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怎樣的人呢。【Google搜索】
英俊?
好像太膚淺。
不英俊?
又沒法說服自己。
總而言之,和所有的元嬰老祖都不一樣。
至少和她見過的元嬰老祖是很不同的,她也沒有見過多少元嬰老祖,唯獨在大中城的婚禮上見到的最多。
掌門師伯溫文爾雅,舉止超凡脫俗,談笑間謀定落劃,據說整個大中城都是掌門師伯規劃的,乾元各地也是如此,而宗門的大型靈舟正出於他手。
因為有了大型靈舟這才串聯起整個乾元大地。
宗門能擁有如此盛況,仰賴掌門師伯。
這也符合她對元嬰老祖的想像。
原先合歡宗的元嬰老祖,怎麼說呢,敬畏居多,老祖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們這些門人弟子生是宗門的人,死是宗門的鬼。因為修習功法的原因,合歡宗的修士好像更加率性,只要你情我願,不違反宗門的法度就不會遭到處罰。
更多的一些則是聽取傳聞,然後根據傳言再自己想像。
如此平易近人的元嬰修士她還是頭一次見到。
那和煦的笑容,溫柔的目光,不像是一位傳說中的大真君,倒真的像是個期盼徒子徒孫回家的長輩。
方穎雪愣了好一會兒,這怎麼和她預想中的差距這麼大,哪怕是師尊,作為元嬰真君應該也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就好似真的是全心全意修仙成道。
忽略首座師尊的那身黑紅色的道袍,赤色的鐵靴,頂角赤發,略顯蒼白的皮膚,怎麼看起來有一種抱著袖袍蹲在牆角享受太陽的老頭兒的感覺。
忽有一種錯覺。
也許那『老頭兒』才是太陽。
塗山君眼中的傷感一閃就消失的無蹤。
當年他也有徒弟,徒弟媳婦兒當然是怪好的,只是那時候初涉修行,又總隱於魂幡,哪怕現身也端著個架子,如今想來,悔之晚矣。
塗山君微微點頭。
看了一眼巫融,又看了一眼在傻笑的周行烈,以及周行烈身旁的方穎雪,率先拿起筷子,笑著說道:「都別楞著了,動筷子吧。」
深海的魚吃著總有股子腥味,因此塗山君酷愛湖魚。
醋魚的做法,自然是以活殺現蒸最佳,蒸熟了再澆上佐料,端到桌案的時候依舊熱氣騰騰,入口即化,最是鮮美。
此番並非湖魚,而是天空游魚。
當然,魚是好魚,酒也必須是好酒。
其實他對靈酒並不挑剔,每一種酒都不一樣的味道,對於以前那樣的鬼魂之身,也就只有靈酒能讓他感覺自己依舊還活著。
這個習慣也就保持到了現在。
周行烈沒有勸。
巫融同樣沒有勸塗山君少喝一點。
因為他們都知道師尊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就是掌門師伯都醉了,也不會見到師尊有半點打晃,據說師尊從來都不會醉。
其實醉沒醉旁人並不清楚,唯有塗山君自己最清楚。
如一般的長輩般問了問些家庭情況,大方的拿出儲物袋,將見面禮和婚禮全都補上。塗山君當然是大方的,他從不會對親近的人吝嗇。
酒足飯飽,夜色漸晚。
丹峰沒有留宿他人的習慣,就是這兩個徒弟也不曾留宿丹峰。尤其周家還算小有勢力,因此在宗門也有自個兒的一塊地,周行烈做為周家的家主,不需要擔心他流落街頭。
巫融早早離去,得了傳承之後對於修行之事更加上心。
做為太始尊魂真君的關門弟子,不管自己如何,都已是別人的眼中釘了,要是沒有實力傍身,難道天天喊師父救命嗎?
少頃。
周行烈去而復返,踏著略顯陰暗的大殿,尋了個座位坐下,笑著說道:「弟子就知道,師尊還沒有歇息,肯定是在等弟子前來啊。」
放下道卷的塗山君頗為無語,徒弟的這點小聰明全都用在他這裡了,這時候腦子靈光有什麼用處:「這是你為數不多腦子好使的時候。」
「啊?」周行烈故作驚訝的張嘴,然後撓了撓頭,嘿嘿笑著,也不說話,似乎早就知道師尊會這麼說,也知道塗山君即將說什麼給他聽。
「該結丹了。」
「啊,我還以為師尊會誇讚我給您老找了個好徒弟媳婦兒。」
塗山君放下手中的道經,無奈的嘆息道:「不知道是你真的心大,還是確實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就算我不說,也總會有別人說閒話。」
「我不說不是因為我不知道。」
「我懂。」周行烈收起了嬉皮笑臉,嚴肅的點頭道:「師尊何許人也。」
「伱知道?」
「不是太清楚,隱約知道一點。」
「如此還要?」
「我不想錯過。」
「嗯。」
這倒是輪到周行烈錯愕了,他驚訝的問道:「這就完了?」
「不然呢?」
「師尊就不勸勸我,或者為我陳明利害,讓我從自我中清醒過來,再不濟也該將我隱約知道的事情點透,然後將所有調查的玉簡都擺在我面前等我一一查看,然後……」
「我看你挺清醒。」
塗山君隨手拿起桌上的經卷,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你已經打定主意,為師要做的就是支持你的決定,然後順便為你擦屁股,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嗎?」
「不得『嚴刑拷打』一番?」
「我沒那閒工夫,給你擦屁股我就已經很心累了。」塗山君撇了撇嘴,當年他沒來得及了解事情始末,現在都已經結婚,生米煮成熟飯,難道還要棒打鴛鴦?
