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恩仇【為「他和她的貓」萬賞加】

  安南伯猛的從床榻上醒過來。

  「伯爺,喝點水吧。」守在一旁的宋家老卒趕忙將溫水端過來。

  倚靠在床榻上,身上的甲冑已經解下,就連傷口都已經處理包紮。

  都是尋常的傷口,並沒有致命傷。

  還是因為失血過多,加上不進食物導致身體虛弱,又聞得三虎的身亡,悲傷過度這才昏了過去。

  若是從當時戰場來算,現在已經昏迷了數個時辰。

  進了溫水,安南伯感覺好受了很多,看向身旁宋奎問道:「我們這是回來了?」

  宋奎點頭:「是啊伯爺,一個時辰前我們就已經回來了。」

  「一路上是姑爺將您被背回來的。」

  安南伯重新躺下,緊接著猛的睜大雙眼:「一個時辰前?」

  掙扎著起身,震驚的問道:「姑爺人呢?」

  宋奎目光閃躲,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我問你姑爺人呢?」

  「伯爺,姑爺將您安頓好,就去了大帥府。」

  「什麼!」

  安南伯頓喝,溫岳去大帥府是什麼意思還用想嗎,肯定是去給三虎報仇。

  但是耿烈不能死啊。

  耿烈就是要死,也絕對不能死在溫岳的手中。

  「扶我起來。」宋皓掙扎著就要起身。

  「伯爺您身上有傷。」

  「快,扶我起來,若是晚了就完了。」

  眼見自家老爺如此模樣,宋奎哪裡還敢耽誤,一把扶起安南伯,用大氅裹著安南伯,兩人匆匆往大帥府趕去。

  舞榭歌台之內。

  溫岳大步走進來,看著綁在柱子上奄奄一息的耿烈。

  耿烈被套住網子,切下肉片,割肉不傷主血管和經脈,甚至也沒有損傷骨骼。

  鐵頭只割了不到三百刀,實在是條件有限,而且耿烈的身體也撐不住了,若是再繼續下去,耿烈就會身亡。

  耿烈咧嘴笑了起來,好似自己的計劃得逞了一般,虛弱的說道:「你…完了。」

  「不僅僅是你,他們也都得死。」

  「我沒輸,是你一敗塗地。」

  耿烈不敢大笑,因為牽動的傷口真的很疼,令他痛不欲生,就連臉上的笑容都顯得那麼的猙獰。

  但是那又何妨呢?

  他終究是擺了溫岳一道。

  溫岳聽的真切只是很平靜的說道:「你一定很得意,以為你死於我手就會給陛下殺我的把柄,甚至扣以謀反的帽子,誅殺與我有牽連的人。」

  「只可惜你是井底之蛙。」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活著回來嗎?」

  「因為我是仙師啊。」

  溫岳湊到耿烈的耳朵旁,生怕他聽不清楚,甚至放慢了自己的語調,用法力將聲音送入耿烈的耳朵里。

  耿烈登時瞪大雙眼,臉上猙獰的笑容完全變作扭曲,滿是驚愕和荒誕。

  「不可能。」

  「你怎麼可能是仙師。」

  「啊,我不甘心!」

  耿烈這才明白,為什麼溫岳能快意恩仇,原來是因為他早已經脫離了世俗,成為了傳說中的仙師。

  也怪不得溫岳能夠活著回來。

  別說溫岳還帶著一萬人馬,光是他仙師的實力,就足以讓他在三萬大軍中來去自由。

  「你就帶著你的不甘心,去死吧。」

  溫岳目光中凶煞之意閃過。

  揚起長刀,一刀斬下耿烈的頭顱。

  頭顱落地的時候,耿烈的眼中還帶著濃濃的痛苦,他失算了。

  溫岳法力一抓,將耿烈的生魂拽出來。

  耿烈還處於茫然無措的狀態,直到看到自己的屍首才察覺到自己已經死了,趕忙求饒道:「溫將軍,饒我一命。」

  溫岳被法力包裹的手掌狠狠一攥,手中生魂頓時消散。

  耿烈一死,鐵頭遞上匕首:「公子,王志是我所殺,我願意為三虎少爺抵命。」

  溫岳一巴掌拍飛匕首,厲喝道:「糊塗。」

  「你們難道就在南衙等死不成?」

  「就算你不殺王志,我也會殺王志。」

  「此仇可復,當如是!」

  溫岳不管所謂的什麼影響,有仇就要報仇,僅此而已。

  血親之仇可復,誰也沒法阻攔。

  鐵頭所報之仇便是對向老頭的交代。

  就南衙那個小團體中的其他人如何,溫岳不清楚,但是他知道真正最在意向老頭的就只有石柱和鐵頭。

  馬匹長嘶。

  身披大氅的安南伯不顧自身的傷勢,從馬上滾落下來,趕忙沖向樓閣。

  這道台階,安南伯感覺如此漫長,直到他登上閣樓前,看著眼前一幕,微微閉上雙眼,仰天長嘆一聲:「晚了。」

  耿烈屍首異處,瞪大的雙眼就好似看到了令他震驚的事情。

  他緊趕而來,還是慢了一大步。

  耿烈已經死了,而且看持刀人正是溫岳。

  看到岳父前來,溫岳將長刀丟到一旁迎了上去:「岳父。」

  「耿烈一死,朝中本就反對的聲音將會形成滔天巨浪將你完全淹沒,他們不會允許一個能夠隨意斬殺三品大員的武將活著。」

  「陛下也不會允許出現無法掌握的事情。」

  「他最注重的就是平衡。」

  「內正司要平衡,朝廷要平衡,甚至就連文官內部都要平衡。」

  「為何不將他送去都城,自有士大夫將其定罪。」

  安南伯痛心疾首,他失去了兒子,難道又要失去女婿不成?

  溫岳跪地叩首道:「岳父大人,仇人還活著,我必須送鄭忠下地獄。我已經決定盡起大軍清君側,不殺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他們只會覺得我們是泥捏的。」

  安南伯真的被震驚到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女婿會如此瘋狂。

  三虎死了,安南伯確實悲痛,但是他從來不曾有過忤逆的想法。

  塗山君知道,是因為上次溫岳失勢,身邊人死了太多。

  所以溫岳對於身邊人很看重,他想庇護他們,

  仔細看來。

  銅關百姓十來萬,加上手中的五六萬大軍,再拉一批青壯,能起十萬甚至十五萬大軍。

  若是讓溫岳這麼做了,都不需要北魏打來,大梁必將生靈塗炭。

  安南伯當即怒斥:「荒謬!」

  「爾要當反賊不成?」

  「你要報仇,難道老夫不要報仇。」

  「那我們打仗是為了什麼?」

  「你說你為了天下,為了黎民百姓,你所做所為可有為黎民百姓著想?」

  安南伯怒而拔刀:「爾要當反賊,先從老夫的屍體上踏過去。」

  溫岳起身,並沒有在意老岳父架在他脖子上的刀。

  眼見溫岳如此絕決,安南伯悲從心來:「難道要老夫跪下求你。」

  「才行嗎。」

  「好。」

  「老夫跪下求你。」

  說著安南伯就要下跪。

  溫岳一把扶住要跪地的安南伯,悲愴道:「您這是做什麼啊。」

  「你敢這麼做,老夫就跪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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