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崩裂,大地震顫。
當血色雷霆最後一擊噼落在吳昊的頭上時,所有人的心臟都跟著震動了。
「噗!
!」
一道血箭沖天而起,吳昊渾身布滿了血色雷擊的裂紋,氣運大幅度跌落,氣勢也暴跌。
但他仍然活著,而且還保留著合體境的實力。
而張良,那一身白衣的張良,頭髮花白,渾身無力地跪倒在地,眼神失去光芒,就連金色的元嬰也出體了,元嬰有著張良的形體與面容,但此刻已經沒有了絲毫的靈壓。元嬰掃了一眼青魚子等女,輕嘆一聲,緩緩消散於半空之中,整個屍體內沒有絲毫的生命力。
他死了,徹底死了,用盡最後一絲生命力,爆發出最後一擊天誅,油盡燈枯,把自己榨乾了。
「吼!」
玄幽怒吼著,抬頭向天空咆孝,仿佛在控訴命運的不公,但他形體虛幻,逐漸消失,氣運也徹底用盡了。
氣運、生命力、三魂七魄、元嬰……
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來看,張良都死得不能再死。
「叮,你已擊殺張良,獲得積分30000。」
吳昊聽著腦海中響起的聲音,只感覺身心愉悅,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贏了,最後,還是本聖子贏了!」
青魚子從昏迷之中甦醒過來,看到張良的屍體,面色蒼白,雙眼失神:「怎、怎麼會,良哥哥!」
阿瑟子緊咬銀牙,美眸落淚:「混蛋,混蛋!」
妤雪子俏臉冰冷,一言不發,坐在地上的殘破的嬌軀卻是微微顫抖,情緒不穩。
薇櫻子冷哼一聲:「死得好,這混蛋,死了活該。」眼底卻也藏著一抹悲傷之意。
「張良……」黛月真君神色複雜地看著他的屍體,久久無法忘懷。
最激動的是絕情真人襲雯,撲到張良的屍體面前,雙手捧著他的臉頰,大聲的呼喊、哭泣:「別死啊!卿良子,別死!
!嗚嗚嗚!」
站在人群之中划水的斬龍君與棄龍君都是臉色大變。
因為他們察覺到,自己的氣運隨著張良的死亡而快速的流逝,生命力也被虛空吞噬。
他們是張良的氣運俘虜,張良一死,他們自然也活不了。
「吞下聖魔核心,從此你們二人的生命本質將發生徹底的變化,成為本魔的手下,不必擔憂死亡。」
一道黑金色的魔影突然出現在二人的面前,雙手抬起,送上兩顆黑金色的、不斷跳動的心臟。
容不得斬龍君與棄龍君思考,兩人立馬吞下聖魔核心。
轟!
霎時間,恐怖的魔威從二人身上爆發開來,甚至比之前的張良更勝數籌。
「殺了吳昊。」魔影命令道。
斬龍君與棄龍君相視一眼,下一瞬,一起動手。
這一戰,註定讓所有人刻在記憶的最深處,一輩子都忘不了。
這一天,天空破裂,血雨橫空,應劫之人吳昊血灑大地,無數魔修前仆後繼沖向他,變成了一具具屍體。
這一天,吳昊仰天大吼,聖人之威席捲八荒。
這一天,天誅之力震動大地,連吳昊都差點慘死在天誅之下。
這一天,斬龍君、棄龍君爆發了,與重傷的吳昊戰了數十個回合。
最終。
吳昊也死了。
他的屍體跪在小山般的屍體上,金色的戰袍殘破不堪,英俊的臉蛋上仍然殘留著強烈的戰意。
「叮,檢測到宿主生命力耗盡,三魂七魄皆已消失,載體徹底失去機能,為了保證系統不被宿主以外的生命體控制,系統啟動自毀程序,再見。」
隨著吳昊腦海中一聲輕響。
蓬!
吳昊的腦袋轟然炸開,只留下一截脖子。
「不!
!
!」
「昊天聖子!
!
」
「我們輸了!」
無數靈修悲傷哀嚎。
「殺!」
「將這群靈修全部宰了!」
「男的殺了,女的抓起來!嘿嘿嘿。」
魔修們則是愈發的瘋狂,像是飢餓的狼群,朝著眾人撲了過去。
「全力出手,必須在此剿滅天魔化身!」真武聖道怒吼道。
「好。」慈悲聖人也怒極,聯手出擊。
然而半天之後。
轟隆!
