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之前,程玉才離開王府。
哥哥程斌送她回去的,桃子駕車來接,見程玉上了別的馬車,她便自己駕車回去了。
路上,程斌跟程玉交代著。
「奶奶想離開王府,也得過幾天,你先別著急,府內還有我在,我會照顧奶奶的。」
程斌將馬車停好,扶著妹妹下了馬車,將一些東西搬下。
大姑娘給的賞賜,程玉拿給了奶奶,老人家不要,讓程玉全拿出來了。
程玉嗯了一聲應著, 「只要奶奶願意出來,那已經是很好的了。」
「哥哥,你是如何想的?想要良民身份嗎?」
程斌瞠目,指了下自己,「我、我這沒啥本事的,我要是出來了,能養活的了自己嗎?再說,我還沒娶親,我想……。」
程玉說道:「那你先去問問丁香姐的意思,如果你想脫賤籍出來,我來想辦法。」
世子爺對她不是挺喜歡的嗎?
趁著世子爺還喜歡她,她求到世子爺跟前,說兩句話應該好使。
程斌道:「玉兒,你先過好自己的生活,我是哥哥,我不能什麼事情都麻煩自己的妹妹,我要靠自己。你一個姑娘家都可以靠自己, 我身為男子,沒頭腦,但總是有幾把子力氣的。」
程斌沒跟程玉說,作為世子爺的侍衛,如果世子爺上戰場的話,他的侍衛也可以,如果掙了軍功,等到時候,就可以跟主子爺提條件了。
他不怕吃苦,也不受累。
但不想讓妹妹為他操心,或者拿妹妹去換取什麼。
他整日跟長風在一起,怎麼可能不知道,世子爺瞧上了他妹子。
他現在不但不想利用妹妹去換取什麼,也不想讓程玉為他這個哥哥,去犧牲自己。
難得看到哥哥強硬起來。
程玉的心裡是歡喜的。
她囑咐哥哥,回頭給丁香姐拜個年,送個禮物什麼的,別總是用嘴上喜歡人家,不捨得給人家買東西。
有錢買點貴重的,沒錢就買點實惠的。
總比空手談感情強得多。
***
年初一這天,程玉是真的挺忙的,好在從年初二開始就沒什麼她可忙的了。
未婚的小娘子在家裡閒著就是好了。
但她時刻關注府內奶奶的情況,她好準備了馬車去將老太太給接了回來。
一直等到年初六,景王府那邊也沒傳來什麼消息。
倒是鎮遠侯府派了個丫鬟和小廝,駕車來請程玉過去的。
且說是給要楊家老夫人的生辰宴做準備。
這事兒是年前就說好的,年前程玉去忙難民煮飯的事情了,沒及時去,但她年後閒著的日子裡,倒是寫了三份生辰宴需要的菜單。
她隨身帶著,先拿去給楊家姑娘瞧瞧。
怎麼定菜單,還是要看主家說的。
程玉帶了桃子跟隨,二人下了馬車,這就隨著丫鬟朝著鎮遠侯府進。
程玉在前,桃子在後。
剛撩起裙擺抬起步子走了進去,後面就走來兩個人。
正是鎮遠侯楊懷淵和他的副將楊軍。
「侯爺,前面那個是不是程娘子啊?」
其實楊軍是看到了程玉跟前的桃子,在難民營很多事情都是楊軍帶著桃子去做的,相處了幾天,也算是熟悉了。
「嗯,去問問,什麼情況?」
楊懷淵是鎮遠侯侯爺,走的自然是正堂大門。
側門去的地方跟正門去的不同,楊懷淵也沒好奇到跟著程玉走側門去。
***
楊錦溪早就在等著程玉來了。
當程玉將她寫好的菜單子拿了出來,楊錦溪覺著自己所有的擔心和疑問都沒了。
「知曉你會做飯,沒想到你還會寫菜單子,我瞧了,寫的很好,從冷盤到熱菜,從葷到素,你寫的都很齊全,還有這糕點,餑餑,糖水。」
程玉輕聲說道:「我字跡寫的不夠好。」
「能寫就已經很不錯了。」
可不是,像程玉這般女子,識字的還真不多。
楊錦溪瞧了下,選了一份稍顯清淡的飯菜。
「程娘子,今日上午可能麻煩你做幾道小菜,我祖母過年興許是吃的太油膩了,這三日了,都沒什麼胃口,我擔心她的身體,可能麻煩你一下。」
楊錦溪話說的客氣,也沒什麼不尊重人的。
程玉能有什麼可拒絕的。
再說,她這般上門做飯菜的,不就跟現代私房菜一般格式嗎?
「沒什麼麻煩的。」
「我今日上午就在侯府里做幾道菜,也該是讓主家試菜一番。」
程玉跟楊錦溪說完話,楊錦溪讓丫鬟彩菊帶她去大廚房裡看看。
也是巧的很,剛好在路上就碰到了鎮遠侯楊懷淵。
「程娘子,還真是你,楊軍說你來侯府了,這是……。」
程玉忙著行禮,「奴家見過侯爺。」
「今日是楊姑娘邀來定下侯府老夫人生辰宴的菜單。」
楊懷淵眉峰皺起,「此事交給你來辦了嗎?」
程玉抬頭看了楊懷淵一眼,心道,難道我不可以嗎?
若是說她在現代沒做過私房菜,但跟著趙汝蘭身邊這快兩年了,她還真做了不少席面,沒有一次給大姑娘丟了面子的。
見程玉面色微變。
楊懷淵卻帶了幾分輕笑,「程娘子不要多想,我是覺著,你這般年輕,操持生辰宴是個繁重的差事,怕你做不了那麼多。」
「多謝侯爺體諒和關心,想著不會是我全做,只是負責主廚。」
楊懷淵嗯了一聲。
「你這小娘子,還真是挺厲害。 」
「難民營里很多人都問,你是誰家的姑娘,說是記著你的好。」
聽楊懷淵提起難民營,程玉關心的問了幾句。
「侯爺,那些難民現在都如何了?」
「大部分都帶著安頓到其他城郡,不過也不遠,部分人選擇回了老家。難民區修建程度比重造還要大,聖上的意思,重新建造新村,新鎮。」
「聖上聖明。」程玉也跟著激動了些。
那些難民被安頓好,是件極好的事情。
說完話,程玉找了個機會說,自己要去大廚房裡準備上午的飯菜,就不跟侯爺多說了。
程玉轉身先行離開。
楊懷淵卻在原地站了會兒,這才作離開。
程玉察覺到掌心都是汗,說實話她是比較害怕古代男人的,像她父親和哥哥或者是市井小老百姓她不怕,但卻怕極了這些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