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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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靈宗。

  餘下的兩位築基修士坐在桌椅一旁,手中拿著一顆棋子。

  「元靈宗馮老祖死了。」

  「據說是突破金丹失敗,所以才身亡。」

  「現在就連山門都已經封鎖。」手執棋子的築基修士嘆了一口氣:「實際上根本不是這樣。」

  一旁的青袍道長神色驚訝,他剛從閉關之中出來,正好趕上師兄找他。

  只是他沒想到是這麼大的事情。

  十年前,血靈殿遺址出現,自家掌門的築基陰神帶著弟子前往,弟子們是回來了,掌門師兄卻一去不復返,現在只剩下他們師兄弟兩人苦苦支撐宗門。

  還不知道以後鍊氣大圓滿的弟子能不能築基。

  築基難。

  沒有築基丹,靈根越差築基機率的越小。

  宗門東拼西湊,加上老底才能湊出一萬靈石,去外面購買一枚有價無市的築基丹。

  不僅僅要看人家臉色,大多時候就是有靈石在手也買不到丹藥。

  丹藥被宗門壟斷,流落出來的也會迅速被修仙家族湊錢買走。

  他們這窮鄉僻壤,大貓小貓兩三隻,舉全宗之力,大多時候也是懷揣著希望前去,然後失望而歸。

  現在掌門師兄又成了活死人。

  十年了,都沒有醒過來,往後估計也難了。

  若是沒有築基丹幫忙,憑自己的實力硬闖,堪稱九死一生。

  好一點的還能保留肉身,更多的是被炸得粉碎。

  每次清理想憑自己實力築基的弟子的洞府,他都感覺自己的手在顫抖。

  更不敢將這樣的場景給其他弟子看,生怕他們沒了勇氣。

  「師兄莫賣關子了,真相如何?」

  青袍道人不再多想。

  再艱難,好歹還有他們兩兄弟支撐。

  而且元靈宗老祖身亡對於他們來說其實是個好消息。

  本來他們宗門的實力就弱,師兄又重傷不醒,元靈宗要是大舉攻來,他們根本打不過築基巔峰的馮冀。

  「上宗高門來清查修士干涉凡俗,元靈宗的馮老祖是被人給斬了。」

  「被人斬了?」

  青袍道長瞳孔微微縮小,這消息實在驚人。

  能斬了築基巔峰的人,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念頭『金丹?』

  「師兄,來人難道是金丹真人不成?」青袍道人追問道。

  「這師兄就不知道了,這消息剛傳來不久。」

  兩髯垂下的道人微微搖頭,他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元靈宗封山太快,消息封鎖的又比較及時,所以只探得這些。

  兩人交談之際,一位練氣十層的弟子停在門口,行禮道:「老祖,前往梁都的陳師兄來信。」

  兩髯道人打開使用傳訊符發來的信。

  看了一番,神情閃爍,一時間竟然變幻了好幾次神色。

  「師弟,你看。」兩髯道人說著將信推到青袍道人的面前。

  「三靈根資質?好事啊。」

  「上宗高門,萬法宗……」

  篇幅有限,所有記載的都是關鍵的事情。

  本來此事等他們回去也能說,不過看萬法宗的高修誇讚了溫鵬,所以陳棟斟酌之下還是趕緊將信息送了回去。

  「稟老祖,門外來個外州修士。」

  「外州人,他可說自己誰?」

  「說是來自萬法宗,乃是萬法宗執法弟子,名號丁邪。」

  兩髯道人神色一凜隨後看向一旁的師弟。

  青袍道人也瞪大眼睛:「不會是他吧?」

  「快請。」

  「算了,我們去請。」兩髯道人趕忙起身。

  「師兄啊,他來我們門派幹什麼?」

  青袍道人趕忙拽住師兄:「不會是宗門也有人干涉了凡俗吧?」

  兩髯修士說道:「別嚇唬自己,我們從來都是約束弟子的,肯定是因為別的什麼事情。」

  雖然如此說,其實兩人心中都沒底。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人就已經來到了宗門大門口。

  「在下五靈宗趙廣晨,見過上宗高門。」

  「在下五靈宗蘇諳,見過上宗高門。」

  「兩位道友客氣,在下萬法宗執法弟子,丁邪,見過道友。」丁邪拱手行禮,他本就不是喜歡擺譜之人,眼見人家以禮相待,更不好姿態倨傲。

  兩髯垂下的趙廣晨拱手道:「不知道友所來何事?」

  「說來話長。」

  兩人也都是人精,一聽丁邪的話頭就知道對方想商討些什麼:「道友,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來來,裡面請。」

  直到會客大殿。

  「破落小宗,實在沒有什麼好招待的。」趙廣晨緊張的端起茶杯。

  這靈茶他們平日裡不捨得喝,但是又怕人家瞧不上眼。

  實在是小門小戶,不知道大宗門弟子的秉性。

  人家築基實力的都是弟子,萬法宗實力如何,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丁邪大大方方的飲茶,讚嘆道:「好茶!」

  趙廣晨頓時長出一口氣,還好,至少現在這位高門修士看起來還不錯。

  旁邊的蘇諳一直給師兄使眼色。

  「不知高門……」趙廣晨問了丁邪的來意。

  不管對方是來興師問罪,還是來拐帶三靈根弟子的,好歹得讓他們知道。

  「是這樣,我聽說貴宗的掌門真人陰神受損?」

  趙廣晨和蘇諳兩人面面相覷。

  這個消息知道的人不算多,只不過丁邪是萬法宗的弟子,還是來執行任務的,如何知道這個事兒?

