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7章 承諾
古城的五星級酒店之中，最貴最有名的就是古城酒店.......雖然名字讓人有些無力吐糟，但就如最牛的旅店、酒店往往也是一國首都名字加個酒店一般，在古城那短暫的輝煌史之中，它也曾經和一些歷史事件掛鉤。
「曾經，有軍閥在這裡稱帝，他姓路，據說這裡是他的王宮.....」
「和我無關......咳咳，我是說，居然有這種事，你知道我的，歷史課程都沒好好學。」
酒店二樓的小包間，有一個向外的閣樓，在這裡喝茶，還可以順帶看向酒店進出的人員。
而在酒店門口，「古城十九中9603班同學會」的牌子，分外打眼。
路平安坐在二樓上，這次並沒有穿著軍服，也沒有戴上那可笑的偽裝.....簡單的襯衣和西褲，和來往的路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路某沒有特意打扮，卻也清理的乾乾淨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精心打扮過的年輕社畜，只上了一兩年班，還沒有受到足夠的摧殘的那種。
「呃，我記得老路你不是文科第一名嗎？當年你號稱過目不忘的......哈哈，果然是你，不感興趣的東西，一點都不想記。」
說笑著的也是一個年輕人，金絲眼鏡配長發，面容俊秀，得體的西服看起來價值不菲。
「.......我倒是沒想到，你會從電視中看穿我，我明明化妝的不錯的。」
路平安也懶得去繞了，有和不那麼熟的同學花時間試探的功夫，不如抓緊時間補覺。
「呵呵，其實我一直在關注你.....別誤會，我是正常的，只是你不僅考上了古城大學的超凡專業，還直接一轉特勤隊。我有一個親戚是特勤隊的......」
劉宇，鋼鐵企業的富二代，或者未來的IT一代。
在路平安的世界線上，也有這樣一位同學，拿著家裡的資金進行投資，抓住時代的浪潮一躍而起，成為了弄潮兒之一。
他被採訪的時候，就說過「我最擅長的就是識人，知人善用是我能走到這一步的關鍵」......但諷刺的是，在後面的幾年浪潮之中，由於他信錯了人，直接完全崩盤。
就如劉宇嘴裡路平安是一個傳奇一樣，而在那個世界線的路平安記憶里，這位也是傳奇.....和當時巔峰的劉宇相比，路平安的成就就相當一般了。
也是因為記得這個人，所有得到了邀請之後，路平安也沒有拒絕。
「所以，你辦了這次同學會？沒必要這麼繞的，直接找我就行了......」
聞言，劉宇露出了苦笑，你丫一位中將一位規則級，甚至隱約聽說成了一個世界的軍閥霸主，我哪敢隨便惹。
先私人關係試探一下，可以的話再合作，不能的話也不算得罪......即使得罪了，也是私人層面的。
當然，話不是這麼說的。
「只是還在古城的一些老同學隨便聚聚，其實我們每年都有的，只不過難得遇到你在的時候......」
這也是大實話，只不過這次提前了至少兩個月，自然是藉機和路平安見個面。
「......我聽說，你在這邊有個大項目？」
終於，說到了正題。
「嗯，你有興趣？」
這，才是路平安會老老實實赴會的原因。
眼前的人是一個本市鋼鐵企業的二代......如果路平安沒有記錯的話，伴隨著時代的發展，這一批企業到現在這個時間點，其實都離死不遠了，靠著政府補貼勉強活著。
這倒不是單純的為了他們活著.......鋼鐵企業是出了名的大量就業型產業，還經常出現一家一個社區全部為一家企業效力幾十年的情況。
老工業城市甚至可能成為鋼鐵、裝備製造業的「鐵鏽帶」，一旦出現了連鎖崩盤，僅僅只是下崗職工的數量，都可以讓整個城市的根基動搖。
「是的，我家的企業發展的還不錯，有點閒錢.......」
這就和路平安預算的不對了.....但想了下，他點了點頭。
兩個世界線最大的不同，就是古城的確承接了新技術的專業，「造車」、「造船」都需要大量的鋼鐵，老鋼鐵企業自然迎來了第二春。
即使技術老舊也不是致命傷......只要有足夠的新訂單，他們是可以拿錢養研究者更新換代的，最怕的其實是「製造業」的崩盤，那會把上下游全部帶崩。
「我這邊，可能是生物系的能力，你鋼鐵企業關聯不上吧。」
「關聯的上，關聯的上，實際上不止是我家......我家算不了什麼的，本市的鋼鐵聯合工會最近統計的消息，兩年內的下崗職工超過一成。」
聞言，路平安放下了茶水，也皺起了眉。
這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雖然這個世界似乎沒有去鋼鐵產能的計劃，但伴隨著技術升級和需求升級（新品種鋼材），很自然的提高了生產效率，也開始了一定程度的裁員。
加加減減，看似一成的下崗率沒多少，但考慮一下隨便一個鋼廠都幾千幾萬人，搞不好失業人士也已經達到了五位數。
「他們估計，接下來還要下崗兩成以上，至少五萬人，而且多半以四十歲以上為主.....」
這下，路平安就徹底懂了。
眼前這老同學，根本不是為了自己而來的，恐怕委任其過來接洽自己的，就是整個鋼鐵工人的聯合工會。
「怎麼不去開發區那邊.....哦，當我沒說。」
那邊的就業其實也超載，而且還是撒磷人為主的。
路平安回想了自己過去那條時間線.......下崗潮來的比預期的晚，也一樣無藥可救，這玩意說到底，其實還是技術革新帶來的產業升級，被淘汰被下崗不是任何人的錯，僅僅只是在不怎麼妙的時間點在自己都撐不住的產業之中。
「.......我考慮一下。」
路平安有點頭痛，自己就是想投資一下做個項目，順帶帶著家鄉飛一下，怎麼就扯進了這麼複雜的事件之中。
他有些理解了.......
「你們怕我用外籍勞工？」
「我可沒這麼說......但如果條件允許的話，還是最好。咳咳，照顧一下家鄉人。」
雖然現在古城已經立法「同工同酬」了，但實際操作有「稅收減免」、「額外獎金」、「醫療補助」都一系列玩法.....對於企業來說，用不需要那麼多福利待遇的外籍勞工，可能依舊只要支出不到一半的金錢，同時，這些外籍勞工是真的肯干且願意鑽研。
龐大的「難民」之中，很自然的有各種精銳人才，他們適應環境的能力，尤其是學習能力，可是相當出色的.....對於企業來說，只要能夠減少成本，有什麼事不能做嗎？
「我考慮一下，現在不能給與承諾......我會照顧家鄉人的。」
而這個時候，路平安也只能這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