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山是整個星河中游最神秘,也是最臭名昭著的勢力,它與其他勢力培養弟子不同,這裡只培養殺手。
傳聞,被無憂山殺死的人,其屍體連起來可繞星河一圈。
這一日,在無憂山的深處,虛空中懸浮著一個足有萬丈範圍的血色漩渦。
而在血色漩渦中,赫然供奉著一尊爐鼎。
恐怖的血色漩渦,仿佛無窮無盡一般朝爐鼎中匯聚,使得裡面滿是猩紅的鮮血,空氣中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最詭異的是,爐鼎中竟端坐著一位粉雕玉琢的嬰兒。
嬰兒長得白白胖胖,宛若一個天真無邪的玉娃娃,任誰看了都不禁心生喜愛。
當然,前提是忽略這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以及這無盡的猩紅鮮血。
嬰兒和這詭異的場景相結合,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之感,空氣中仿佛瀰漫著絲絲詭異滲人卻又神聖的氣息。
爐鼎中的嬰兒,蓮藕一般的小手交錯於腹部,結著一道玄奧法印,一縷縷猩紅血光從爐鼎周圍湧起之後,像是煙霧一般,湧進他的口鼻。
在爐鼎的四周,還恭敬的站著數位血衣人,每人手中抱著一尊羊脂玉瓶,神情狂熱且虔誠。
羊脂玉瓶中裝的滿是仙血,仙人的血液。
每當爐鼎中的血液減少之後,他們便會將瓶中的血液倒入。
「無憂大人,您最近消耗的仙血越來越多,無憂山億萬年的積累都快被您耗空了,再這樣下去,怕是只能派人去接單殺人了。」一位長老模樣的血衣人恭敬的對著爐鼎中的嬰兒道。
驀的,爐鼎中的嬰兒張開了雙眼。
瞬間,嬰兒的氣質全變,如果說未睜眼之前,是那般的天真無邪,粉雕玉琢,那睜開眼之後,模樣還是那般可愛模樣,可眼神中透露出的淡漠,冷酷,猩紅,直教人不寒而慄。
被這樣的眼神盯著,饒是血衣長老殺人無數,也不禁頭皮發麻。.•°¤*(¯`★´¯)*¤° 6❾ⓈнⓊⓧ.Čo𝐌 °¤*(¯´★`¯)*¤°•.
「暫時不用,本座的神功已經進入了最後的收尾階段,馬上就要大成,這些血液應該夠了。」
嬰兒張著小嘴咿咿呀呀的,但吐出的聲音卻異常蒼老沙啞,老氣橫秋,顯得十分詭異,就好像嬰兒的身體裡住著一位蒼老的靈魂。
血衣長老聽到嬰兒的話,頓時神情狂喜。
「無憂大人,您真的快煉成魔嬰之身了?」
嬰兒冷冷一笑:「億萬年的謀劃,終於成了!」
「傳說中,魔嬰之身潛力無窮,有仙王之姿,不知可是真的?」
「不錯,魔嬰之法乃是一門能讓人返老還童,重返本源,褪去後天之軀,化作先天之身的無上妙法,一旦魔嬰煉成,其底蘊之深厚,根本難以想像,未來仙王指日可待!」
嬰兒說著,粉嘟嘟的小臉上不由露出一抹狂熱,他越說越激動:「有朝一日,我夜無憂定要成為那至高無上的仙王!哈哈哈......」
「桀桀桀......真能成仙王嗎?」
「當然,魔嬰潛力無限,只要不夭折,未來......」
夜無憂說著說著突然沉默了,他看了看一旁的血衣長老問道:「剛才是你在笑嗎?」
「沒有啊,屬下沒有笑。」
兩人對視一眼,隨即悚然一驚,血衣長老立刻大吼一聲:「何方鼠輩,藏頭露尾,可敢出來一見!」
其餘無憂山的人見到這一幕,紛紛放下手中的瓶子,一個個上前,圍成一圈,將嬰兒護在裡面。
「小虛空遁法?哼!本座面前也敢班門弄斧!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何為大虛空遁法!」夜無憂盯著四周的虛空,面色冰冷道。
夜無憂伸出瘦小的胳膊,隨手一甩,爐鼎中的猩紅鮮血立刻化作一道血劍,劍長百丈,劍身猩紅,其內隱隱傳來鬼哭狼嚎之聲,仿佛有一座地獄。→
轟!
