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都是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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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清卸任下來，只感覺一身輕鬆，以後只要考慮怎麼突破就行，閒下來了，倒是有心情關照關照後輩，決定勸慰王騰振奮起來。
李道清上了。
李道清很快退了下來。
王騰完全不買帳，任他怎麼說，好像根本沒帶魂兒來，只帶來了一張嘴喝酒，堂堂天驕大能都喝得醉醺醺的，像個凡人一樣爛醉。
完了。
垮了。
號稱北帝，有古皇大帝氣運的王騰，徹底的變成了一個廢人。
李道清訕訕歸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稍作思索。
王成坤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說什麼。
這段時間不是沒有人試過，有很多人想了各種各樣的辦法來勸慰，想要振奮王騰的精神，一開始王騰還願意聽兩句，後來也就不願意聽了。
什麼失敗了還能爬起來，他祭煉一生的證道之器天帝劍都沒了，就算重新煉製一把，也不是與自己一起渡劫歷練的寶兵了。
更何況，你們就算勸我重新站起來，也好歹給我件兵器吧？
就像練打狗棒法至少要給根棍子一樣。
想要重新祭煉兵器，至少也要有材料才行，天帝劍的材質是可以作為證道之器的仙金級材料，哪裡去找第二件？
在之前的典禮上，王騰看到江離手中的九色仙金權杖，內心翻騰起酸水，曾經，他也有一把天帝劍，可是被人搶走了……
陰鬱的角落裡，王騰獨自買醉。
而另一邊則是截然相反的場景，葉凡介紹龐博給其他人認識，大家倒也沒有因為龐博是妖族而介意，畢竟勢力之間的恩恩怨怨和私交沒太大關係，更何況葉凡與龐博是之前便認識的。
劉雲志那幾人此前出賣他們的消息被人搜魂，導致葉凡龐博他們來自地球的消息已經是個公開的情報了，其中混的最好的當屬源天教教主羅墨，大家看在他的面子上都不太會為難其同學。
年輕天驕們共聚一堂，各自拋出些新鮮事說笑，談天論地。
小孩子熱熱鬧鬧的跑來跑去。
有人疑惑，在這種嚴肅場合為何會有小孩子？
但仔細一看，好傢夥，這些小傢伙竟然全是化龍秘境的修士，比在場許多跟著長輩來見見世面的年輕人修為都要高，畢竟在各大聖地之中，化龍秘境就已經可以成為長老了。
他們穿的衣服上有搖光的記號，這不禁讓人想到了江湖傳聞中搖光那幾個年輕的天驕，據說他們在同境界比搖光聖主江離當初還要年輕。
好事都是別人家的，不少大教的老頭子看到這幾個小天才恨不能直接抱回家去。
說完船的事情，羅墨又開始和北斗五域的願力提供商談論業務，願力已經發展成了產業鏈，畢竟光讓凡人全天祈禱，就肯定要給凡人口糧，不能餓死，因此也有糧商在其中。
幾大神朝幅員遼闊，人口眾多，而又因為大羅界一直在收集願力，他們疆土內的那些凡人活著也是活著，不如給他們這些高層打工，賺取願力，中州有適合生存，因此他們一直是大頭。
要知道，搖光給出的價格很高，凡人每多一些，他們就能多換取一些源。
「江聖主，未來願力採購還會一直穩定的持續下去嗎？」
「穩定？持續？我可不敢保證。」羅墨故意道，「說實話，最近我感覺收到的願力品質都很低下，並不願意要這種劣質資源。」
「劣質？這從何說起。」
「就是，我們可都是按照你們的要求嚴格檢測過的，絕對不會有半點怨念等負面精神摻雜。」
