怕看著訂閱瘋狂上跳，見阿Ｐ給自己安排首頁推薦，一晚上漲了30萬粉，白純都蛋疼得厲害。
老實做了大半年的ＡＳＭＲ，還不如一晚上女裝來得人氣高，精心準備、細節處精心打磨，一個最普通的梵天棒挖耳勺都要耐心處理一兩個小時的操作，還不如今晚被宣兔兔套身女裝打賞的一半多。
要不是自己長得帥，還真沒法出頭。
至於兩個沙雕舍友，白純早習慣了，理都懶得理他們。
「真是十年大神無人問，一朝瓜皮天下知。」
白純眼看終於下了直播，這才舒了口氣，二話不說，先把宣兔兔提過來打了幾巴掌，見沒一點懲誡的效果，無奈道：「滿意了，宣姐？」
宣兔兔哼唧唧道：「苦心給你挑好看的裙子，給你打扮，還不是為你好？哼哼，為你好也打我，嗚嗚嗚嗚，到底要我怎麼樣你才滿意？氣冷抖！」
白純：「……好了，別抖了，夜了，收拾一下睡吧。」
「不睡！我要看別人怎麼饞你身子！」
和白純在一起越久，宣兔兔就越是皮，被白純抱著腰扔到了床上，還不肯老實睡覺，貓在白純懷裡，玩著手機，還給白純看。
主播這個工作，少有像白純這麼準時下班的，11點正是精神的時候。
屏幕里，同為ＡＳＭＲ區前三的吱吱，這時就還在回味自己剛才錄下的白純直播視頻：「……你們別怪我直播摸魚啊，實在是忘機太漂亮了！我的天，我頭一次發現，男孩子也能這麼好看的，愛了愛了，以前我還都是白嫖忘機來著，對了，掛狗牌掛狗牌，訂閱打賞一波，嘿嘿嘿嘿……」
白純：「……」
宣兔兔見白純樣子，心裡越發開心，看了幾個熟悉的同站小姐妹，就美滋滋地打開鹹魚，進入一個妹子的直播間。
卻是先前在她朋友圈，看到的鹹魚一姐「酥夜」。
這是一個很有氣質、辨識度的妹子，一身時尚打扮，這時正面色古怪地解釋：「……啊，兄弟萌，剛才真是不好意思，停電，停電了，你們相信我，嗤溜嗤溜~啊？我沒流口水，我剛才也沒去看女裝大佬，真的是停電了，停了一個多小時……」
拼命地解釋，似乎沒什麼用，彈幕上一片問號，更有人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
「？？？忘機停電就已經離譜了，你那濱海市還停電？還停一個多小時？我真是信了你邪了！」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不能相信女人那張破嘴！」
「我的天，兔子家最發達的濱海市，世界頂尖有名的頂級都市，停電了？世界大戰？」
「索馬利蘭帶著剛傍上的不肖子，來攻打大陸了，導致濱海停電？」
「尼瑪，都是一群戲精，看忘機就是看忘機，一個小白臉，有什麼不能說的？」
「住口！不許你嗦我忘機老婆！」
「嘿，怎麼老是有丑Ｂ惦記我老婆？不過話說回來，看完了忘機，再看妹子直播，就覺得索然無味啊……」
「……」
這樣的彈幕越來越多，酥夜也混不過去了，也只好打了個哈哈：「大家懂就好，我們合約有規定，不能帶外站節奏的，這事到此為止。對了，剛才我們聊到哪了？對對對對，我上次參加那個綜藝唱歌的節目，叨逼叨，叨逼叨……」
「嘿嘿……剛才酥夜跟我要你女裝的照片呢！」宣兔兔得意抬頭道。
白純捏了捏她的臉，一時無奈，卻也沒說什麼。
察覺到白純異樣，宣兔兔很是意外，連忙問道：「怎麼啦？真不高興啊？這事情其實就是小破站上，互動粉絲的行為，還能增加人氣，對大壞蛋你以後的事業很有幫助，我做得不對嗎？」
看著懷裡人關切的目光，白純無奈地搖了搖頭：「沒事，多些風波罷了。睡吧。」
「不行，快告訴我，我要是做錯了，你打我都好，就是別悶在心裡不說話……」宣兔兔有些害怕。
今晚，白純對雲娜的回應，讓她越發確信白純是可以託付終生、一心去愛的人，對愛情無比珍惜的她，這幾天看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書，知道情侶間一定不能「不拘小節」，千里之堤毀於蟻窩，再真心的愛情，也需要經營。
她知道白純的性格，知道白純如果沒別的想法，今晚也就是一時尷尬，過完就算，不會像現在這樣，神色異樣。
白純見躲不開，就摸摸她的臉：「人氣是增加許多，可能我大半年存出來的百萬女粉，還沒這次幾天內漲的男粉多，可是然後呢，這份工作，要做到多大呢？做到多大，才算可以呢？」
宣兔兔對這個問題沒有想過，眨了眨眼睛：「可是人氣不是越高越好嗎？ＡＳＭＲ區畢竟是小區，還是小破站流量少得可憐的直播分類，唔，成績進步不好嗎？」
「前行方向要確定好，不然走得越遠，就越壞事。直播是個吃青春飯的工作，現在又已經不是直播最初的紅利期，人氣再高也做不長久，我沒選擇還好，既然有的選擇，嗯，假如你有一個妹妹，一個是已經成神身家千萬的狗皇帝，一個是剛剛參加高考的劉少沖，讓你選，你選擇把妹妹嫁給哪一個？」
「那肯定選擇劉少沖啊！起碼是個正經作者，不至於哪天突然被銬起來帶走吧？」宣兔兔平時也偶爾看小說，知道些作者的事。
「嗯，這就是長歪了的下場。」白純被勾起了談性，乾脆詳細說了起來，「我入行晚，在直播圈就算再有名，也就那樣了，現在趁著ＡＳＭＲ方興未艾，還能逍遙兩年，之後要是單靠這個吃飯，有的是風刀霜劍，指不定哪天就被逼著去給富婆送溫暖了。所以用這一行賺些小錢，維持住生活就已經可以，沒必要費神太多……」
宣兔兔睜大了眼睛，抬頭看著白純，看著自己男人訴說未來規劃，一臉崇拜：「難怪你這幾天老是去劇組，可是忘機，娛樂圈很難的。」
白純笑道：「我知道，潛規則嘛！沒事沒事，老姐你不是不在乎嘛，了不起我去給幾個女導演、女明星暖床，吃點虧就吃點虧……嘶，你掐我幹什麼？」
「哼！就你整天沒個正形，喜歡氣我！」宣兔兔也沒傻到真箇生氣，憂心忡忡道，「我有個閨蜜，就剛才那個酥夜，一個城市，經常聊天，她不是圈裡人氣很火嘛，基本算是直播圈裡最知名的女主播了，歌又唱得好，這一年來就想跨圈發展，想進娛樂圈當歌手，連音樂會都辦了，但還是沒什麼成績資源，很難，依你的性格，我有點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