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要帶去的東西還挺多的,慕秋還準備了一個書包。
先收拾程知讓的衣服。
臥室的衣櫥其實挺大,只是兩個人放衣服的空間不太均衡。她的服裝占用了百分之八十的空間,剩下的一點空餘才掛了幾件程知讓的休閒衣服和整套西裝。至於放置貼身衣服的抽屜里,一共六個她用了四個,剩下的放了他的皮帶,內褲,還有其他服飾。
從使用空間上來說,程知讓這三個字,想起來就有點可憐巴巴的。
她隨便拿了兩套衣服疊好,內褲收納進小袋子裡。三分鐘的事情,剩下的幾個小時全都用來選擇自己的衣服和其他東西。
邊整理邊放空腦子,突然覺得這個場景很像幾年前。
上學的時候,放假前就是這樣收拾行李的,在宿舍里轉來轉去收拾好一通,然後拉著行李箱跑出學校,搭車去車站。想著回去就能吃到爸媽做的豐盛飯菜,樂得很,但想到回去又要挨說教,又覺得煩躁。
就在開心和不開心交換間,如鳥投林般一頭沖回家裡。
那時候還扯不上思鄉兩個字,只是覺得在學校吃的飯菜總是不如家裡做的好吃。
她低頭抿著嘴角笑了下,才二十幾歲,就已經有「想當年」「十年前」「幾年前」這種想法了,真是出了學校進了社會,心態就變化好大。
忙忙碌碌收拾一陣,午飯是下午兩點才吃的,沒有程知讓打電話查崗,她混得心安理得。
而程知讓在幹什麼呢?
劇組。
程知讓灰色的上衣已經濕透了,喘著氣進行新一輪的引體向上時,手臂肌肉繃起,腹部緊收,手掌纏著的繃帶都被汗濕了。
頭髮汗津津的,汗水順著下巴流。
他的戲份在一個小時後,需要半赤著上半身,要保持肌肉明顯的狀態。
這兩天他連水都少喝了很多,就怕水腫影響感官。
待會兒還有打戲訓練,加上待在這空曠但難免悶熱的訓練室里,本身就是一種考驗了,昨天晚上回到酒店裡,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四十分鐘後,節目組通知要開始準備拍攝他的戲份。文助理從女性化妝師手上接過略微灰撲撲的繃帶,一圈圈給程知讓纏上。
這可不能讓女生來纏,纏這個繃帶需要伸手到程知讓背後去,動作很像抱著他,這要是讓女生上手了,無處不在的路透狗仔換個角度一拍,「程知讓在劇組和陌生女性摟摟抱抱」的謠言就要傳得漫天都是了。
還有,這剛運動過後,男性荷爾蒙撲面而來,這要是有女生控制不住自己撲上去可怎麼辦。
「程哥,你先歇會兒,喝口水。」
「不了,待會兒拍的劇情需要剛奔跑過後的狀態。」
所以纏好繃帶後還得保持這種喘氣模式,幸虧化妝不多,否則輕而易舉就得脫妝,帥臉上掛了幾條汗痕,把粉底都衝掉了,那得多可怕。
一切都準備好,其他幾個人的戲份還剩一點收尾,程知讓站在攝影機後看著,絲毫沒覺得自己半赤著上半身有什麼奇怪的。
但他光是站在那裡就是全場最突出的存在,大家都忍不住往他身上瞟。
簡直荷爾蒙爆棚,看一眼都要心跳加快咽口水。
文助理在後面偷偷拍了張照片,想了想,給慕秋發去了。
照片裡人挺多的,但是只有一個不穿衣服的男人,那繃帶纏從肩膀繞到腹部,胸肌上纏了好幾圈,剛好把其中一個紅點點遮住。
這他娘的也太欲了。
慕秋收到照片的時候忍不住放大看了好久好久。
好傢夥,就衝著這照片,這部電影她追定了。但還是得批評一下卿戎,怎麼就喜歡讓末世男主角受傷呢。
她腹誹一會兒,才依依不捨放下手機,坐在小陽台上腦補。
片刻後,拿起筆就唰唰唰一頓寫,便利貼寫滿了三四張,挨著貼在小桌板上。
果然,程知讓就是她的靈感繆斯。
從簡單的靈感出發,她又想了好多劇情出來,可是都沒辦法串成一本大長篇,最後決定寫成一個個短小的「晚安故事」。
一直到晚上,她都俯在桌前碼字,單純地敲鍵盤沒意思,她還特地把一些靈感小故事先用筆寫了一遍,收藏在自己的故事本里,才錄成文檔。
新增的故事本,就叫晚安故事集好啦。
…
周六一早。
慕秋全副武裝出了門,打車從海城機場出發。
雖說自己也不是什麼明星,但為了減少麻煩,她還是墨鏡腦子口罩一個不少,行李箱上的森林綠長腳毛絨猴子也取了下來,掛了把家裡的鑰匙上去,揣在書包里。
好在她確實不是什麼大明星,機場裡沒人認出她,坐在候機廳里的時候倒是有人頻頻往她這兒看,不過她早有準備,墨鏡都沒取,全程低著頭玩手機。
順利坐上飛機,到達林海機場時,才鬆了口氣,推著行李箱歡快地順著節目組標識貼的方向跑。
從人擠人的出口擠出去,到了人少地光滑的地方,還能坐在行李箱上滑著走。
標識盡頭有道專門給節目組開的小門,出去就是陣陣海風,比海城要涼快很多。
節目組的車就在外面,是單人接送,她把墨鏡和帽子摘了,向幫忙搬行李的工作人員說聲謝謝,一坐上車就和車中間的攝影頭對視上了。
「從這時候就開始了嗎?」
她擦著汗問前面的副駕駛上的隨行導演。
隨行導演點點頭:「我們待會兒要坐船過去,你暈船嗎?」
「坐船?」
她扒拉著車窗往外看,這條從機場出來的單行道往前,是建在水面水面上的,應該是引入的海水。
但是往遠了看,確實有一片海域,只不過不像之前沙灘那一期是真正遼闊到望不到邊的那種,而是有一小片海隔開了陸地。他們要去這一小片海的對面。
「要去海的那邊……海的那邊山的那邊有一群藍精靈?」
隨行導演捂著嘴笑:「關妤來的時候也唱了這首歌。」
「關妤姐都到了?還有誰到了?我不是最後一個吧?」
「你是第三個,舒苒也到了。」
「關妤姐和舒苒姐湊在一起真的不會吵起來嗎?她們不是一輛車吧?」
「每個人都是單獨的一輛車,因為要先做個採訪。」
慕秋坐直了,很嚴肅地看著立在中間的鏡頭:「說吧,採訪什麼?只要不是八百字感想,我應該都能回答。」