事關錢包，幾大勢力的負責人趕緊說道。
羅墨搖頭，「我並非是說你們交易來的願力有怨念，而是說願力也分等級，凡人祈禱所產生的願力怎麼比得過修士所產生的呢？」
「修士？」
眾人面面相覷，「修士也沒空祈禱啊，想要修士來祈禱產生願力，那價格不知道高到那裡去了，一個修士和凡人的價錢差距，江聖主你應該比我們懂才是。」
一個輪海修士祈禱產生的願力不過相當於數百凡人，而一個輪海修士可以管理數萬凡人，單純為了品質而去收購修士祈禱產生的願力，那花費可真就是個無底洞了，再有錢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也不消修士，但凡凡人能夠知書明理，身強體健，有所求而不迷惘，其祈禱所產生的願力，比愚昧無知體弱瘦小的凡人祈禱所產生的願力，一縷可抵四五縷，更加難能可貴的，是品質的提升。」
知書明理？
身強體健？
有所求而不迷惘？
那這還是凡人嗎？許多修士都還迷惘著不知前路為何呢。
羅墨頓了頓手中的九色仙金龍杖，願力產生的光芒閃耀，比他們送來的不知道要純淨多少，全是美好純淨的念頭，沒有辦法雜慮，和他們收購的那些凡人願力有明顯的區別——畢竟是被度化的工具人生產的，品質好的不得了。
羅墨繼續說道：「心懷希望的光明之人，其祈禱所產生的願力才是我需要的願力，才適合用來祭煉法寶，我只想用好的。」
啊對對對。
你出錢，你想用什麼都可以。
不過這也給其他人出了個難題，那就是如何讓凡人心懷希望，還要知書明理和強身健體，教他們修行嗎？
不不不，這難度可太大了。
「我倒是聽說，五江原附近的凡人，都在習練一種叫做明光拳的拳法。」九黎神朝的一位長老說道，「上次去大羅界，從天空經過時，看到地上的凡人在練拳，我還看了一會兒，拳法簡單樸實，卻又蘊含幾分大道至簡的韻味。」
「我也見到過。」
「是一門不錯的拳法，對於凡人來說相當優秀了，只是對於修士來說太過雞肋。」
凡人而已，將肉身錘鍊得再強，也不過一躍十丈，一拳打穿土牆，手碎生鐵，飛檐走壁。
而成為修士就不一樣了，苦海開闢儲納神力，命泉汩汩而流，可以駕虹而起，飛天遁地，馭使法寶，移山填海。
凡人的武道和修士的神力，畫風都不一樣，根本不用比較就知道是修行更強。
「那是我研究人仙秘術時所創，順便教給了凡人。」羅墨說到，「也正因為如此，我發現了我所治理的地域產生的願力比你們各位處產生的願力在品質上要更高一籌。」
羅墨頓了頓，然後準備放大招。
「我準備今後全部願力自己生產，以高品質的願力來祭煉法寶才是最好的選擇，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相信未來不會負我。」
「！」
「！」
眾人驚了。
要知道收購願力可是妥妥的買方市場，市面上就搖光一家在收購願力，每年扔出來的源或者各種丹藥法寶，加起來至少有數億。
然而今天，搖光新任聖主，大羅界的實際控制人江離說以後不收購了。
不收購了？
我們一年白嫖數千萬斤源的好處就這麼沒了？
這哪裡是丟了一單生意啊，這是在剜他們的肉啊！
白得了這麼久的好處，突然沒了，這比直接打他們一頓還疼！
「江聖主，再考慮考慮吧？」
「事關法寶祭煉，關乎未來證道，我不想馬虎。」
江離的說辭一下子堵住了他們，畢竟這是最好的理由，哪個天驕沒有證道之心？對於關乎證道之事自然小心無比，證道之器的祭煉更是馬虎不得。
「那，如果我們將願力的品質提升起來呢？」終於有人說出了羅墨想讓他們說出來的話。
羅墨卻故意搖頭，「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接下來數月間我還是會收購願力，但會逐漸減少，將源都用來建設我搖光自己的地盤，這裡先給諸位提個醒。」
