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5章 理
高階職業者的超凡異能，規則級和律令級的能力只要不直接碰撞，其效果差距並沒有大到絕望的程度。
路平安之前能以巔峰律令對抗規則級，也是因為新生規則級並沒有達到所謂質變的那一刻。
而八階普通六階面對八階，是絕對沒有勝利的可能的。
「1能對抗10，怎麼對抗100、1000」
路平安真的領悟到所謂「質變」，其實並不是那麼玄幻的東西，就是單純的「乘法」。
七八階的資深規則級，都開始把自己能力進行「迭加」，他們手上的牌足夠多，可能簡單的一擊平A，就是三四種能力的迭加。
這不是單純的加法，最基礎的迭加，也可能是「力量三倍（增益）」、「傷害加倍（詛咒）」、「刃火焰附魔（元素）」、「火焰抗性減低（詛咒）」可能結果就是3X2X2X2達到了二十多倍的效果。
這只是理論數值的計算，實戰更為複雜，提升也不可能是整數，但輕易達到過去十倍的威力，近乎毫無難度，硬拼低階者就是白給。
這還只是單純的單向數字能力迭加，大部分情況是各種途徑的能力的複合，不僅數值碾壓還規則壓制，最終構成概念甚至領域層次的碾壓。
實戰之中，可能是「視野遭到屏蔽」、「直覺遭到誤導」、「上下左右空間感顛倒」、「痛感大幅增加」等特性的迭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是常態，就連貓貓這樣的准規則，都能輕易的迭加出「靈化隱形」、「空間撕裂」、「弒神攻擊」的離譜攻勢。
「頂級超凡者，實際上是比拼自己的能力組合，零散的能力拼圖再多，效果也不大。」
熊貓是自己高生存加周遭大範圍厄運組合，比得就是誰能活到最後。
而在路平安團隊之中最強的個體菲兒，她的「對立分割」蘊藏著無數的攻擊手段，剛才說的「視野屏蔽（光和暗分離）」、「上下顛倒（感知分離）」等等，就是她最擅長的攻擊手段。
作為大貓原定的「繼承人」，她的能力多且強，除了不夠持久，已經穩坐個體第一戰力單位路平安自己很難評估，他的個體力量不算強，但只要捨得砸點數，在點數耗盡之前，上限太高了。
如何讓能力達到「乘法」而不是「加法」、「減法」，是職業者必須思考的問題，在這個時候，單途徑顯然是不夠用的，恰好能夠符合「理」進行整合的複數途徑，基本是每個八階的必經之路。
但積累底牌是需要時間和資源的，同時，也是對職業者承受上限的考驗，還有很多能力本身就是衝突的。
最終的結果，往往還是有什麼牌打什麼牌。
「我的能力，是不同領域的迭加，每一個都是『乘法』」
路平安察覺到了，自己的上限恐怕是最離譜的一個檔次。
「我的『理』是」
當路平安走到這一步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那一切是什麼。
「是『人』。」
虛妄的死木從零到有，從無機質化作生命。
盲動而無智的生命，從單細胞逐漸演化，從純粹依靠生物本能的野獸，逐漸改變
那是一片無限的生命之海，所有生命在其中混沌，時而掙脫，時而融合，一切都在演化，一切都沒有盡頭。
路平安窺見的真實是「萬靈」，是無限生命存續、演變、進化的過程。
他，現在的他能夠理解，當年的他，恐怕和大貓克麗絲看到的是差不多的東西，那萬靈換個稱呼，或許就是所謂母神。
「但僅僅只是這樣是不夠的」
在路平安眼中，那個木質的人形正在思考。
他予以了命令，讓其許願但他並沒有讓其具體許願什麼。
「沒有理性，沒有自我認知的肉塊，始終只是野獸」
路平安看著眼前的生命消耗著點數，他已經給與了它進化的土壤和可能性，現在就看它什麼時候變成他或她了。
「我我」
木質的人形始終無法做出要求，它的「資金」已經不多了，路平安並沒有給與它多少生命點數，它需要再耗盡之前將其化作真正的生命。
「我想活著」
這一刻，光撒下來，木質的生命化作了堅韌的皮膚，人形逐漸穩定。
它似乎甦醒了，似乎在思考了，但在獲得生命之後，卻停滯了或許，僅僅只是呼吸，對它來說就足夠滿足。
「會思考，會選擇，會協作，會渴望人類的存在本身就是奇蹟。」
相互吞噬只是獸的本能，能夠做出違反本能的抉擇，能夠思考何為正確何為正確，甚至能夠損己而利他，才是「人」。
這個人並不是單純的人類，而是路平安理解的「人」。
因為能夠克服本能，能夠利他利己，才有可能「交易」、「溝通」、「協作」，才能構成所謂的社會和國度。
和平和發展，構造集團，建成團隊社會，是「人」的特性。
戰爭，而不是單純的戰鬥，為了集團的利益為了生存空間為了更加長遠的利益，是「人」的獸性一面，但依舊是理性的抉擇。
克爾達萊絲是獸的極致，是本能相互吞噬而成就唯一的體現。
路平安是其反面，是人性，或許換個說法，是
「克服獸性」
路平安的「理」，已經逐漸演化。
「才能夠擁有一切。」
人形在他面前選擇了「活下去」，這是生命的本能，是一切的開端，卻不僅僅是一切。
更好的活下去，如何才能更好的活下去，我需要什麼，我該如何做？
路平安提供了「道路」，讓其進行抉擇，演化，最終成就成為一個獨立的「人」。
「轟隆！」
但這一次，似乎又是失敗的結果。
生命力耗盡，它依舊停留在存續的本能層次。
看著碎裂一地的木屑，路平安嘆了口氣。
然後，他再度行動起來，把那些木屑收集，成為新的「木人」的營養。
「人」本來就不是個體能夠產生的，「傳承」和「演化」，最終構成了種族和民族。
路平安思考著，或許自己需要加入一點外部壓力，讓其擁有更多的渴望。
或許，需要更多的複數個體，讓其形成「社會」，讓其開始謀划進化之路。
「再來吧，要堆砌摩天大廈，也必須從一個砂礫一個積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