血雷噼落大地。
聖青色與聖白色的屍體跌落在地。
兩位聖人也戰死了。
天魔化身張開雙臂,哈哈大笑:「凡界,迎接你的終結吧!」
已經殺的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靈修們絕望了,一個個臉色慘白。
「逃!」
「快逃啊!」
「天魔化身太可怕了!逃!」
不知道是誰帶的頭,所有靈修都慌忙逃竄起來。
就連黛月真君也不得不帶著青魚子等女,帶上吳昊的屍體,乘坐昊天號,急速逃離。
魔修們則是分散追向眾人。
偌大的戰場,只留下一具具屍體。
嗚嗚~
大風吹過,像是哭泣的風聲在天地間迴蕩,漫天的血雨如同眼淚一般落下。
張良的屍體跪在地面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天空,仿佛殘留著死志,一身白衣也被血雨染得血紅。
「哼哼~啦啦啦~」
遍地屍體的戰場上,詭異地響起了女子的歌聲。
一道粉色的倩影,撐著一把粉色紙傘,甩著雙馬尾,輕盈地踩著血水來到張良的屍體前。
「哎呀,這不是卿良子同學嗎?你怎麼在這裡跪著?天上下雨了,你不怕被淋濕嗎?」
清脆甜美的嗓音,像是風鈴一般響起。
明媚的俏臉白嫩無暇,眼眶通紅,兩行清澈淚珠沿著雪白的肌膚滑落。
江媚兒顫抖地伸出玉手,輕輕撫摸張良的臉頰,看著那雙往日裡充滿了智慧的雙眼——此刻卻死寂、無神的望著天空,江媚兒的心像是撕開一般痛苦。
「為什麼!嗚嗚嗚!為什麼!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帶我一起走不好嗎?混蛋,活著的時候不肯讓我親,現在你死了,我要親死你!親個夠!」江媚兒哭著道,低頭親在了張良的臉上。
良久,她才鬆開,臉頰羞紅,但張良的屍體仍然一動不動,沒有絲毫生機。
江媚兒呆呆的望著張良的屍體,臉色逐漸蒼白,她一言不發,將張良的空戒、玄陰石等重要物品一一收起,小心翼翼的放在粉色錦囊里,塞入懷中,落寞地離開。
只留下一句話:
「卿良子,你的後事,我會處理好的。」
張良的屍體一動不動,血雨滴落在他的眼睛上,輕柔地將眼皮合上。
吳昊、張良死了。
但是這個世界的戰爭遠沒有結束。
隨著青州的封鎖大陣被魔修攻破,一場波及到整個大周龍朝,甚至是整個凡界的大戰開始了。
短短兩天時間,魔修們在天魔化身的指揮下,帶領著數以億計的魔傀,攻入京州。
龍皇震怒,調遣各地大軍,匯集上億的龍軍,與魔軍展開廝殺。
無論是天劍宗、伏魔寺,還是失去了聖人的慈航庵、被打得殘破的真武觀,還是一二品的小宗門,全部派出了門派內的修士,與魔軍展開大戰。
京州,龍京,茅廬山。
帝師一身粗布大袍,站在木屋旁,臉頰蒼老,仿佛老了幾十歲,身形句僂,如一名垂死的老者。
他拄著拐杖,蒼老的身軀顫顫巍巍,大風吹過,抖得更厲害了,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一身龍袍的中年男子站在一旁,紅潤的臉上布滿了凝重,一雙龍目之中蘊含著深遠的智慧。
龍皇。
「帝師,眼下的困局,朕要如何才能破?那魔頭,有何人能制?」龍皇開口問道。
帝師渾濁的眼珠子看著天空,一言不發。
龍皇也抬頭看天,但見天空中烏雲密布,大風胡亂的吹動,將雲翳吹的一片散亂,不由得奇道:「烏雲密布,怎能觀得星象?帝師,需要朕抹去這漫天烏雲嗎?」
帝師輕嘆一聲:「這漫天烏雲,正是天下將亡的徵兆啊。」
龍皇臉色奇差:「難道就沒有絲毫辦法了嗎?」
帝師猶豫許久,方才道:「也罷,我便走這最後一趟吧。」
撕拉!
