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古老

  一尊生於混沌開天之前的混沌靈物化身,一尊天階大乘境強者,就這樣詭異無比的隕落在大破滅前夕,蒼天仿佛在泣淚,血雨傾盆而下,連星空都在飄浮血色雪花,這是血雨凝結後的產物。

  無頭石像太強了,作為一尊即將邁入禁忌領域的強者,混沌遺民中數一數二的人物,一尊化身隕落,足以將其從天階境至強的階梯打落,過去身不存,時間法則無法構成循環,還暴露出巨大破綻。

  「不!!」

  果然,對於過去身隕落,另外兩尊石像第一時間察覺,一聲巨吼充斥著洶湧怒意和殺機,聲震九天,從混沌深處傳出。

  同樣震驚的還有那些圍觀的天階強者神念,他們也沒有想到,一個偷偷摸摸竊取屍身的褻瀆者,能夠偷襲一刀將過去身斬殺,尤其那詭異的法則,簡直令一眾強者不寒而慄。

  「劫氣、劫難法則,我看出了一些門道...」

  有神念似乎還未從震撼情緒中回過神,言語之中滿是驚訝,不過此言一出,很快就有神念傳音想要問個清楚。

  這道神念之主曾躲過兩次大破滅,盡歷三個紀元,在天界也算的上是「古老」,只聽他緩緩道:

  「劫難法則,這應該屬於天道至高權柄,根本不可能是生靈能夠參悟的出來的!」

  此言一出,一眾天階強者盡皆無言,天道至高權柄一詞他們自然聽聞過,這方世界浩瀚無比,大界遠不止一座,法則三千、規則無數,但能被稱為「權柄」一詞的,也唯有「滅世」二字了,乃是集一切攻伐毀滅類法則的集合體,尤其經過不知多少次的大破滅,這一「權柄」已然被推上至高,整個世界都無人能夠與之比擬。

  「前輩,惡天道每次大破滅出手的都是滅世權柄,這劫難法則前所未見,何故只得權柄二字?」

  大破滅時期,三千擎天獸爪從天而降,夾雜著滅世雷霆和無盡血雨,不過一個起落之間,便碾殺一切生靈,破滅山川神岳,令大地陷入荒蕪,如此景象經歷過的都不會忘記,故很快有神念疑惑不解,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滿。

  古老者不以為意,神念古波不驚,緩緩道:「老朽有幸跟隨過禁忌大神征戰九天,雖未曾屠滅天道,但也奮力搏殺,奈何本領不濟,在幽冥天化身之下,被打成重傷,只能退出九天...」

  說到此處,古老者神念再也無法保持,一股悲涼傳遍星空,那些飄蕩的血色雪花被其影響,緩緩旋轉飛舞起來,似乎有強者殘魂在虛空哭泣。

  一眾神念肅然起敬,就連質疑者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們大多數都是這一紀元成道,少數經歷大破滅時期,也不過和喪家之犬一般,竭盡全力藏匿在天地夾縫之間,唯恐被天道感知,哪有實力和勇氣跟隨禁忌強者征戰九天。

  古老者沉凝片刻,開口道:「在征戰九天之前,老朽不止一次聽聞那位禁忌強者和其他禁忌強者論道,他們推斷,天道孕育而出時,這方天地並不完整,缺少了許多至關重要的權柄,這些權柄才是構建一個完整世界的重要基石,滅世或許是惡天道掌握權柄中最極端的一種!」

  「大千世界不應該是這樣的,開闢世界、維護運轉、直至世界衰敗,這才進入滅世,如此一個循環,才應該是一個世界應有的規則。」

  他一字一句緩緩說著,直到最後一字吐出,無窮高遠的九天之上,血色雷霆炸響,一股莫名偉岸的意志緩緩投來目光,雲端絕地山巒一尊玄黃寶塔發出翁鳴震動,有浩蕩天威緩緩蔓延。

  「裝不下去了麼!」

  西方神域中,一道人影端坐在無窮層疊空間壁壘形成的寶座之上,隨著牠將目光投向遙遠的雲端山脈,霎時間數道耀眼神鏈從天而降,直接將絕地封鎖,時間和空間的偉力瀰漫,就要將絕地連同那座玄黃寶塔一起放逐去未知的時空。

  「天!」

  一道天字印記飛出,寶塔流淌出沉重的玄黃母氣。如同冠冕之上的流旒,一顆顆一粒粒,凝結成實質,散發著鎮壓一切法則的波動,浩瀚無邊的重力壓下,直接將立身地域定住,任由時間空間法則暴動,也屹立不動。

  .............

  星空中,一眾天階強者再也無法保持淡然,那道天威浩蕩的意志,他們都能感應到,就連古老者神念也不在波動,仿佛陷入某種死寂境界。

  時間一點點流逝,天道意志消退,雷霆漸熄,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才有一道神念小心翼翼的從空間夾縫中探出,見毫無半點異象,試探著詢問:「前輩,既然劫難法則是世界重要的基石,那為何天道誕生無盡壽元也不曾領悟?如今被大魔領悟出,那天道是否能夠從其法則波動中獲取劫難法則的奧義?」

  問出兩個問題,神念瞬間便跳入空間夾縫之中,擔心因自己某些話語引發天道震怒。

  「不用躲藏,牠還沒完全甦醒,便是甦醒了,也不會將我等螻蟻看在眼裡!」古老者神念在虛空波動,將聲音傳播出去,只聽他道:「你的問題根本不算問題,第一個問題,你能夠參悟一個你沒有見過的法則麼,不存在的法則自然不會見過,不管過去多少歲月,都不會有所參悟。」

  「至於第二的問題.....」

  古老者沉默了許久,似乎他也不太確定,緩緩道:「這個世界便是天道的軀體,我們生存在他的軀體之中,生老病死,一切的一切都將回歸這片天地。」

  「作為天地的意志,統領一切法則,我們所參悟的法則,或許都只是為天道擴充道路,我依然還記得,三紀元之前,那時候的修行體系遠不如現在繁榮,天道化身以及惡天道也沒有上一個紀元那般強大,我們在不斷成長的同時,天道也在因眾生的強大而成長,一次又一次的大破滅,便是天道一次又一次的變強!」

  「或許,劫難法則誕生的時候,天道便從天地烙印之中獲得了這道基石法則,等大魔足夠強大的時候,牠便會下場,掠奪劫難法則的精髓!」

  古老者有些絕望,看不見前路,天道還在不停地強大,而眾生依舊弱小,前進的速度遠遠追不上大破滅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