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的暴斃,讓這場短暫的戰鬥就此結束,但這卻不代表著一切的終結。
相反,這只是一系列麻煩和工作的開始。
在廢墟的一角,一群人正在繪製、刻印那些壁畫,準備作為情報帶回去。
路平安不覺得自己那麼走運,是唯一得知預言的存在但拿著「證據」,也更好的說服其他人。
與之同時,在狼王倒下的地方,路平安等人,正在對其進行細緻的解刨。
此刻,路平安握著一枚鎖骨,將其切片分割,然後將其分放開後。
過了一會,那些部件都探出了肉芽,試圖尋找更多的部件最後,卻由於距離不夠,一無所獲。
「果然,就是常規的污染變異,只不過居然是以這種方式感染的」
最初見到那隻狼王還有它的不死大軍的時候,很多人被嚇到了,畢竟畏懼死亡可以稱得上是生命的共性。
這種半殘的行走屍體,是恐怖片永不過時的經典主題。
但在第一眼的時候,路平安就察覺到情況不對勁,它那隻似乎有智慧的狼王,其肉體並不「乾淨」。
它不像是一個完整的個體,用靈視去看的話,他身上有太多的「扭曲」、「獨立個體」,讓路平安瞬間想到了不久前看到的人面樹。
而真的切開後,再仔細驗證後,猜測化作了現實。
「它,並不是復活,而是再活了一次」
看似完全沒有意義的廢話,卻讓柔小姐、祭師們、關信賢這些圍在一同研究的人,贊同的點了點頭。
這看似離譜的亡靈復活,其原理簡單到不值一提,就是單純的「污染變異」而已。
就如活人會被污染所扭曲,那些「禁忌物品」也是污染後的產物。
無機物,也是可以被扭曲的就如腳下的那片大地。
只是比起凡人,侵蝕起來難度會高很多,也更沒有「營養」,但理論上變異並沒有難度可言,只需要持續性的高污染環境。
「這世界,還有什麼區域,比我們腳下的那塊大地,污染程度更離譜的」
在最初的驚悚之後,有些人都看懂了第三幅圖意味著什麼。
說到底,當整個地下全部被污染後,那些埋入地下的屍體,自然會被逐漸污染,變異,然後再活一次。
大地都污染了,浸泡在大地之中的一切,又怎麼可能逃掉。
復活的僅僅只是變異的肉體,靈魂什麼的早就消失,但問題的重點根本不是原理,那是已經發生的現實。
真正讓知情者心顫的,是數量,還有範圍
「你們這個世界,一直都是土葬吧」路平安詢問的時候,其實已經知道了答桉,但還是需要確定一下,情況是不是已經惡化到無法收拾。
「當然,讓肉體回歸大地之母的懷抱,讓靈魂回歸天空和諸神,是我們的習俗,也是我們千古不變的傳承。」
祭師們並不知道大地之母的真相,述說自己種族的傳統和傳承的時候,他們還滿懷自豪。
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了「長期土葬」意味著什麼。
「推行火葬,人人有責」路平安開了個玩笑,知情者卻沒有人笑得出來,那些聖火祭師還有點惱怒,認為外來者有些不尊重自己這邊的習俗。
路平安嘆了口氣,看向了那邊正在抄寫的壁畫。
其實,對於凡人來說,無數土葬者帶來的復甦大軍,也是能夠對付的,剛剛短暫的交手就確定了,其強度應該遠低於身前。
說到底,它們也就是肉身再度復甦的變異生物,死的只剩下脆骨了,其強度自然會大幅降低靈智需要時間累計,扭曲的新生魔獸需要時間來變得狡詐而強壯。
但有的東西,卻不會因為時間而消亡
路平安看向了壁畫,是因為那「復活的獸神」,在看到骨頭狼王的時候,路平安他已經想到了最壞的可能性。
而其他的知情者,比如說凱薩琳女士,更是臉色蒼白,一點都不好了。
那些死亡的神屍,那些被獵殺的巨獸的殘缺肉體和骨頭,或許也會重歸地表,但最要命的,還是
「聽說,你們用大地封印術,在地下封印了不少古神、妖魔、邪怪?」
「是的,這可是我們世界最值得驕傲的技術,很多外域來客一來就向我們學習它,可惜他們沒有封印之主的庇護,學會了也不能完整使用。在我們的世界,優秀的封印大師,能通過多重封印,將那些很難殺死的魔怪封印在地下。」
「別小看封印,我們能讓時間來殺死他們。最差,也能將其削弱到無法作惡,偶然有一些魔物、邪神什麼的掙脫封印,但都沒有拋起什麼風浪,它們已經被時間弱化。」
路平安點了點頭,他有點麻。
這個世界從現在看,萬年的歷史是有的,那麼,鬼知道他們在地下封印了多少魔神、邪神、超級魔怪。
