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鳳艦,停駐在一片星空下。【記住本站域名】
遠方狂雷環繞,銀龍起舞,最後都匯聚在那道金色的身影上。
「德爺爺,我師父不會有事吧?」紫少淵滿臉的擔憂,他雖然對師父充滿信心,可是這元嬰劫和金丹劫不同,需得硬碰硬才行。
站在甲板上的其他義子們同樣神色緊張。
「放心,道虛的修為已臻至同階無敵,又得了莫大的傳承機緣,如今甚至可越階鬥戰。以他的實力,其實早就可以應付過去雷劫,不過自古天才都要鍛至極限。」
「等他完全吸收降下的九重雷劫,九陽盡歸就會誕生出元嬰,伴生陽炎也會養出靈性來。」
被稱作德叔的老人滿意的點頭撫須,眼中的讚賞溢於言表,接著說道:「有這能誕生靈性的火鳳傍身,道虛也算不枉在這小荒域徒耗八百年。」
身旁的紫陽真人看向雷雲中的隕炎真人,他突然恍忽的發現,原來自己以前只是將師父當作父親和依靠,其實師父同樣是天才修士,比他們師兄妹們還要天才。
閒聊的功夫,雷劫已經接近尾聲。
伴隨著天降甘露,無窮靈氣反哺身軀,隕炎真人頭頂上的雷劫緩緩消散。
這一刻,金丹碎而元嬰生,落在他肩膀的陽炎火鳳雙眸更是浮現靈動,化作環繞的火氣融入丹田。
「恭賀師父!」
「大道長生邁出第二步,證得元嬰真君。」
六個徒兒紛紛出言恭賀,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如此,懸著的心也能放心來,不用擔心師父的壽元。而且這一趟返回天陽神宗必然不是平靜,實力能更強還是更強的好。
隕炎真君哈哈大笑,將義子們挨個扶起來,朗聲道:「有驚無險。」
說起這個還要多虧塗山君煉製的龍紋變嬰丹。
那丹藥藥力之強簡直世所罕見。
龍紋靈性在丹藥消解後融入火鳳,原本強大卻死氣沉沉的火鳳好似一下子活過來。再加上壓箱底的靈寶護身,這一趟渡劫才十分順利。
隕炎真君在看到第二顆龍紋變嬰丹,並且知道那變嬰丹還是完好無損丹藥的時候,就知道塗山君很多話不能當面說。
那時候化神尊者神識鎖定他們,元嬰真君注視著他們,但凡多說一句都會讓平靜的水潭激起浪花。他的實力雖強,卻不敢說能勝過中期的元嬰。
「陽宗辰何在?」
隕炎真君當即就要尋找那位一同前來的元嬰中期的大修士。
現在他已經修成元嬰,一身戰力根本不虛對方,現在是時候尋此人對峙了,免得回了宗門,此人有上方庇護,他不好咄咄逼人。
一顆廢丹,一顆好的丹藥。
尤其還聽自己義子訴說過煉丹的異常,再聯想到塗山君拿出廢丹的舉動,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丹爐有鬼。
丹爐是他從宗門帶來的。
尋找陽宗辰的同時隕炎真君感嘆道:「這小子還是當年的聰明人啊,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不該說。」
旋即笑道:「難道山君就不怕,老夫理解不出這裡面的門道?」
「陽宗辰!」隕炎真君大喊一聲,元嬰真君的神識迅速碾過去,可是讓他意外的是自己根本就沒有找尋到陽宗辰的氣息,就連留存的靈機都沒有。
不由得皺眉看向德叔詢問道:「德叔,陽宗辰人呢?」
「這……」德叔面帶幾分遲疑。
沉吟半晌也沒有說出陽宗辰的下落。
這樣的反應讓隕炎真君疑惑起來,接著像是想起什麼似臉色劇變,還不穩固的氣機轟然爆發,心中湧現不好的預感,急切的問:「德叔,他人呢?!」
「辰炎真君還有事情需要處理便沒有跟我們一同返回宗門,據說是上方要務。」德叔支支吾吾許久才說出個連他自己都不信的藉口。
隕炎真君像是想到了什麼,交代道:「你們安心等著,為師去去就回。」說著背後火鳳張開了翅膀,凌空就要從這金色華麗的巨艦甲板飛出去。
還不等他有所動作,一股浩瀚的法罩將巨艦封鎖,磅礴的聲音在隕炎真君耳邊響起:「你回去也趕不上了,我也不會讓你回去。」
「我一定要回去!」
「巨艦早已經越過界壁,憑你剛剛突破的實力,有什麼手段能重新返回小荒域。你回去了,義子們又怎麼辦,老祖宗的期望怎麼辦,你自己的性命又怎麼辦?」
「他們不想你回去,更不想你拿到傳承、突破了元嬰修為再回去。」
言外之意,如果不是他來,等待隕炎的同樣會是陽宗辰那一類的人。能動用一個化神尊者前來護航,可想而知肯定付出不小的努力。
連續的發問讓隕炎真君沉默。
行駛距離界壁越來越遠的火鳳艦,與那有形的界壁相比較,就像是滄海一粟。他回頭看了看身後茫然無措的義子們,又想到小荒域的塗山君。
紫陽真人腦海中閃過尊魂真君,趕忙勸解道:「師父,真君手中有打開元央域的鑰匙,就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也能逃遁,不需要我們擔心。」