帝師脫掉長袍,露出底下布滿黑色禁制的枯瘦身軀。
縷縷魔氣從黑色禁制上溢散開來。
龍皇看到這黑色禁制,忍不住露出了厭惡的神色。
帝師嘆道:「五萬年前一戰,我雖將天魔化身擊退,但自身也被天魔化身封印,聖體退化成凡軀,漫長歲月以來,我悟出了將元神剝離聖體的辦法,但如此一來,壽命只剩下一個月,一個月內,必須除掉天魔本體。」
說罷,嗡的一聲。
一道黑白色相間的元神從帝師體內飛出,正是帝師的元神。
他本是合體境聖人,元神已經與肉身融合為一,幾近於道。但為了誅殺天魔,他不得不將元神剝離出肉身。如此一來,壽命大大削減,但還能維持短暫的巔峰實力。
「帝師大義!望帝師此去,馬到成功!」龍皇恭敬行禮道。
帝師元神微微點頭:「我去了。」
休!
霎時間,帝師元神化作光柱,撕破漫天烏雲,往龍朝西南方向衝去。
與此同時,就在外界爆發大戰之時。
龍朝的邊境,遙遠的衛州,因為距離京州過遠,只有小規模的魔修入侵,戰爭維持在相對平穩的階段。
陽隕谷。
往日妖魔眾多的陽隕谷,現在無比安靜。
偌大的谷中,不見一頭妖魔,只有一隻只傀儡在四處巡邏。
一道粉色的倩影漫步在陽隕谷之中,很快找到了在實驗室的陳玄霄。
陳玄霄正穿著血色長袍,戴著金絲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一點也不會讓人聯想到他是一個瘋狂的邪修。
陳玄霄站在一座巨大的工作檯前,工作檯上躺著一具被白布蓋著的屍體,看上去場景很詭異。
「這是他的遺物。」江媚兒留戀地看了一眼錦囊,然後毫不猶豫地交給了陳玄霄。
陳玄霄從錦囊中拿出黑色圓環狀的玄陰石,微微一笑:「時機到了,門主。」
說罷,在江媚兒期待的目光中,陳玄霄掀開白布,露出了一具與張良百分百一致的肉身。
這肉身保持著強大的生命力,乃是陳玄霄以邪術克隆出來的,內臟、肌肉都是以邪術手段催生出來的,完全純淨,不沾染絲毫魔氣或者妖魔息。
並且,這具肉身的強度達到了元嬰期修士的程度。
「門主,醒來!」
陳玄霄大喝一聲,手捏特殊法訣,激活玄陰石上的禁制。
嗡!
玄陰石爆發金光,緊接著,一道金色的元嬰從中飛出,正是張良。
「啊!張良!你沒死!
!」江媚兒激動地尖叫起來,俏臉通紅,興奮無比。
元嬰張良微微一笑:「沒死也差不多了,我現在只剩一道元嬰,三魂七魄之中的一魂一魄,幸好當日大戰,天魔化身並未仔細檢查我的屍體,否則肯定會被他發現異常。」
陳玄霄拿出一個玉盒,裡面竟然裝著一顆九龍紋金丹,他恭敬雙手送上:「門主,這是您的金丹。」
江媚兒懵了:「你連金丹都提前拿出體外了?」
元嬰張良微微一笑,伸手虛引,金丹進入元嬰之中,與他融合唯一,靈壓暴漲,這才解釋道:「不錯,我早已遇見了我的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既然如此,乾脆就來個假死,但是要死得足夠真。所以,我提前替換了體內的金丹,又分割出了一道元嬰,一魂一魄,作為復活的種子。」
江媚兒疑惑道:「可是氣運呢?你不是說,如果沒有了氣運,活著還不如死去?你的氣運在身死之日不是消散乾淨了嗎?你的氣運神獸好像都死掉了。」
元嬰張良點頭:「不錯,關於這一點,我也不能完全確保,等我復活再說。」
說罷,在陳玄霄與江媚兒緊張的視線中,元嬰張良緩緩進入新的肉體之內。
嗡!
眼皮陡然張開,在幾秒鐘的迷茫之後,張良勐然坐起身。
下一秒,江媚兒就迫不及待地撲了過來,將他緊緊抱住,在他臉上連連親吻,哭著道:「張良,我好怕,好怕你真的死了,嗚嗚嗚……」
哭的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絕美的小臉布滿了淚水。
這一次天人相隔,死而復生,徹底讓江媚兒變了個性子。
她害怕再也不能見到張良,也害怕張良不知道她的真心。
張良微微一笑,大手輕輕摟著江媚兒的纖腰捏了一下,捏的她輕哼一聲,通體酥麻無力,軟倒在他懷裡,卻是玉容飛霞,嬌羞不堪,芳心怦怦狂跳。
「媚兒乖,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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