現在爬起來的如果是一些死人,那這些超自然戰士們應該能夠對付,但如果爬起來的是古神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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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真是值得驕傲的技術啊厲害,無敵,告辭。」
思索了一下,路平安就知道這一災恐怕比前面加起來還恐怖。
無數的變異魔怪或者它們的屍體,埋在地下不知道多少年了,還有那些隕落、被封印的神屍,天知道它們一旦復甦,會出現多少妖魔鬼怪或許,這就是主神們毫不猶豫放棄世界的根源,她們才是最清楚地下埋了什麼的存在。
路平安在心底吐糟這世界實在過於作死,也順便通過現狀,計算了一下現在的災難時間點。
看到這裡,他也知道這多半是太陽神的某個預言,他不覺得這樣的東西是獨一份,但多少有點末日勇者獲得遠古傳承的廉價傳奇感。
而那七副圖路平安順著看了下來,一個比一個離譜,只是有一個值得欣喜的好事。
「現在只是部分死亡生物復活,沒有古神復活的目擊記錄。那麼,多半還是初入第三災。從圖畫上來看,我們最多待到第五災開啟,就必須走人了」
到了第五災的時候,就不是你小心就能活下來的事情,那是坐在家中,就可能直接永眠等級的滅世天災。
在這一刻,路平安再也沒有任何僥倖,這些災難相互連鎖相互引導,根本不可能阻止,也沒有迴避的可能。
「你們『大地封印術』在技術層面確實值得驕傲,而我估計,真到了我們那裡,就算能夠使用,恐怕這會成為我們世界的第一禁忌。」
路平安嘆了口氣,最終,還是選擇廢話了兩句。
「為何?」祭師有些不解,凱薩琳卻面色難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們星球的生態比較脆弱,恐怕受不了這種等級的折騰。如果沒有足夠穩定的封印的話,封入地下的麻煩,遲早會一次性爆發,那時候就更難收拾了。」
路平安這話,看似是在說自己的世界,但在某些層面,卻是明示級的提示了。
當即,有人依舊一臉懵,不知道這個外來者為何對大地封印術這麼有興趣。
有人滿臉驕傲,為自己世界的地大物博還有偉大地神而自豪,為封印之主恩賜的技術和力量而大笑。
少數幾個人,卻勐的色變,他們或張大了嘴,或滿臉不敢置信誰都不傻,有些人,只是將其視作常識,一直沒有往那邊去想。
路平安這麼直白的暗示,結合這一路上的經歷和所見,還有那些災難預言一般的壁畫,他們也隱約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其中,有一位最高階的祭師,有本恩團長,還有兩位高階騎士作為騎士的他們,相對的不那麼虔誠,對神祗的信賴也大多出於理性。
他們看著路平安,試圖得到進一步的認可。
路平安沒有讓他們失望,這個時候,隱瞞也沒有意義,是必要讓更多的人「覺醒」了。
路平安食指向下,點了點地,然後按在自己嘴唇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他可不是那些過於理想化的牧銀人,他沒有改變世界的志向和能力,但如果在自己眼前的事和人,他卻能夠嘗試一下改變。
「這些騎士還不錯,到時候試著挖角一下吧。」
路平安的「承認」,讓本恩團長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他張開了長嘴,蜥蜴一般的分寸舌探出,他過於惶恐和不安,引起周遭人的注視和無法理解。
什麼樣的情況,會讓一個身經百戰的老騎士如此動搖。
他張了張嘴,打算說點什麼,下一刻,看到路平安那「慎言」的手勢,最終,嘆了口氣,選擇放棄。
「沒事,沒事,我有點脫力」
但下一刻,他的目光投向了那「神墓」的入口。
如果這些猜測都是真實的話,就如壁畫上所畫出來的末日之景,她它遲早會爬出來,給這個世界帶來更深度的苦難。
「離施來領這麼近。不行,一定要除掉它。」
這個時候,這位老騎士,還試圖拯救自己的世界,或許,他還沒有閱讀完那徹底絕望的未來畫卷。
而這一幕,卻讓路平安點了點頭。
他或許做不到捨生取義,但他尊重能做到這一點的人。
「我們該進去了,有些事是必須面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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