血劍朝著虛空中的某處斬去,瞬間虛空撕裂,顧清風的身形從中顯現。
夜無憂能逼顧清風現身,並不是說他多強,而是因為他掌握著比小虛空遁法還要高明的神通。
「你什麼人?居然膽敢擅闖無憂山,小虛空遁法又是從何而來?」血衣長老喝問道。
然而顧清風並沒有理他,而是直勾勾的盯著爐鼎中的夜無憂問道:「你把自己煉成魔嬰,真的能成仙王?」
夜無憂的臉色徒然陰雲密布,冷聲道:「殺了他!」
魔嬰之事是萬萬不能泄露的,一旦泄露很容易招來殺身之禍,甚至嚴重了還會被人奴役。
魔嬰只是具備仙王之姿,而並不是真正的仙王,沒成長起來的仙王不算仙王。
試想一下,當你的敵人或者周邊勢力得知你能成為仙王之時,他們會不會提前動手?
亦或者那些名門正派知道有此邪功,難道不會打著除魔衛道的名號前來搶奪?
而且別忘了這裡是星極仙朝,是星極仙王的地盤,一朝不容二王。
「殺!」
無憂山的人大吼一聲,隨即施展不同的秘法和寶物,形成十多道浩浩蕩蕩的力量洪流,從四面八方朝顧清風轟殺而去。
每一擊都帶有地仙之威!
這十幾人赫然全是地仙!
由此可見,無憂山底蘊之深厚,遠超尋常的中游勢力。
只是可惜,這等實力足夠在中游稱王稱霸,可在顧清風面前卻只能叫爸爸。
面對十多位地仙的攻擊,顧清風僅僅一踏步。
轟!
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炸開,無盡魔光朝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若從上方去看,這一瞬間,以顧清風為中心,隨著他的一跺腳,似有一道璀璨的漣漪,如海嘯般朝四周狂卷。
所過之處,乾坤逆亂,陰陽顛倒,虛空破碎,眾生寂滅。
砰砰砰!
密集的爆碎聲響起。
先是那密密麻麻的各種神通寶物,如紙糊般被攆爆,隨後便是那十幾位地仙,直接被狠狠振飛,血灑虛空。
慘叫聲不斷響起。
緊著著,冥府大門出現了,無數鬼手直接將這些憂愁的人們拉入門中,讓他們不再因傷痛而憂愁。
見到這一幕,夜無憂的一顆心直接沉入谷底,瞳孔早已縮成針狀,冷汗直流。
他雖然是天仙,但卻自問根本做不到這種程度,至少對付十多位地仙的圍殺,多少要費一番功夫。
可眼前這人卻根本沒有出手,僅僅一跺腳,便擊敗了十多位地仙,這是何等恐怖?!
絕望如潮水般蔓延,面對一位明顯遠超自己的強敵,任誰都會絕望。
可伴隨著絕望而來的,便是強烈的不甘!
他夜無憂不甘心!
明明馬上就要煉成魔嬰,馬上就要擁有仙王之姿,未來可期,可就在這關鍵時刻,居然有人搗亂,這讓他怎麼能甘心?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夜無憂緊握著幼小的拳頭,眼神中滿是不甘。
為什麼不能晚來一天!本座只需要一天便可以徹底大功告成!
屆時實力大增,底蘊大增,中游之內何人不可敵?
夜無憂知道,哪怕自己再不甘心也沒用了,因為敵人不會給他時間。
他不知道顧清風為何而來,但想來無非是要殺自己,至於原因?
他根本不用去想,身為殺手,仇人無數,天下多的是想找他報仇的人,根本無需過問原因。
驀的,夜無憂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之色。
他不能坐以待斃了,哪怕現在搏殺會導致功虧一簣,哪怕事後自己可能會身死,哪怕再不甘!
他也要拼死反抗!
嘩啦!
猩紅的血水翻騰。
夜無憂從爐鼎中站了起來,無數猩紅的血液化作絲絲縷縷的針線,在他的身上不斷交織,最終織成一襲小小的血袍。
隨後,他一隻腳踏出爐鼎,背後升起屍山血海,一股極度恐怖的氣息從他身上蔓延,滔天的血腥味瞬間擴散。
他死死的盯著顧清風,恨意滔天:「本座億萬年的準備,只差一天就能大功告成!只要再給我一天!
啊!可你卻偏偏在這時前來搗亂,讓本座功敗垂成!!
你毀了本座的心血!本座要你死!!!」
夜無憂瘋狂怒吼,那種恨意簡直比殺他父母都要來的強烈。
正當他準備徹底走出爐鼎,與顧清風決一死戰之時。
砰!
一隻大手按在了夜無憂的小腦袋上。
夜無憂瞬間大驚失色,他萬萬沒想到雙方之間的差距居然這麼大,難道自己就要被一擊斃命了嗎?
可惡!本座不甘心!再給我一天!一天!!本座必殺你!
帶著這種不甘與怒吼,想像中的碎顱一擊並沒有來臨,反倒是一股沛然大力直接將夜無憂推了一個屁墩。
就好像一位父親在故意逗弄自己的兒子。
「誰特麼讓你出來的!你趕緊給本帝繼續修煉!要是練不成魔嬰,本帝特麼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