他沒有這個興趣。
說起這個就來氣啊,這小子先斬後奏,趁著他『閉關』把事情都給辦了。
「冤枉啊!」
「真不是我想想先斬後奏啊,是掌門師伯說師尊您老要閉關很久很久,不如趁早有個結果,如此也算師伯給您個交代,說不定沖喜一下,您就神功大成了。」
「別嚎了,等我死的那天你多掉兩顆眼淚就算對得起為師了。」
「我師尊何許人也!」本來還要繼續鼓吹的周行烈在塗山君的眼神威脅下偃旗息鼓,然後神情凝重道::「師尊說的擦屁股是什麼意思?」
「按理來說,當年大中城的時候,有掌門師伯主持,應該不會再有後顧之憂啊。」
「小事。」
塗山君擺了擺手,顯然不想就這麼問題多言。
不說才是好的,免得周行烈多想,對於周行烈來說可能是大事,但是對於元嬰修士而言確實是小事。
「結丹靈物不日就到,在宗門結丹再走。」
「弟子遵命。」
周行烈顛顛離去。
「周郎,師尊怎麼說?」
眼見周行烈回來,風姿綽約的方穎雪趕忙迎上來,期待的同時帶著緊張。
「娘子放心吧,我師父……」周行烈將事情簡單的講述了一下,隨後說道:「我們要在宗門多待一些時日,師尊意思是讓我結丹再回去。」
「夫君安心,有我的體質,再加上結丹靈物品,你突破金丹十拿九穩,不要有壓力。」方穎雪笑顏如花。
抱著嬌軀的周行烈眼神頓時火熱起來。
……
捲走了徒弟。
候在一旁的魔頭沉吟道:「老爺,這件事估計不太好辦。」
「不好辦?」
「涉及一位元嬰修士。」
塗山君原本柔和的目光漸漸陰冷起來,就連溫和的嗓音也多了幾分沙啞,冷冷的說道:「我還沒有找合歡宗算帳,他們還想找我的麻煩不成。」
「當年那個金丹巔峰的修士已經修成元嬰,很多事情都是從那人的嘴裡聽得,連帶著對老爺您也很不尊敬,言語之間分外猖狂。」
「些許言語不礙事。」
「不過如今方穎雪修成金丹,那體質怕是又能發揮一次作用,嘗過一次甜頭的那個人,不見得只是口舌之爭,就怕他會藉機鬧事。」
「是嗎。」
塗山君淡淡的應了一聲,神色冷漠,耷拉的眼帘微微動了動:「他什麼修為來著?」
「回老爺,元嬰初期。」
「靠著秘藥、秘術,強行提升上來的水貨元嬰,融少爺如果修成金丹,估計能越階戰鬥打贏此人。正因為是這樣的天賦,所以他估計才會不計臉面,也不在乎老爺的威懾。」
塗山君微微眯了眯眼睛,他總覺得現在太乙宗很像當年的「火雲宗」,唯一的區別就是不像火雲宗那麼的強大,但是也已經四面楚歌。
蛟龍族是潛在的威脅,他們老祖還在幡中關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蛟龍族發現。盟友金鰲真君,同樣野心勃勃,還收攏了當年的蓬遠舊勢力。
器盟對太乙宗傾銷法器的事情頗有微詞。
丹盟器盟同氣連枝,如果太乙宗再傾銷丹藥,很可能將丹盟也得罪,到時候怕是人家一拍即合就要剷除太乙宗了。
如今,就連合歡宗都有矛盾。
一個水貨元嬰天天叫囂,氣焰囂張的不得了。
塗山君沉思道:「不管是提前引爆越來越緊張的局勢,還是雷霆手段震懾他們,都比這樣慢慢的拖延要好,繼續拖延下去反而壞事。」
「去請掌門……」
「算了,我親自去尋掌門師兄吧。」
塗山君不敢多耽擱,將魔頭塞進袖袍中,身影已經出現在太乙峰的玉宮殿。
「咦,師弟的神色似有些凝重。」
「過幾日行烈要結丹。」
「好事啊!」
「我得順便解決合歡宗的一幢瑣事。」
「師弟說的是……?」
「合歡宗離我們很遠,倒也無所謂他們怎麼蹦躂,主要是最近的局勢,讓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塗山君將自己看到的那些事情講了一遍。
太乙沉思良久,點頭道:「我們確實擋了一些人的路。」
「要不,先下手為強?」
「沒有理由。」
「理由很重要嗎?我們殺蛟龍老祖的時候,同樣沒有理由。」
「但是現在是眾目睽睽之下,是秩序穩定的時候,一旦我們率先發起不義之戰,必遭群起而攻之。」
「師弟稍安勿躁,容我再想想。」
塗山君沉聲道:「我沒有高明的策略,你要是有什麼手段就趕緊用出來吧,局勢越拖越不好。」
「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拍腦袋就做決定,涉及這麼多大勢力,這麼多的元嬰修士,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
「我們不能輸!」
太乙的目光分外的堅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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