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1章 秀一
「你想知道，我的力量本質？」
「秀一閣下，我願意拿出對等的情報進行交換，我並不需要具體的途徑，主要是希望知道理念，作為針對深淵蟲群意識的參考」
「可以。」
「啊。」
當準神秀一輕易的答應了路平安的要求的時候，他自己反而有些詫異。
原本，他還以為要付出很多代價的畢竟，如果你要針對、殺死一個存在，至少要了解他的存在形式。
路平安以為秀一還會猶豫，至少需要情報交換，沒有想到對方居然答應的如此隨意。
「呵，等你到了我這個程度的話，就會知道大道至簡，要到何處去無法掩飾也沒必要掩飾，如何去才是關鍵。」
說著，那隻貓頭鷹的爪子就掏出了一枚晶石。
路平安定睛一看，卻愣了一下。
那並不是什麼「U盤」在水晶之中，有一個小小的城堡存在。
湖泊、城牆、城堡，甚至還有忙碌的農夫和林地，而在城堡的一角，一個小木屋的屋檐下，一位老婦人正笑著對著自己舉起茶杯。
「秀一閣下」
路平安一恍然，再看到的，卻是那普通至極的水晶表面。
他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狀態，再度全力開啟真實之眼，還有精神力外放全開
「果然，如果是你的話，擁有這雙眼睛的你，是看得到的。」
突然，溫和的嗓音在路平安腦後響起，他猛地回頭，看到的卻是湖邊的小木屋，還有依舊溫柔的微笑著的老婦人。
「這」
「這是秀一閣下的封地，應該在歐洲的某個地方。」
而在路平安的身側，穿著修女服的女子，再度出現了。
這一次，她並不是操控的人偶某種意義，她存在於此，卻又不僅僅存在於此。
路平安自己也有些驚訝，他好久沒有見到這「完整形態」的克麗絲了很明顯，讓她以這種姿態出現，並不是她的力量。
「當你觀察她的時候，雙方自然也產生了聯繫，她就很自然的把你拖到了屬於她的世界你是否感覺隨時都可以離開？」
「嗯，仿若夢中的感覺，就是那種只要想『我要醒了』，就能離開的夢境。」
在驚訝的同時，路平安也有些理解，為何當初初見的時候，克麗絲會說「秀一閣下不會登神，那是對其的一種羞辱」
「她，是普通神祗以上的存在？」
路平安隱約察覺到了，對方並不是什么小世界或庭院，而是真的就在東歐的某個莊園中度假。
這一刻，路平安想起了「火鳥」，她的翅膀之下是無盡的世界，或者換個說法，她的肉體本身就鑲嵌入了無數世界，雙方彼此無法劃分，似乎同存，似乎又不在一個維度。
同樣的，還有「萬靈」，那樣的存在無限融合且無限分割，一即是萬，萬即是一。
「一即是萬，萬即是一？這就是你的理解嗎？很不錯了」
「呃，我說出口了？還是讀心？」
「都不是，在意識層面我們離得太近了，你的淺層思考對我來說，是透明的。年輕人要學會藏住自己的小心思。」
路平安一愣，下一刻，老婦人卻又笑了起來。
「不錯，已經收斂了，精神力的屏障嗎？基礎功很牢固」
雖然是誇獎，路平安的臉色卻頗為微妙，他的小秘密倒是不少，幸好對方提醒了自己一下。
路平安也沒猶豫，對長者的善意予以回應，他也微笑著坐在了小木屋外面。
即使沒有明說，他也知道，這位「長者」，並不在意自己那點小秘密被外人知曉
「實際上，正好相反，我們這樣的存在，期望被更多的同族認知理解，那也是我們的錨點」
老婦人給路平安來了一杯香茶，一邊饒有興趣的述說。
「我們存在於此，又不僅僅存在於此，我們的『本我』不在物質層面，準確的說，你現在看到的，不管是還在地球的我，或者在水星42的分體，都是我的一個細胞，或者說，信息載體」
「大群」秀一，准神，或者說超過八階且不是神祗的存在，都是九階准神。
但和大部分准神沒有合適的登神契機無法登神不同，她是不屑於也無法登神。
神祗，或者說以某個意志為核心的秩序化神國，更接近物質層面的存在。
而她
「言語很難說清楚我的存在狀態，但你的那雙眼睛，應該能夠理解。」
「嗯，我有幸看到過火鳥的身姿」
「噢，還真是了不起。」
神祗，是用「秩序（理）」強行構建的唯我領域，是規則構成的實體國度。
而眼前的秀一本身就是一個「理」，是一個跨越了次元性質的整體。
既然她是理，是更高維純粹的存在，是無數個體細胞構成的整體，她自然可以將肉體分散到到處都是。
她就如一個高維存在的「巨人」，你無法理解她的全部，僅僅是因為你和她的細胞是同一檔次的存在。
殺死她？路平安搖了搖頭，為之前的「傲慢」而無奈，自己那有手段殺死這樣的存在。
「神祗並不是唯一的進化方向，我的『總量』是比不上神祗的，如果祂們真的要和老太婆過不去，我也只能躲避了」
雖然老婦人說的很謙虛，但路平安不覺得她會畏懼任何一位神祗。
路平安閉上眼，他的雙眼出現了一絲鮮血，雖然眼前的「存在」相當友善，但如果自己硬要觀察其全貌，大概也是給自己找不愉快了。
路平安也不需要知道「全部」，他只需要知道如何應對那個深淵集群意志
「如果是深淵意志的話，我勸你放棄，那是遠超於我的存在，是不可能殺死的。但如果僅僅是深淵蟲群的集群意識也就是一個深淵位面的生物族群集合體而已。」
說話的時候，路平安莫名被老婦人的「眼睛」吸引。
那是一雙黑色的瞳孔，不知不覺，路平安的目光穿過去，他似乎又看到了，看到了
「一枚綠色的星球？」
「那是我最大的一塊本體。」
而老婦人，卻笑著予以回應了，在她看來，路平安遠比預期的還有潛力，他居然由於「離得太近」，找到了自己平日隱藏起來的東西。
或許，神祗都不會是他的終點
路平安擦了擦眼角的鮮血，再沒有亂看其實在那一霎，他還看到了一個女性，一個遠比眼前的「奶奶」年輕的多的「少女」。
到底哪一位才是本體？是如她說的一樣，每一塊都是本體？路平安並不覺得去深究會是一個好主意，好奇心總是害死貓，他還想多活幾年。
而現在，他所需要的東西，眼前的存在，是能夠給與回應的
「深淵蟲族的集體意識也不是神祗，但『神祗』本來就是一種存在形式，祂不會比普通的神祗弱小」
在某些人眼中，這是價值千金的情報，而在「老婦人」眼中，這是大多數情況下說出去，都沒有人能夠理解的老人囈語。
而少年那不時「遠望」的目光，卻說明他不僅聽懂了，甚至已經「看到」了。
「了不起，後生可畏」
而在老婦人的雙眼之中，這裡並沒有克麗絲和路平安兩人。
同一個焦點的所在，她的左眼之中，是少年的身影，而右眼之中倒映者的，是女子品茶聊天的羞澀笑容。
兩個意識，同時和秀一在交談，卻仿若平行時空的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