「……」
這是一個噩耗，一條躺著賺錢的路子就要沒了。
「江聖主！」
南妖齊麟帶著他妹妹齊琪還有一些老者走了過來，一些老者裹著獸皮，背負大骨棒，和其它修士的裝扮顯得格格不入。
「齊兄。」
「諸位，我為你們介紹……」
羅墨拋下了一群願力供應商，去和南嶺的修士寒暄去了，同時談生意。
是的，還是談生意，畢竟到了聖主這個位置上，很多利益相關的問題都要他出面才能談妥。
如果是一般聖地，還有太上長老可以代勞，但一來今日是他的聖主繼任大典，二來大羅界幾乎是靠他一己之力建立的，搖光弟子進去都只算是打工。
所以和大羅界的生意，基本上要和他談才讓人放心。
南妖齊麟帶來的是幾位蠻族的老人，很熱情。
「江聖主少年英雄啊，我們部落里的小崽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很多都還在大荒里和妖獸摔跤玩呢，沒有一個比得上你的！」
雖然聽起來有些奇怪，不過應該是在誇他。
「南嶺多妖獸，諸位的部落顯然是經常接觸的。」羅墨上來便直入主題。
「這是自然，論妖獸，沒有人比我們蠻族更熟悉了，我們蠻族人，生下來就要用獸血洗禮！」
羅墨點點頭，「我正需要大量的妖獸精血，皮毛，骨骼等，什麼境界的都行。還需要穩定的供應妖獸肉，妖獸蛋，獸奶等物，只是不知道你們蠻族能否勝任養殖妖獸的工作，我需要的量可不少。」
「包在我們身上，我們馴養妖獸有自己的絕活，只是以前資源不足，不可能大規模養殖，聽了齊麟侄兒轉說了你的計劃，我能打保證，只要你願意用說好的價格收購，我們就能給你養，你要多少我們養多少！」
「沒錯，南嶺人少地多妖獸多，只要你給錢，養多少都行！」
「對，俺們還有好幾個部落沒有聯繫到呢，只怕你錢不夠多。」
幾個蠻族部落的首領都大聲道，絲毫不懂何為商業機密，不過也不重要了。
「那就好，只要南嶺的諸位願意與我們簽訂契約，提供妖獸的肉蛋奶，精血皮毛骨骼，源和丹藥，馬上就可以領走。」
修行，修的是資源。
肉蛋奶可是好東西。
妖獸肉血氣充足，妖獸蛋極為滋補，而獸奶——
仙帝喝了都說好！
吃！
都給我大口大口的吃！
而除了肉蛋奶，妖獸的精血可以用來煉丹，皮毛和骨骼可以用來煉器，這類型的需要足夠強大的妖獸，需要狩獵，收成難以估計。
而肉蛋奶之類的則是可以靠自己養殖，也不求修為有多高，反正對凡人來說肯定是好東西，畢竟羅墨也只是給凡人準備的。
他雖然自己也開了養殖場，但規模不夠大，而且東荒卻是不如南嶺適合搞妖獸養殖行業。
未來他治下的凡人，吃中州產的大米，喝南嶺的獸奶，用的是東荒產的丹藥，耍的是北斗五域材料組合煉製出來的法寶……
這也算是北斗的全球化了。
而且不擔心通貨膨脹之類的問題，修為越高，掌握的資源越多，從手指縫裡漏一些下去就足夠下面的人吃撐了。
每到這個時候，羅墨就很想要永生中名為天魔的生物，資源足夠可以自我分裂，進化很快……
羅墨和南嶺各部落首領的交談自然引來了目光，大家頓時知道發生了些什麼。
今天，來找這位新晉江聖主談生意的人可是一波接一波，十大財閥，願力供應商，南嶺部族等，一個接一個。
接下來，北原幾大勢力也來了，北原的黃金家族還有王騰所在的王家等，都來與羅墨商討生意往來。
王成坤雖然兒子廢了，但生意還是要談的，畢竟還有一個偌大的王家要打理。
北原貧瘠。
這是世人的固有印象，但這只是相對的，實際上北原也有不少神土，多草原大湖，盛產各種美玉，冰川之中也常見冰髓之類的寶物，這些都是可以談的。
好好地一個繼任大典，硬生生變成了商務會談，還是流水席。