  就算知道也就罷了,為何對方會登門提起。

  「道友,我們五靈宗是小家小業,但是我們恪守本分,從不干涉凡俗。」

  「掌門師兄也不是那種會違反祖訓的人。」

  「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蘇諳的話讓丁邪都為之一愣,隨後笑著擺手道:「你們誤會了,宗門花名冊上確實沒有你們五靈宗的事情。」

  「我此來是因為你們掌門昏迷不醒一事。」

  「原來如此。」蘇諳尷尬的笑了笑。

  趙廣晨接過話茬,避免了師弟繼續尷尬:「不瞞高門,十年前血靈殿遺蹟開啟,我家師兄……」

  幡內的塗山君看向五靈宗的兩個築基修士,像是考察似的打量。

  不知道他們教徒弟的水平怎麼樣,但是看起來好像有些小家子氣。

  可能是宗門的祖訓,加上後天培養的性格,以及沒有見識過大場面。

  不過兩人都是那種謹小慎微的。

  至少什麼都不做就不會犯錯。

  溫鵬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對於塗山君來說是親徒孫。

  如果他不是魂幡,而是正正經經的修士,他肯定親自帶。

  可惜。

  不過也正因為是魂幡,所以才會有徒弟以及徒孫。

  他若是修士,現在肯定在專心修道,不會和其他人牽扯上因果關係。

  「留下的資源足夠,至少能保二百年太平。」塗山君如此想著。

  二百年,足夠那些與溫岳有關的人平安的度過一輩子。

  以後的其他人也許有血緣關係,卻也和他塗山君沒有任何的因果。

  只要溫鵬爭氣,那枚存留在宋染手中的築基丹肯定能幫他築基,築基修士的二百年足以。

  「我與五靈宗,還真是有些因果。」塗山君不由得想起多年前。

  丁邪不知道魂幡內塗山君的感嘆和回憶,他將隨身攜帶的血靈珠拿出來,血靈珠之中正有一個陰神沉睡。

  「兩位道友請看。」

  「師弟。」

  「師兄。」

  五靈宗的兩人驚呼。

  隨即看向丁邪:「道友,這裡面的可是我家掌門的陰神?」

  「我處理血靈殿的時候,看到了你家掌門的陰神,所以就送了回來。」

  「快,我們去喚醒掌門師兄。」

  兩人急匆匆的引丁邪往後殿走去,來到陸廣的洞府內。

  丁邪也不含糊,直接施展術法將陸廣的陰神接引出來,緊接著數道法咒點出,將陸廣的陰神送入身軀。

  盤坐於玉床上的陸廣微微顫動。

  緊接著緩緩睜開雙眼:「我還活著……」

  「師兄,你可醒了。」蘇諳趕忙給陸廣把脈,查詢著陸廣的狀態。

  「師弟。」

  「師兄啊。」

  陸廣微微活動身軀,他只記得自己自爆了靈物,只是沒想到陰神只是被炸飛,被靈物護住並沒有爆炸。

  「多謝道友大恩,五靈宗無以為報。」

  「師兄,是這位萬法宗的道友,前去……」蘇諳趕忙將血靈殿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多謝道友。」

  「道友想要什麼,請直言。」

  掌門甦醒固然高興,不過他們實在摸不准這個人的來意,不如大家都坦蕩些。

  五靈宗的三人均是看向丁邪。

  「友誼。」

  「什麼?」

  「你們五靈宗的友誼而已。」

  「還有就是我有一位故人托我照顧溫岳的兒子。」

  「可惜我居無定所,隨時會出任務,實在沒有精力帶孩子,光是來到小靈州就耗費許多時日,更不方便帶孩子回去。」

  「希望你們能夠照顧好溫岳的兒子。」

  「就是那個土木火三靈根的孩子。」

  「這個納物符裝著些資源和法器,你們可以典當變賣用來培養那孩子。」丁邪把血靈株也塞入納物符,將納物符遞給陸廣。

  陸廣還處在茫然之中,只是下意識的接過納物符。

  「我乃是萬法宗執法弟子丁邪,望諸位約束門人弟子,莫要隨意干涉俗世,導致大量凡人身亡。」

  丁邪取出令牌,點醒令牌,萬法宗三個字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諸位道友,我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做完一切,丁邪沒有久留而是轉身騰雲離開。

  眨眼間的功夫就已經離開五靈宗的地盤。

  「塗山兄?」

  「這個陸廣值得信任嗎?」

  塗山君不確定陸廣值不值得信任,他能相信的也就只有陸廣了,至少那時候陸廣能自爆靈物幫弟子逃走,看起來是個好人。

  納物符中的資源說是給孩子,其實是給五靈宗的。

  塗山君也沒有辦法。

  「塗山兄,你不和溫岳的家人告別了?」

  「不必。」

  「以後我們基本不會有機會再回到小靈州,不告別就沒機會了。」

  「不必。」

  「那也好。」

  正如塗山君的兩個不必。

  告別只不過是安慰自己,其實誰也安慰不了。

  如果溫鵬爭氣,他遲早會走出小靈州。

  若是溫鵬不爭氣,餘生就好生享富貴吧,知道他的存在反而是一種拖累。

  他是魂幡,是惡鬼,還是不要和他多人牽扯上比較好。

  「你知道陽城在哪兒嗎?」

  「陽城,那可是個有名的地方,魚龍混雜,而且還有不少修仙家族匯聚,基本上算是小荒域難得的大城了。」

  「而且我的家族在陽城也有自己的產業。」

  「此番我離開宗門前往小靈州,也是為了順便回家探親。」

  「怎麼,塗兄對陽城也有興趣?」

  聽著丁邪的絮叨,塗山君感覺耳旁多了幾隻蒼蠅。

  話癆是病,得治!

  「陽城啊。」

  塗山君摸了摸自己的胸膛,還有一諾沒有兌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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