隕炎真君長出一口濁氣,他剛才都忘了還有這一茬,拱手面向巨艦的深處:「師祖既然知道,為何不阻止,不管怎麼說,他也是能煉製龍紋變嬰丹的丹道大宗師。」
他沒用自己的交情來說話。
小輩兒之間的交情不會被尊者看重,尤其還是他這樣一個在宗門也如履薄冰的人的好友,更不可能會得到什麼好處,反而會引來針對。
「可惜了。」化神尊者輕嘆,也許沒有那枚龍紋變嬰丹還不會引起殺意,能動用那尊丹爐煉製這麼好的丹藥,實在是禍非福啊。
隕炎真君沒有再問,而是斬釘截鐵的說道:「陽宗辰,他做了一個錯的決定,這個決定很可能會讓他後悔終生。」
「也許他已經不會有終生一說。」
「不可能!那人能逃得都是僥倖。」德叔不禁嘆氣。
儘管他不待見陽宗辰這個修士,但是那可是實打實的中期元嬰修士,曾也有天才之名,又出自天陽神宗。
別說是同境界的,就是再高一個境界的修士也殺不死他。
隕炎真君沒有解釋,衝著巨艦深處拱手:「修為初定,晚輩還需穩固。」
化神尊者不置可否的再沒有聲響傳來,也許和德叔一樣覺得塗山君能靠著元央域鑰匙逃過一劫。當然,那也要好運能打開鑰匙,不然還是要飲恨西北。
只當是隕炎真君胡吹的大話,小孩子憤怒戲言而已,當不得真。
……
小荒域。
魔氣盈天的血煞宗。
塗山君的斷臂肉芽交織,不一會兒的功夫一條手臂已經生長出來。別的他可能會怕,不過血肉之軀的損傷可以用儲存的陰魂丹進行修補,因此根本不畏懼斷手斷腳。
「你倒是有幾分門道。」
踏金光走來的人帶著澹澹的笑容,饒有興趣的觀察塗山君新生長出來的斷臂,眼神睥睨,好像也就只有這樣的突發意外能引起他的注意。
「小心。」
太乙真君凝重的看著那人:「此人是中期的修士,觀其術法氣息該是天陽神宗的人。」說到這,露出疑惑和警惕的神色:「天陽神宗的修士怎麼會回來這裡。」
「哈哈哈!」玄煞真人大笑道:「難道你們以為我們會在這裡等死不成。那魔頭入陣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但是我沒有阻止它。」
「我就是想引你們前來送死。」
「魔君你肯定知道陽城的變故吧,那是因為我讓人將消息送出去,這才引來天陽神宗的大修士,而這位大修士,正是取你性命之人。」
玄煞真人憋著的氣終於順了。
他等的就是這個,可惜那位隱藏起來的大修士偷襲一擊只廢掉吞魂魔君一條手臂,沒有將那個陌生的元嬰真君格殺。
陽宗辰打斷了玄煞真人的介紹,注視著塗山君說道:「我們也算有過一面之緣,本座天陽神宗,辰炎真君,陽宗辰。」
塗山君眉目陰沉的握緊手中靈寶,這可是個中期修士,對方為何要主動為血煞宗平禍端,而且還找上他:「天陽神宗要趟這趟渾水?」
「不不不,不是天陽神宗,而是我要來殺你。」
「我不記得有得罪過你。」
「你當然沒有得罪我,可是我帶了上命,紫道虛不能拿到任何一枚龍紋變嬰丹,你給他丹藥就得死。」陽宗辰擺了擺手,十分輕鬆的說到。
「他已經拿到了。」
陽宗辰嬉笑,戲謔的看著塗山君:「那是一枚不能用的廢丹而已,別看能增加三四成的結嬰機率,一旦他吃了就會斷送道途,可憐你還沾沾自喜。」
「我都不忍心戳破你啊!」
也不知道現在沾沾自喜的是誰。
不過和想像中的懊悔不同,那頂角元嬰的面色絲毫未改,也不是沒有改變,而是多了幾分釋然和嘲笑。
釋然的是陽宗辰出現在這裡,就沒法阻止隕炎服下擁有靈性的丹藥。嘲笑的是,這人還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實際上,塗山君早就從源頭上將他們的把戲戳穿。
可惜塗山君沒有扮演的特殊癖好,不然的話定然要好好的『表演一番』,然後狠狠的奚落一下此人。
沒有花里胡哨,只有澹漠而平靜的聲音:「你們和閻浮差遠了。」
陽宗辰冷笑的看著塗山君。
時至今日還在嘴硬,他也懶得繼續解釋:「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將你打死在這裡,黃泉路上紫道虛不會孤單。」
「好大的口氣,好霸道的天陽神宗。」
「今日誰死在這還不一定!」太乙真君朗聲,接著對塗山君說道:「道友,你且去斬殺那血煞宗的破衣老叟,此人交給我來對付。」
「啊?」
剛才陽宗辰說的話沒讓塗山君感覺驚訝,現在太乙真君說的話倒是讓他大吃一驚:「這可是元嬰中期。」
「放心。」
太乙真君信誓旦旦道:「剛才一時不查被他偷襲,這一回我不會再犯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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