只是眾人在和江離聖主談過之後都面有喜色，只是那幾家最大的願力供應商陰沉著臉，顯然，這次受傷的只有他們。
「諸位可想出來了什麼對策？」
「有什麼好對的，江聖主要高品質願力，我們給他不就是了？」
有人嗤笑，「說得容易，凡人也要心中有念想才行，江離能給凡人一個修煉的機會，不計成本砸丹藥下去，咱們做得到嗎？」
「沒錯，說白了，我們就是指著凡人給我們賺點源，誰會往凡人身上投錢。」
氣氛一時沉寂下來。
「哎？你說我們要是賣人怎麼樣？」有人突發奇想。
有人立刻反不屑道，「凡人能值幾個錢？而且是一錘子買賣，按照我們這位江聖主的散錢方法，搖光恐怕也養不了多少凡人。」
「我說的不是賣凡人。」
這人被逗樂了，「那你是想賣自家修士？老祖宗知道了不得氣的從墳里爬出來？」
「我說的還是賣凡人，只是賣那些有資質的凡人。」說賣人那位沒好氣道，「那些有一些資質，但又不夠開闢苦海的凡人，搖光不是當個寶，願意砸下丹藥嗎？我們可以賣給搖光啊，反正我們又不養。」
「好像是這麼個理兒。」
「那些沒有天賦的弟子多了，也不過是空耗資源，對我們大家來說無足輕重嘛。」
「沒錯，只要有前人傳承，極道帝兵和傳世聖兵，聖地大教自然根基穩固，搖光就算普通弟子的數量是我們的幾倍又能有什麼關係？」
「嗯，幾位道友說得極是。」
「江離不是有套明光拳嗎？那個就可以檢測資質，回去讓凡人練起來，就能知道誰價錢高了。」
「妙啊！」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這些做願力生意的人七嘴八舌竟然重新發現了商機。
「等等，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能給凡人一個目標，告訴他們練拳練的好就能修行，這樣說來的話我們可以藉此提升願力的品質？」
眾人眼睛一亮。
有人猛的一拍巴掌，「這樣說起來願力的交易豈不是還能繼續？」
「禍福相依，沒想到我們另闢蹊徑，反而解決了原本的問題，還憑空多賺了一筆錢啊！」
「對啊，我們賺了呀！」
他們趕緊去找江離商談，擠掉了佛門，對一些老僧連聲抱歉，說插個隊。
佛門老僧們很有容人之量，一雙白眉下面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撥動念珠，「不客氣，諸位施主先請吧。」
幾大願力商提出了他們的想法，等羅墨回復。
「你們想在你們的地盤上教導凡人練習明光拳？還想讓練的好的加入我搖光？」
羅墨裝作很驚訝的樣子。
「沒錯，江聖主，你看這事兒……」
「倒也不是不可以，正好我這邊需要不少人。」
羅墨的話讓他們振奮起來。
成了！
「只是願力的品質一定要嚴格把控，我這邊經營有了些時日，各種制度，識字方法，各類教程都很齊全，你們想要的話也可以一併拿去，也可以帶一些人凡人過去幫忙打理，教書識字。」
「那就太好了，多謝江聖主了。」
大家都很高興。
他們高興不僅願力生意能恢復，還能再做成一筆人口買賣，開闢了新財源。
羅墨則是高興自己探出去了許多隻觸手，這一隻，是非常重要的一隻！
要知道源天教也是他的。
等以後整個北斗五域都發展起來，凡人中出現修士的比例大幅度提升，肯定會到處都興建大工程，調理龍脈，聚納元氣，到時候會第一個想到誰？
肯定是源天教的源術師們，師承當代源天師，手藝沒的說。
到時候，就可以在別的勢力內隨意布置了。
畢竟北斗上聖地世家這麼多，極道帝兵也不少，羅墨現在可沒辦法到別人的地盤上隨意布置，而這，就是一個極好的掩飾。
北斗五域，可是一個巨大的祭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